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也没纠结这些,瞥了眼柜台旁几个人分辨石板石块的架势,伸手指了指道:“谈谈这些生意,我想收些龙骨,只要品质好,价钱不是问题。”
闻言董金盛爷俩面色微变,那老掌柜眯起眼赶忙道:“不卖!这是我们自己收了自己用的,好坏都不卖!”
“这倒是稀奇,老药堂开张做生意,什么时候只收不卖了?”林树笑道:“价钱可以商量嘛,总归要比你们的收购价高很多!”
“说不卖就不卖,咋滴,你还要强买不成?”老掌柜目光闪烁,他儿子董金盛也差不多,面色有些复杂警惕。
“别着急拒绝啊,龙骨如今可不多见了,老药堂这么好的时运一下子收购到这么多,干嘛用也用不着啊,干脆匀给我点,少匀点也行啊!”林树笑吟吟道:“你们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找人商量。”
听这话对面爷俩都猛然一惊,他们收龙骨可是找高人指点的,点明了是个稳赚大发的好买卖,这事可没入旁人耳,这林树是怎么知道的?
老掌柜也是个精明的,顿时想到是林树在诈他,当即哼声道:“这话稀罕,跟谁商量,这房子这店就是我们家祖传的,用得着跟人商量吗?说不卖就不卖!”
“真不卖?”林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似乎很无奈的道:“我也是急用啊而且量大,就不能通融通融?”
见这爷俩一副赶人的架势,林树佯装叹口气道:“那好吧,不卖给我你们总得卖给别人吧?不打紧,回头我就在外面等,等别人买了我再高价买进,顶多让别人赚个差价,对吧?忙着吧两位,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林树直接转身出门,毫不拖泥带水的,这倒把店门口的爷俩搞的有些傻眼,两人愣愣神,随即那董金盛怒道:“卧槽,这犊子专门来找事的吧?我叫人弄他去!”
老掌柜却一把抓住他,使了个眼色爷俩朝里屋走去,他才开口道:“这事透着古怪,他既然是赵清秋的徒弟,铁定是看出来咱们收的是假龙骨了,你去问问那位高人,咱们该怎么办,可别误了后面的大事!”
这当口林树已经出门了,果然没着急离开,给林青山他们几个打过招呼,就让他们排队等着,看看这老药堂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多时店里突然有人被赶出来,那几人顿时嚷嚷起来,不满道:“为啥赶人啊,我们又不是外地人,凭啥就不能买了?”
“哪那么多为啥啊,今天卖出去的已经够多了,暂停销售,想买等消息吧,或许明天就重新卖了!”店门口的伙计不耐烦的驱赶道:“赶紧让开路,别碍事。”
林树瞧着稀奇,给机灵的麻子使了个眼色,麻子会意凑过去,眉开眼笑道:“哥们几个买龙骨?我们这有啊,刚出土的,正好不用排队了,便宜点卖给你咋样?”
不料那几人当即露出看傻子的眼神来,不屑嗤笑道:“忽悠谁呢?随便拿块石头就当龙骨啊,那我去山上挖不就成了?”
刘麻子微愣,好奇道:“我这跟前面人卖给老药堂的一样啊,怎么人家收的就是龙骨,到我这就不是了?”
“能一样嘛!”旁边另外一人开口道:“龙骨这东西咱们谁懂?可人家老药堂懂啊,人家是收了这些像的,然后再打磨加工,之后才叫龙骨呢,你直接给我整块石头,我干嘛用,熬石头汤啊?”
闻言刘麻子有些没招了,下意识看向林树求救,林树也忍不住好奇道:“几位买龙骨做什么用的,刚才说不是外地人什么意思?”
那几人表情顿时有些尴尬,纷纷扭头乱看或者直接走人,被刘麻子拉住那人没办法了,微红着脸道:“哎呀,这不我兄弟家三个闺女了生不出个带把的嘛,我就寻思着帮着想想办法!”
生不出儿子这在医学上是概率问题,可在乡下来说,那是个抬不起头的事,看这人的样子,铁定是给他自个买药了,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才说是他兄弟的。
林树也没戳破这事,反而笑道:“那您挺仗义的,不过这老药堂的龙骨,不买给外地人吗?这是个啥道理?”
“龙骨这东西多稀罕啊,一直以为没有了,最近有人高价收,老药堂才发现山上石头里藏着些,不过他们爷俩也实在,信不过外地人的方子,毕竟人家也用不着啊,所以就算卖也只是卖给咱们自己人,多讲究!”
刘麻子林青山他们听的一愣一愣,林树沉吟了下却突然笑道:“之前那个外地人我也见过了,你们是多买了龙骨,然后去找那人换方子吧?可他用的了那么多吗?”
“这还不简单,龙骨现在满世界都找不到,就咱们落霞山有,他收了带到外地高价卖呗,又能生儿子又能发财的好事,换谁谁不干?唉,我跟你们说这个干嘛,排了半天队白排了,明天还得来,走了走了!”
看着这人离开,林青山他们三头雾水,茫然问道:“小树,我们咋没听明白啥意思呢,咋这么复杂?”
“一点也不复杂,这是碰见老江湖了。”林树眯眼笑,随即道:“别都在这了,麻子留下,卖了之后看能不能再买,回头想办法摸摸那个外地人的住处。”
安排完让林青山跟铁柱回山田干活,林树自己骑车去了小南门,常金福那边还等着开窖呢,啥事也得等开完蒸完酒再说;
他现在很确定这事有问题了,但其实不是太想管,因为之前在培元堂已经提醒过众人了,可看来没人信,或者说生儿子的渴望太强大了,盖过了理智,何况人家玩的也高明。
“我去办了点事才过来的,没耽误开窖吧?”到了开心家,常金福两口子已经准备好工具等在院子里了,不时的看时间,估计掐着点呢。
见他进门,常金福搓着手站起来道:“时间刚好,你不来我也不敢开啊,我这好多年没酿酒了,又跟以前不一样,心里实在没个底。”
“是啊小树,我们俩都担心半天了,万一不成可咋办,浪费了那么多水果,可贵着呢。”常大嫂也是有些担心。m.xiumb.com
林树摆手笑道:“只要最终能成功,前面浪费多少都不贵,走,开窖去,看看咱们的劳动成果!”
于是三人带上层层口罩护目镜进了临时酒坊,一番努力之后分别把三个小酒窖里的醅料打开,有些刺鼻的酒味冲天而起,差点把三人给熏了个跟头;
常金福两口子以前是酿过酒的,可也有点猝不及防,林树更不用说了,他只是不清楚这两口子是太久没酿不习惯了,还是这些醅料真的比较冲?
这种发酵过后的醅料对人的眼睛鼻子刺激太大,必须得防护着,三人只能收拾沟通,随后按次序把醅料架到了大锅上,大火烧起开始蒸馏!
眼巴巴的看着蒸馏器上溜出的酒液,常金福两口子很是忐忑,林树却瞧得有些皱眉,这一窖用的猴儿洞沉积物是最少的,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可这颜色,怎么花里胡哨的?
等蒸馏完,常金福两口子更是快哭了,正常酒液应该是透明的,这倒好,勉强只能算半透明,看样子是失败了啊!
“这样就能喝了吧?”林树却还好,毕竟本来就期待值很低,还笑着安慰道:“估计还是那些特殊酒曲用少了,不打紧的,我先尝尝!”
冷却之后接过常金福递过来的舀勺,林树弄了点就准备喝,常大嫂红着眼睛道:“别尝了吧小树,肯定是坏掉的,别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没事嫂子,我是个大夫怕啥的!”林树笑笑,小心品了一口之后,干脆一口喝下,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着这些酒液的味道。
旁边常金福两口子看着他快扭曲的脸庞,顿时又心疼又自责,觉得这是他们没做好,耽误了林树的事,还浪费了那么多水果药材。
可这时林树突然睁开眼,咧嘴嘿笑道:“有点酒味了,不过太淡了,主要是各种水果混合的奇怪味道,跟商店卖的果汁饮料似的。”
见两人神色,林树又道:“这是好事啊,毕竟已经有酒味了,我都有点期待第二窖了,来来来继续,今天要尝个遍!”
常金福两口子知道他是安慰人,不过还是不由自主期待起第二窖来,然而又一番忙碌之后,酒液比刚才的稍微透明了些,而这次常金福自告奋勇的先尝,味道已经是酒味果汁味参半了,说不上难喝,但也绝对不算好喝。
之前把沉积物分为了三份,第一窖里用了只有十分之一的一小块,第二窖则用了十分之三,剩下的大部分则都丢进了第三窖;
对比过前两窖的差异之后,三人都彻底开始期待起第三窖了,常嫂更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开窖时连手都有点颤抖,生怕这一窖的又不合格。
开窖取醅料上锅大火蒸馏,同样的程序之后,三种醅料混合的味道早已经充斥着整个小屋,不过当火烧旺之后,三人依然嗅到了一股醇香弥漫开来!
“这……是不是成了?”常大嫂有些惊喜忐忑,跟常金福一起看向林树。
看着那淡黄色略有些粘稠的酒液低落,林树也忍不住咧嘴露出笑容来,点头道:“闻着味道已经很好了,待会尝尝试试!”
很快第一锅蒸馏完毕,林树第一个品尝,软绵的酒液入口他顿时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长出口气,睁开眼笑道:“已经很接近我原来的期待了,你们也尝尝!”
常金福两口子早就有点迫不及待了,纷纷舀了些小心翼翼品尝,一口入腹两人同时眼睛亮起,惊呼道:“好香的酒!”
“而且根本不怎么辛辣,有酒的香醇,却还带着果子的甜香,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林树很开心,又舀了一勺仰头喝下,仔细分辨之后,发现其中竟然还有细微的气,虽然不像猴儿酒那么浓郁醉人,但足够调和搭配翡翠蔬菜了!
大功告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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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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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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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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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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