街坊已经知道朝廷赈灾的消息,顿时有了盼头,日子难熬也能坚持下去。城东的难民们燃起希望,准备回乡,好领粮开春播种。
陶哲伟带着二房长子三房长子归拢收来的陶罐,联系客户运往外地,要收回银子,不然陶家存银真的要见底了。年前把给豆家付家的帐算了算,用自家银子垫付。
豆全柱和付二栋都不收,说等卖了陶罐再说。陶福运说没有年底还欠账的,豆付两家才收下。
付昔时蠢蠢欲动,打算找个铺子,但她不能私下做决定,得长辈同意。所以想等过了豆渣生辰再说,因为豆渣说他爹说的清明节前得回石河镇。
豆渣二月初五满十九岁,付昔时要准备给他生日礼物:做吊带衫,还是纯手工的。
就用上回豆渣给的那块布料,剪两个长方块,两边缝起来,上下边缝好,再缝两条带子。真想做长点来个吊带裙,可惜面料不够。等以后非得让豆渣穿个吊带裙给她跳舞,还得是钢管舞。
付昔时边缝衣服边脑补,然后自己笑倒在床上,差点针扎到头。
做吊带衫说起来简单,对于付昔时来说太难了,前世她连纽扣都没缝缝过,第一次动手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缝衣服,针扎手,缝的不是直线,歪歪扭扭。
她把儿子的小衣拿出来对照,看人家的手工,跟缝纫机车的一样整齐,一点毛边没有。
再看自己的,抽抽巴巴,像破烂堆里捡回来的。
不管了,反正夜里穿,没外人看,再说也就是新鲜,谁夜里穿这睡觉呀。
这个礼物拿不出手也说不出口,偷偷摸摸的做,终于在二月初四做好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穿上试试,有点大。她怕做小了穿不成,尺寸放大,宽宽松松,挺好。
美滋滋,我也是会女红的人了,等夏天到了,三个儿子一人做一件,让他们穿着吊带衫满院子跑。
那场景,嘿嘿!
二月初五又是豆渣的生辰,又是三房嫡长孙女的满月,陶姨姥让长媳胡氏安排酒席,付温氏母女齐上阵,满满当当做了三桌菜。
陆氏私下硬塞给大嫂一些银子,补贴公中,因为大房二房的孙辈满月没有这样花费,虽然知道这次是因为有豆渣过生辰的缘故,但陆氏不想让别人拿这是说嘴,她三房又不是拿不出银子。
胡氏哪里回收,婆婆发话,再一个陶家能有今天是三房的功劳,她大房长子也是三房小叔子一手带起来,年初五回祖宅,还有小叔子说的话,胡氏感激。
嫡长房弱让胡氏担心婆婆偏向三房,现在看来,三房人心正,做的和说的一样,没有想压过嫡长的心。各房和和气气,就是将来分家,大房也有有求于三房的事。
所以胡氏哪里会收妯娌的银子,硬是又塞回去。
小陆氏抱着陶玉珍出来,陶姨姥第一个抱起,看了看,说像她姑母桂琴。
胡氏道:“我看也像,都说侄女像姑,像姑有福,桂琴可不是有福吗?嫁过去就是当家少奶奶。”
陆氏神情飞扬,桂琴是她闺女,大嫂的话把她闺女孙女一起夸了。
陶姨姥又把陶玉珍交给旁边的包姥姥,道:“你抱回,我胳膊酸,瞧这小嘴长得,就和桂琴那会一样。”
包姥姥抱着,手颤抖,使劲压下要涌出的泪,不敢说话,怕自己声音发抖。
陶姨姥又抱回陶玉珍交给小陆氏,道:“都坐下吃饭,让他们上菜,豆渣哪,我得给他生日礼,又大了一岁,以后豆家要靠他,再不听话让他媳妇揍他。”
豆渣端着菜进来,身后一溜端菜的。
“姨祖母,我可不是以前,为了大铁哥仨,我要赚银子。”
“对,说的对,不然大铁几个靠谁?不得靠你当爹的呀。”
豆渣穿着新衣,大表舅母做的,满面红光,陶姨姥道:“今天你是小寿星,怎么还忙乎?快坐下。”
豆渣道:“有个菜是我做的,我亲自端上来。”
说完下去了,陶姨姥对包姥姥说道:“男人还得要娶个好媳妇,豆渣和以前整个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可是真没想到,以前怕她娘把他养废了。”
另一桌的豆包氏本来笑的满脸开花,听到姨母的话,尴尬。
等菜上齐了,最后是豆渣进来,端了个托盘,托盘上三个碗。
陶姨姥、豆陈氏、包姥姥一人一碗,是银丝面。
“姨祖母,我亲自做的,是长寿面,祝姨祖母、祖母、外祖母健康长寿,二十年、三十年后我还做长寿面孝敬三位祖母。”
陶姨姥笑道:“今儿该你吃这长寿面,怎么让我们先吃。”
“都有都有,每人都有,今天我可要大显身手,必须亲自给大家做一碗。”
陶姨姥尝了一口道:“好吃,这水平开铺子可以了。”
豆渣那个美,小昔说了,能不能开铺子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又去厨房做面,能做出几十碗,那开铺子没问题。
陶家人吃惊,没想到豆渣还有这手艺。以前没做,那是因为银丝面要用精面,付昔时哪里会奢侈用精面做,今天不同,一是豆渣生辰,二是想通过豆渣手艺亮相,好为之后开口留在陶家铺做准备。wWW.ΧìǔΜЬ.CǒΜ
菜自然也是精心,不像之前为了吃饱,付温氏做菜,做的精美,摆盘都有花样。
陶福运去的地方多,见得多吃得多,也点头称好。
这顿饭吃的皆大欢喜,陶哲孝更是一句话不说,光顾吃菜,吃完了才悄悄给付原河说道:“干脆你家在陶家铺开铺子,绝对生意好,到时我去帮忙刷碗。”
付原河道:“刷碗是我的活,你抢我饭吃又抢我的活,让不让我好好白吃饭了。”
陶哲孝不理他,以后再说,看他能干什么,好去付家铺子混饭吃。
晚上豆渣等着媳妇拿出生日礼物,知道给他做肚兜,幻想,俩人穿着鸳鸯肚兜做鸳鸯事,兴奋。
等媳妇拿出来一看,不知道是啥,两个绳子吊着个方布袋。
怎么?蒙头用的?媳妇还有这情趣?
付昔时把他脱了,让他伸胳膊,给他套上,豆渣低头看,原来不是蒙头的,还是肚兜,就是和以前穿的不一样,背后也护着。
媳妇真好,怕他背后受凉,做的严实,前后都护着。
付昔时笑嘻嘻,让豆渣闭眼,她也套上吊带衫,然后俩人同款,对望。
咋看咋觉得豆渣穿女装的感觉,捂着嘴使劲笑。
豆渣没这种感觉,觉得和媳妇穿一样的肚兜,好有感觉。
感觉超好,美妙感觉,和以往不一样的感觉,渴望长长久久的感觉,喜欢媳妇颤抖的感觉,最后是要死的感觉。
付昔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制服的诱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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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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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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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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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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