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半个中队调头开始向身后密林里开枪,机枪阵地上火舌吞吐,耳侧枪声震耳欲聋。
二营副被对方一次打击压的躲在林子里根本出不来,密集的子弹裹挟着劲风让你根本抬不起头。
“二营副,这不行啊!”
营副身边的战士喊了这么一句。
二营副没有回答,他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人家机枪、步枪配置齐全,整个二营的机枪都在二连,他们哪有抵抗的余地,现在就看许锐锋怎么打这一仗了。
“闭嘴!”
二营副回头吼了一嗓子:“乱了老子军心,崩了你!”
他也急,却只能在这个时间段将邪火发泄到战士身上。
被汽车挡住的平原上,许锐锋趴着战壕里挺着枪声在心里计算着,他不是在计算对方的火力,而且在算计着火力范畴,利用枪响的距离来算对方对付二营副投入了多少兵力。
当对方的枪声范畴越来越大,许锐锋大概可以想象出根本看不见的卡车后面有多少日军动了手,此时,他冲着身后大喊了一嗓子:“徐久隆,你狗日的成名的时候到了!”
“嘿呦!”
“嘿呦!”
一个班的战士连拉带拽的给徐九隆打着下手,如同河岸上的纤夫一样将一门炮给拽了出来,而徐久隆则大爷似的用跳眼法测距。
看好距离的那一秒,他就和念经差不多,嘴里嘀咕着大家伙都听不懂的话:“距离一百五十米,仰角35°……”
将炮口角度调整好,徐九隆回头喊了一嗓子:“金疙瘩!”
战士们抱着金灿灿的炮弹将其塞进了炮筒,而后——嗵!
一声炮响!
那一秒整个战场都震惊了,根本没人能想到这群泥腿子竟然能掏出炮来。
许锐锋双眼紧盯着战场,他在等待炮弹落下时的炸裂之声……
轰!!!!
一声巨响此时刚好传来,大地都在颤抖般的真动了一起来,而日军阵地爆起一团巨大的火光,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呜!
爆炸所携带的气流直接掀倒了一辆挡在日军前方作为掩体的汽车,其余几辆卡车也被吹的七扭八歪,许锐锋顺着缝隙看过去时,只见日军挖出的壕沟中间被炸出了一个巨大黑坑,坑洞上还有火焰在燃烧着。
这徐久隆直接将炮弹击发后,越过了掩体,于坠落的那一瞬间刚好落在敌军阵地上,彻底打出了一个低弧。一个刚好越过卡车,炸在敌军阵地上的低弧!
一声炮响彻底让日军大部分枪械同时哑火,日本人自从踏足中土以来,还没有遭受过如此惨烈的炮击,他们这支部队都没经历过让敌人将炮弹打到阵地上的事,这还是头一遭。
“徐久隆,好样的!”
许锐锋狠狠垮了一嗓子,二营长给自己找的这个炮兵真不是西贝货,这一上手是真有东西,虽说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你问他有关炮上的东西,他也回答的很简单,但实际操作上却一点都不手软。
就像许锐锋曾经问过徐久隆:“炮这东西到底怎么玩?”
徐久隆憨厚的笑道:“就是玩个弧度和曲线,这东西脑子里有,你就能当炮兵,没有,再练也白扯。”
许锐锋从徐久隆的话里听出了当年金刀护法教自己八卦时候的意思,每一句话语都说的极为简单,偏偏道理透彻。
四宝子回头看了一眼正洋洋得意的徐久隆:“爷,咱这是弄了个宝贝疙瘩啊。”
他也明白了徐久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纤瘦无比的人,有多大用处了。
……
“砍了他!”
老烟枪冲出战场后,一个侧身用胳肢窝夹住一名日军的脑袋,拎着刀就往咽喉上连捅几下,他身后的战士也冲入了敌军炮兵阵地。
他们谁也没开枪,生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危险,那就证明着这次的战斗必然会变得十分残酷。
炮兵阵地的日军冲了上来,两伙人以极快的速度混杂在一起,其中一个日本兵凶悍的在跑动中用肩膀撞入了我军战士怀中,将其撞倒,紧接着,三四杆刺刀就扎了下去。
那名战士没能站起来,躺在地上甚至都没人看他一眼,这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着日本人拼命,根本没工夫搭理任何之外的人或事。
他就在地上很平静的躺着,眼皮一下、两下缓慢眨动,嘴角的鲜血不断往出冒,最终,仿佛望见了什么一样,看着天空中的白云漂浮,慢慢失去了意识。
老烟枪跟一个日本人相互撕扯着头发,并匕首塞进对方腹部时,另外一名日军在其背后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当老烟枪瞧见身边还有穿着八爷灰军装的战士,马上喊了一声:“砍了他!”
他没说去砍谁,但是战友却瞬间听懂了,拎着菜刀直接剁向了老烟枪身后日军的大脖筋,一刀直接卡在胫骨上才算罢休。
脖颈失去压力的那一刻,老烟枪再次连捅了眼前日军几刀,眼睁睁看着对方瞪着眼珠撅着嘴的在发狠,才缓缓起身。因为这个日本人抓着头发的手已经松开了,上面除了留下一绺弯曲黑发外,仿佛所有筋都绷直了。
“快点快点快点!”Χiυmъ.cοΜ
“赶紧把炮兵阵地夺下来,二营副手里没家伙,顶不了多长时间,快点!”
老烟枪秃着一块脑瓜皮放声大喊,他是站在最高处的人,对战场环境的掌控也最清晰,壕沟里的日本人真要是豁出去的硬往山上冲,二营副肯定扛不住,眼下这些日本人没敢动,是让炮给吓着了,但这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
“没打过仗吗!”
山本在阵地上破口大骂:“我还没喊停止射击,为什么听不到枪声啦!”
“你们,还是不是帝国培养出来的军人!”
“身上还有没有身为一个军人应该有的意志力!”
“为什么一颗炮弹就让你们屈服了?”
“开枪!”
“给我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
当这群日军被骂醒,枪声瞬间恢复,二营副才在林子里探出头来看上一眼,一片着弹点就将他压了回去。
“小冢!”
“小冢佳四郎!”
一名日军军官在后方指挥战斗的过程中听见呼喊,跑了过来,到了山本面前立即鞠躬道:“中队长。”
山本用双手扶住他的肩头,很认真的说道:“我命令你,冲上山去稳住炮兵阵地,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得知道只要我们手里还掌握着炮兵阵地,就能打赢这次的战争,如果炮兵阵地丢了……我们就不再是吸引敌军主力的诱饵,会马上变成被敌人淹没的炮灰。”
“嗨!”
“看了么?”
山本指着自己的炮兵阵地说道:“看见咱们的炮兵阵地上没有任何一声枪响了么?”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敢开枪,怕引发连锁反应。”
“明白了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谁敢和死神较量,谁就是胜利者,去把他们打回去!”
“去!”
小冢佳四郎,冲向阵地夺过一挺机枪,咧开大嘴喊道:“为了天皇!”
山本十分配合的陪着喊:“为了天皇!”
当小冢冲出了日军阵地,山本马上喊道:“把你们枪里的所有子弹都给我打出去,掩护小冢!!!”
一瞬间,日军阵地上的子弹如同洪流般倾泻入林,雨滴一样的密集度别说射击了,二营副连阻挠一下都办不到,他急的躲在树后直跺脚,骂道:“老许,这时候你省你奶奶个腿儿的炮弹,你给老子轰他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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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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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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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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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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