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两个院子以后,这群日本人总算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池田立即下达了命令后,指挥道:“在进屋之前,先用机枪扫射,等确保没有任何危险以后,再往屋里进!”
机枪被日本人抬到了一处院落门口,此时,池田转身冲另外的日本兵说道:“马上把炮兵小队叫来,如果这些房屋还有问题,就一间一间把整个村庄的房屋都给我炸了!”
哒哒哒哒哒哒……
院门口的日本士兵冲着一间土房扣动了扳机,这连砖块都没有土房根本无法抵挡子弹,每一颗子弹穿过都能留下一个透光的窟窿,顷刻间,土房变得千疮百孔,而机枪手将枪口对准了土房的木门时,那老旧到已经糟了的木头都被打碎了。
啪、啪、啪、啪。
木门很快被打的木穴翻飞,机枪手见房屋没炸,回头刚说了一句:“长官,我觉着这屋子可能没问题。”ωωω.χΙυΜЬ.Cǒm
鲜血顺着土房木门下方的缝隙正在缓缓流出,木门缝隙中,十几个土匪用脚连勾带顶的勉强支撑着那些已经死掉的死尸,当其中一具实在控制不住想前倒下去的一刻——空!
一声爆炸后,火光冲天而起。
满屋子血肉趁房盖被崩飞的瞬间宛如天女散花般洒下,残肢断臂漫天翻飞。
这一幕下,连日本人都彻底傻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陷阱到底是为谁设置的,怎么陷阱里还有人!
94号趴在墙头上满脸都是血沫子,踩着酸菜缸的缸沿回头冲许锐锋说道:“老许,你手底下的人怎么弄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这也太残忍了!”
许锐锋歪着脖子说道:“五十多人控制三百多土匪,不残忍连昨儿晚上都熬不过去你信不信?”
94号不再说话了,昨天晚上的情况他还历历在目,那老胡平白打地上站起来仍记忆犹新,这帮奇人异士甚至可以说是各个都怀揣着令人想象不到的真本事,可就是没一个人把这本是用到正途上。
“这回啊,回去你瞧着老楚咋炸锅吧,要是不把牙从嘴里骂出来,都算是咱俩祖坟冒青烟了。”
“还惦记着以后的事么?94号,眼前这叫一千多鬼子,咱先活下来再说吧。”
“准备战斗!”
94号趁着日本人愣神的工夫,将脑袋探出院墙看了一眼,随即缩脖喊了一嗓子,下一秒,94号回头说了这么一句后,抗联的战士们纷纷往墙边搬各种东西,什么梯子、劈柴,凡是能垫脚的全都搬了过来。
给许锐锋气的,张嘴就骂:“你们都会飞啊?把东西都搬到墙边来,一轮齐射是能放倒十来个鬼子,之后手榴弹灌进来,都跟院子里生挺是么?怎么连后路都不留?”
让许锐锋一骂,抗联的战士们也清醒了过来,在旁边院墙搭好了劈柴架,只要这边一喊撤退,他们踩着劈柴架,翻身就能窜出去之后,94号冲着许锐锋点了点头。
下一秒,许锐锋在院子里冒出了头,手里拎着那把马占三送的勃朗宁,冲池田直接扣动扳机:“打!”
砰。
烟尘滚滚中,一声枪响传来,始终要把许锐锋收入麾下的池田听闻枪声向这边一转脸,迎面一颗子弹就扎入了眉心,他脑袋往后一仰,直挺挺向后倒去。
同时,墙头上杂乱的枪声不断传来,这五十多抗联战士集体鸟枪换炮,手里使的家伙全是从奶头山土匪手中缴获的日式武器,春田、九九式频繁开火,已经先铺排到胡同中的日本人纷纷中弹,一排枪响过后,这帮日本兵才想起来爆头鼠窜。
94号一挥手,第一批打空了弹夹的士兵撤下,在院墙后等待的第二批士兵爬了上来,踩着劈柴、狗窝等等贴墙的垫脚之物继续瞄准,防止日军反扑时,许锐锋冲身后喊道:“先他妈别装子弹,去下个院子提前布防,别到时候我们撤回去了让鬼子偷屁股。”
他对日战斗经验之丰富已经毋庸置疑,哪怕这五六十抗联战士有不少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可在许锐锋的带领下,仍然有条不紊,一点都不显得慌乱。
第一批战士撤到了后面的院落,许锐锋盯着胡同口连续看了大概得有十几秒钟,立即从墙头跳了下来,大喊:“撤!”
94号站在缸顶上还问呢:“老许……”
“许你妹,再不撤,都得炸成肉酱,撤,快撤!”
许锐锋将94号从墙头拽了下来,推搡着送到墙边,自己纵身一跃,单手勾住墙头根本不顾肩头伤口崩裂出血,咬着牙翻了过去。
院里的抗联战士在接连不断的翻墙过程中只剩下了两三个,炮声在村落中传了过来——嗵!
最终,一名没来得及翻过院墙的战士再也没了逃出生天的机会——轰!
院落里,一枚炮弹落下,巨大的气浪将那名战士掀飞撞在了墙边,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接连三发炮弹同时落下。刚才还矗立着的房屋眨眼间变成了焦土,只剩下几根被炸断的横梁木还在冒着青烟。
“撤,别停,往后撤!”
“要是在院里看见了地窨子,往地窨子里钻!”
“你个小王八蛋,别进房子,要么往后,要么往地窨子里,别他妈进房子!”
许锐锋一把抓住一个才十七八岁已经吓坏了的孩子,从一间屋子门口愣给拽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大喊着,村子里,这群抗联战士正在拼了命的穿房跃脊,连拉带拽的帮衬着同伴。
当许锐锋把大部分人都送出来了第二个院落,轮到他再要上墙时,手刚扣到墙头,肩膀上的撕裂伤就疼的他往下一出溜,他自己都以为要被炮弹埋在这个院子里了,手已经松开了墙头——啪。
墙上探出了一只手将其紧紧拉住。
94号在墙的另外一侧一手搭着墙边一手抓着许锐锋的手腕喊道:“姓许的,你他妈使点劲儿,那大体格子,我一个人能拉得动吗!”
老许鼻子一酸。
他这辈子,净干单刀赴会的事了,对于战友情这种生死之交的理解完全存在于书本当中,一听到‘我们哥们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换命交情’,往往只是羡慕无法理解,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通过这一拉,许锐锋这辈子都得和94号同生共死,那是根本不用犹豫的,因为他用自己的命,在战场上挽救过你。
老许用嘴叼着枪,左手往墙头一抡,整个人都没矮墙皮,有了着力点以后轻松越过,当俩人一起从墙头摔落,94号还骂呢:“你咋跟四宝子那头猪一样,死沉死沉的呢?”
许锐锋回了一嘴:“可拉倒吧,他那是囔囔踹,我这个,都是实肉,一点都不显胖。”
“赶紧走。”
俩人贴着墙根喘了口气,后院的墙头上已经有战士冒头在伸手了,两人一脚踩墙上用手往上一勾,被人拉入了另外的院落之中。
轰!
轰!
轰!
只能确定区域,无法精准射击的掷弹筒在周遭四散开花,知道周遭大部分房屋都炸成了废墟,除了仅有的几面残垣断壁外,附近几乎都被推平,日军才再出铺排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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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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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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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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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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