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却按兵不动,就不怕贻误军机吗,魏王千岁在许昌城,可是日夜盼着军中捷报呢,一年平定益州的期限,也已过去大半了?”
…………
沉重的脚步声中,夏侯渊闯进了中军帐,声如巨雷、面露怒色,就像有人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这也不奇怪,被人牵着鼻子在六盘山中、转悠了小半年之久,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吃尽了各种苦头,却只挖出几窝山耗子,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吧?
为了此事,曹操特派使者前来,在山沟里找到了夏侯渊,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骂的是狗血淋头,若非实在无人可用,恐怕就把他押回许昌城了。
夏侯衡、夏侯霸跟在后面,身形消瘦,面带病色,走路也宅宅歪歪的,经过小半年的修养,弟兄二人终于能下床行走了,可仍有很多后遗症,尿床、怕狗、噩梦、不敢走夜路之类。
“末将参拜大司马大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徐晃、于禁跟在最后面,低头而行,扭扭捏捏,显然是不想前来,又被逼迫的没办法,进来立刻跪地行礼!
他们统领十万大军来到汉中,而后按照曹操吩咐好的,把兵符、令箭都交给了夏侯渊,如今受制于人,只能奉命行事,否则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闯萧逸的中军大帐!
另一边,萧逸端坐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夏侯父子,右手几次接近鼻端,又强行克制着放下了,目光中杀意浓浓,犹如鲲鹏潜伏大海深处,腾飞则风云变色……
自己以前看在曹操、曹节的面子上,对夏侯父子处处忍让着,没想他们不知收敛,反而越发嚣张跋扈了,这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跪下!”
“你说什么?”
“给我跪下!”
“老夫是宗族将领,与魏王千岁同出一缘,更是节儿的叔父,也是你的长辈人,敢让老夫下跪?”
“这是中军大帐,本大司马是数十万大军的统帅,你只是一员副将罢了,跪下!”
…………
夏侯渊仗着是曹操的族弟,从来是嚣张跋扈、傲视文武百官的,这才敢硬闯中军大帐,想当面斥责萧逸一番,多少找回一点面子。
没想萧逸的态度更强硬,用力一拍帅案,典韦手持镔铁双戟,带领一群亲兵冲了进来,把夏侯父子团团围住了,而他们带来的护卫们,也在帐外被控制起来了,一时间刀剑闪烁,杀气腾腾……
“大司马大人息怒,莫发雷霆之微呀!”
“夏侯将军,两位小将军,还不快快行礼参拜,这是中军大帐,莫忘了魏王说过的名言!”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大有发生火拼之势,徐晃、于禁急忙出来劝阻,生怕萧逸一时怒起,真把夏侯父子三人给宰了,这位爷杀过曹姓宗族将领,还不止一位呢!
同时提醒夏侯父子,别做自寻死路的蠢事,曹操以前送子出征,说过一句名言:‘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有王法,尔可戒之!’
就是说居家无事之时,人与人之间论私情,父爱子、子孝父,晚辈更要尊敬长辈,否则会受千夫所指!
一旦面对国家大事,情况就不一样了,只有上下级关系,再不牵扯私情了,如果儿子犯了王法,做父亲的一样挥剑斩之!
同样的,萧逸身为统帅,在军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杀几个乱闯中军大帐、还不向自己行礼的将领,完全符合军中律法,任谁也挑不出毛病的。
就算是曹操知道了,也不能指责萧逸什么,反而要说杀的好、杀的对,以此来维护国法、军法的神圣,至于私下怎么愤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末将参拜大司马大人--失礼之处,多多见谅!”
“大司马大人--万福金安、万寿无疆、长命万岁……”
蛤蟆怕热水,乌龟怕铁锤,夏侯渊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再硬,也硬不过明晃晃的刀剑,只好单膝跪地行礼,嚣张气彻底的收敛了!
夏侯衡、夏侯霸更是匍匐在地,不断说着拜年的话,萧逸未必真敢杀了他们父亲,却绝对敢杀了他们两个,而他们兄弟一点也不想死!
“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站起来回话吧!”
“诺!”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萧逸收敛杀气,示意夏侯父子站起来,却连个座位也没让,既然是狠狠打脸,就要一巴掌呼死了。
夏侯渊又气又恨,又无计可施,只能郁闷的站在一边了,因为他心中很清楚,就算萧逸真杀了他们父子三人,曹操也不会血债血偿的!
一句话,当今大魏天下,可以一日无夏侯渊,不可一日无萧郎,人家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末将敢问大司马大人,何十进兵成都,攻取巴蜀之地,若让刘备抢先一步,就有违魏王千岁的重托了!
魏王千岁还说过的,攻取成都之后,以末将为益州牧,总督西南军政事务,大司马没有忘记吧?”
嚣张的气焰没了,可是夏侯渊野心未死,仍惦记着益州牧的位子,句句把曹操挂在嘴边,想以此来压迫萧逸就范。
另外吗,曹操授予的三道敕令,用了一道,还有两道,如果拿出来的话,完全可以逼迫萧逸出兵,可是夏侯渊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使用!
首先,第一道敕令用出,半点收获也没有,还引来曹操一顿痛骂,让夏侯渊不敢再轻用了,生怕又白白浪费一次,就算逼迫萧逸出兵了,人家出工不出力怎么办?
其次,敕令只剩两道了,用一道就少一道,如今连成都的大门也没见到,如果提前用完了,自己还如何制约萧逸?
再向曹操请敕令吗,巴蜀、许昌相隔数千里,道路又艰险难行,就算是快马接力传信,也要一个月才能到达,那时候木已成舟,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军一连征战数月,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了,急需要好好修整一番,而后才能上阵厮杀,若是以疲惫之师,对阵精锐之敌,诚为智者所不取也!
倒是夏侯将军的十万人马,乃是未经厮杀的生力军,何不先行一步,自洋巴栈道南下,到江州城与刘备决一死战,必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不要忘记了,自从魏王治国以来,有功必、,有过不饶,如今大军攻略城池无数,而夏侯将军寸功未立,纵然坐上益州牧的位子,只怕也坐不安稳吧?
须知人言可畏呀,若是有人误以为,夏侯将军虚有其表,全凭着裙带关系,才坐享高官厚禄的,岂不是天大的误会吗,还是快快出兵为好,用战功封住那些小人的嘴巴!”
萧逸眼下比较忌惮的,就是夏侯渊的手中,是否还有曹操的敕令,又有几道敕令?
故而以言语相激,想试探出实情来,同时用目光查看着,发现夏侯渊神色犹豫不决,就像一个输了钱的赌徒,紧紧的捂着自己的钱袋子,既想要赢回来,又担心把老本也给输掉!
由此可以推断出,夏侯渊手中还有敕令,数量却很有限,也就一两道的样子,至多不会超过三道,得想个好办法,让他尽快的用光了!
“岂有此理,老夫追随丞相大人近三十年,南征北战,无役不从,渴饮刀头血,困卧马鞍间,用这一身累累伤痕,换来今日的高官厚禄!
谁敢说老夫是裙带关系,谁敢说老夫寸功未立,既然大司马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夫就……就……”
夏侯渊性如烈火,最受不了激将法了,一张老脸气的通红,胡须都扎起来了,就要带领本部人马,一鼓作气杀到江州城。琇書網
那知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感觉脚尖一阵剧痛,急忙低头查看,原来是次子夏侯霸、在用力踩自己的靴子,同时努嘴、眨眼、摇头……又目视中原方向!
夏侯渊这才想起来了,曹操在派人申饬的同时,还下达了一道密令:让自己统领十万人马,牢牢驻扎在汉中郡境内,想办法控制各处栈道,并且督促萧逸出兵,去攻打刘璋、刘备的军队!
如果自己去攻打巴蜀,让萧逸留在汉中,岂不是本末倒置吗,何况以自己这点本事,未必打的过刘备等人,这要是一仗败北,可就鸡飞蛋打了,因此急忙的改变话语。
“就……就按照大司马的意思,暂且按兵不动吧,如今秋雨连绵、道路泥泞,也的确不适宜出兵!
待到雨过天晴,将士们修整完毕,再行进兵成都不迟,恭祝大司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末将父子暂且告退了!”
生怕萧逸以统帅身份,强行命令自己出兵,夏侯渊抱拳行礼后,带着两个儿子狼狈的跑掉了,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踏入中军帐一步!
“唉!~~末将们告辞了,大司马大人保重!”
徐晃,于禁互相看看,也叹息着躬身告辞了,萧、曹之间的矛盾,他们看的是一清二楚,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要曹操还活着一天,他们就无法抗拒丞相府的命令,如果那天曹操不在了,他们也不会抗拒大司马的命令,曹营很多异姓将领,都抱着同样的想法--有曹跟曹,无曹跟萧!
“两位将军慢走,玄儿,代为父出门送客!”
“诺!”
对于徐晃、于禁‘蛇鼠两端’的态度,萧逸并没有责怪,只要曹操活着一天,自己都要俯首听令,何况其他异姓将领呢?
如果逼迫他们站队,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不如以好言安抚,尽量体贴一下这些异姓将领,更能起到收拾人心的作用,只要熬过最后一关,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不过吗,通过夏侯渊闯中军帐之事,也可以推测出来,曹操果然不安好心,想让自己进兵巴蜀,而后永远待在那里,进入天然的大牢笼中,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逸思考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的头绪,于是离开中军大帐,向后营一个小帐篷走去,李儒就居住其中,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对于内斗更深有心得……
……………………………………
一个时辰之后,萧逸从小帐篷走出来了,神色安稳了许多,,嘴里还唠叨着几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从古至今,多少良相名将,都是辅佐主公成就大业,而后被卸磨杀驴了,伍子胥、文种、韩信、英布、彭越……皆是如此!
反过来想一想,只要飞鸟不尽,谁敢藏起良弓,若是狡兔未死,走狗也就安然无恙了,这也是很多聪明将军的保命绝技:养寇自重!
如今曹操所患者,无非是刘备、孙权二人,只要这两个家伙不死,自己也就平安无恙了,因此巴蜀的战事不能着急,荆州、淮南也要出点事,不大不小的事!
“嗯,什么人?”
正在思索之间,萧逸发现后营的角落中,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头探脑的做着什么,开始以为是刺客呢,后来发现竟是自己的儿子--萧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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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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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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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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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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