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缠头,银白色的月光覆盖下,是许锐锋那张阴影半遮面的脸。
他单人独骑站在葫芦口,把手肘搭在马鞍上,用手托着下巴向葫芦口内瞧去。
这地方,味儿不对。
百分之百不对!
之前有日本人的地方都什么样?
那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你中国想靠近的时候不等说话,保证先钻出一队外围的伪军来叫骂一番,等再往里走,但凡看见日本人那就算要开打了。
这儿呢?
许锐锋就站在葫芦口之外,根本没人搭理他,闹呢?
合着你们那群日本子出出进进往葫芦口里钻,是来游山玩水的?
呱、呱。
几声老鸹叫从头顶传来那一刻,许锐锋仰头想天上看了一眼,随后,他双腿一夹,催促胯下马一声:“驾。”
那匹马晃悠着屁股慢悠悠的迈开了脚步,向葫芦口走去。
“八月呀,秋风瑟瑟冷飕飕啊,王二姐坐北楼好不自由啊~”
“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啊,吃不下半盆饭,我喝不下一桶粥啊~”
边走边唱,许锐锋慢慢悠悠从葫芦嘴走了出来,眼前是偌大的一片平原,此处房屋林立,绿植丛生,像是一座城,大的根本望不到边。这别说是里边住着一村的村民了,就算是说当年诸葛亮埋伏司马懿的地点就在这儿,那老许都没准能信,因为这地方指定能装下司马懿的兵马。
“半盆饭,一碗粥,瘦的二姐皮包骨头啊~”
“这胳膊上镯子戴不了,满把戒指打出溜~”
“头不梳脸不洗,小脖子好像那个大车轴啊~”
刚要唱到高腔,村里出来一个人,领着狗出来的,那狗挺葬性,嗷嗷窜着叫,可当那人到了许锐锋跟前,老许只是瞪了它一眼,那挺俊的一条大黑背跟让谁咬了后脚跟一样,缩着身子‘呜嗷呜嗷’嚎上了,拽着绳子就往回扥他的主人。
“唉!”
“黑龙!”
“你大爷的,这畜生今儿怎了这是。”
有一种人,天生能降狗,这种人身上长着渗人毛,不光人见了怕,狗见了都哆嗦,这说的就是老许。
那人好不容易把狗拽到了许锐锋的马匹近前,仰着脖子问了一句:“外乡的?”
“啊。”许锐锋答道:“走半夜实在走不动了,寻思找个山洞避避风,谁知道顺着峡谷进来,竟然看见了这么个村儿。”
“大爷,村里有大车店没有,歇歇脚。”
大爷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孩子,现在转身,快走,这人不是人待的地方,快。”
“为啥?”
大爷说道:“我们这儿……”
他话还没说完,‘嘡啷啷’铜锣声响,村里‘呼啦’一下钻出得有一百多人,个顶个在九月末披着棉衣,脚上穿的都是皮毛外翻的棉乌拉。
这种鞋,最早是穷人为了御寒,用乌拉草做鞋垫、做内衬制出的鞋,后来,干脆就连鞋名都起了谐音,叫着叫着就叫白了,有些人也叫棉雾乐,实际上应该是乌拉。不都说东北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么。
如今,这些是典型的绺子装扮,如果在森林里遇上一帮身披兽皮、脚蹬棉乌拉的人,甭问,肯定不是猎户,猎户都走单帮,那必然是绺子。
“我们这儿啊,闹匪!”
这帮人一出来,村落中的胡同里,一个骑着搞头大马壮汉也出现在了许锐锋眼前,他旁边还有个心甘情愿为其牵马,这小子一脸冷漠,似乎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来。琇書蛧
“呦,我当是谁呢,这世界可真小,许当家,咱在这儿又见面啦。”
许大马棒看着许锐锋的眼睛都能瞪出血来,手里拎着根破棒子往前一指说道:“许锐锋,之前北满一别,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在哈尔滨,我四个儿子折你手里,你一个都没放过的时候,你也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我们家的庄子,让你连抢带砸的时候,你也没想过有今天吧?”
“我许大马棒在绿林道上摸爬滚打一辈子了,竟然让你砸了窑,狗日的,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吃生肉的!”
许锐锋依然在马上坐着,那个牵着狗的老汉正在慢慢的往旁边退,将整个空场留给了他们俩。
老许看着他:“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哦?”
许锐锋一字一句说道:“你那四个儿子要是我杀的,以我的风格,绝不会把隐患留到现在,当你最后一个儿子死完,下个目标就轮到你了,还能等着你来找我?”
“不过也无所谓,你说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直接说,想怎么着。”
“我想怎么着?”
许大马棒恨得牙根直痒痒,紧咬着钢牙,话都从牙缝里往外呲的说道:“我想把你磨碎了熬汤,把你扔锅里榨油,把你骨头渣子喂狗!”
“许锐锋,这还不算完,你老婆,那个女红党千万别回东北来;你那个同伙老鹞鹰最好也别在踏足这片土地,否则,我连他们俩也不放过!”
“我会把老鹞鹰扒光了扔到山里活活冻死;把你女人泼上蜜夏天吊在树上!”
“我……”
许锐锋一挥手:“得得得得得……”
他给许大马棒甩回去一串‘得’字,这种说话的方式,恐怕只有东北人能理解,那是要不耐烦到了一定程度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跟你过家家呢?”
“又我媳妇又老鹞鹰的?是不是接下来,你还得回家找你娘说我揍你了?”
“挺大个老爷们,痛快点,一句话,你想咋地!”
给许大马棒牵马的男人走了出来,站在俩人中间问道:“你是许锐锋?”
许锐锋看了他一眼:“我不是。”
“我是你二姨夫。”
“你二姨让我给你带话,说你个小兔崽子再敢开牙,我给你后槽牙都掰它!”
许锐锋都让这群土匪给气乐了:“许大马棒,你手底下这群人哪学的这些啷当儿话?有事说事不会么!”
“哎呀我艹嘞……”
许锐锋回头就给了他一句:“瞧你稀罕那玩意儿,雷才多大个眼儿?你也不怕崩着!”
奶头山的迎门梁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转头看着许大马棒:“当家的,这操蛋货嘴太损了,我得亲手插了他,气死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谍战:我在敌营十八年更新,第十三章 太气人了,我得亲手杀了他!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