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人啊,这里有死人啊!”女孩脸色惨白,惊恐地后退,站在草坪边上大声叫喊。
她的惊叫声引来几位老人,老人们小心翼翼地上前,只见草坪上趴着一具白花花的躯体,漆黑如瀑的长发披散,挡住了那张脸,躯体上满是伤痕,想必是遭人蹂躏过,老人们又惊又惋惜,有人褪下外套披在那具“尸体”的身上,还有人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来,当他们打算将这具“尸体”抬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尸体居然还有体温。
“还有呼吸,她没有死,赶紧抬上车!”幸好随行的有法医,懂得急救措施。
白记尧还在寻找失踪的女儿,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警察,说是他的女儿已经找到了,请他立刻赶到医院。
白记尧夫妇匆忙赶到医院,白美薇仍处在昏迷当中,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当医生告诉他们,白美薇遭到了性侵,下/体出血,外/阴撕裂的时候,白夫人登时昏死过去,白记尧面无人色,差点栽倒在地上。
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名女警询问白记尧案发当晚的情况,白记尧老泪纵横,他内心充满了自责,“都怪我,我不该冷落美薇,她心情不好,跟朋友出去散心,在酒吧里面喝醉之后,她请了代驾将她的朋友送回家,没想到自己却出了事。都是我的错!”
“白老,你也别太自责了,发生这种事,并不是你的错。”女警察安慰了他几句,又问道,“昨晚跟白小姐一起出去的朋友是谁?”
“她的名字叫百里非烟。”
女警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说道,“白老,你别难过了,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犯人,将他们绳之以法。”
白记尧满目悲伤,勉强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白美薇在床/上躺了一天,还没有苏醒,医生从她下/体提取了强/奸犯的体液,检验后得出结论,实施强/奸的至少有四个人,白记尧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昏死过去,等他醒来之后,就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岁,苍老的脸上布满了风霜,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彩。
由于这起案件性质恶劣,而且受害人是本市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所以引起了警察局长的高度重视,下令严查此案,尽快将犯人绳之以法。
白美薇在昏迷了四十多个小时之后,终于苏醒过来,一直守在她病床边的白夫人看到她睁开双眼,激动地落下眼泪,哽咽道,“美薇,你总算醒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白美薇就像不认识她一样,眼神痴呆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反应。
“美薇,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白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涌起一阵不安,小心翼翼地抚摩她的脸,“美薇,是不是很痛?你等一下,妈去叫医生过来。”
白美薇眼神茫然,傻傻地盯着她。
白夫人越发觉得不对劲,赶紧叫来医生,医生是男性,当他伸手,想替白美薇做检查的时候,白美薇突然浑身发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部放声尖叫,她的尖叫声里面充满了恐惧,白夫人心痛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扑到她身上,将她紧紧抱住,“美薇,不要怕,妈妈在这里,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啊——啊——”白美薇风狂地摇着头,发疯地尖叫,双脚猛列地瞪着被子。
白夫人眼泪刷地一下滑落,她紧紧抱住女儿,强忍着巨大的心痛,一遍遍地安慰她。
但是白美薇的情绪太激动了,白夫人根本按不住她,医生只好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以防她伤害到自己。
白美薇沉沉睡去,柳眉紧蹙,满脸痛苦之色,白夫人站在病床边,右手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做出诊断,白美薇由于遭受巨大打击,以至于精神失常。白记尧一生治好了很多病,救了很多人,唯独没有办法医治好女儿内心的伤,他彷徨,痛苦,恨不得将那些欺辱她女儿的畜生碎尸万段!
一个礼拜之后,那四个轮/奸白美薇的男人被捕获了,他们都是某个黑帮里面的小头目,在被捕之后,还有黑道上的人威胁白记尧,让他撤诉,否则就放火烧他们全家。
白记尧并没有将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就算拼上一条老命,他也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在案件查处过程中,警方发现这四人还曾迷奸过其他女性,并且参与过绑架、抢劫等刑事案件,最后数罪并罚,法院判处他们有期徒刑十年至十五年不等。
就算那四人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是抚平不了白美薇所受的伤害,她虽然出院了,但是精神状况还是很糟糕,以前她开朗活泼,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不愿见人,常常一个人坐在窗户面前发呆,对周遭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整天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她,一旦有人靠近,她就紧张恐惧,又踢又打,尖叫连连。
白记尧提议将她送到精神病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白夫人坚决不肯,“美薇没有疯,不能送她去那里,她只是暂时性的精神失常,会好起来的,我已经托朋友联系了一名很好的心理医生,他会帮助美薇恢复过来的。”
白记尧叹了口气,刚要劝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仆人惊恐的呼叫声传来,“不好了,小姐跳楼了!”
白记尧面如死灰,箭步往外跑,白夫人眼前发黑,紧紧咬着牙,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血,好多血。
白美薇趴在水泥地板上,海藻般的长发缠绕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她双目圆睁,身体强烈地抽搐着,嘴角不断地流下鲜血。
白记尧撕心裂肺地大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赶来,医护人员将浑身是血的白美薇抬上车,紧张地急救,白记尧跟着坐上车,白夫人也要跟来,她双脚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能倒下,白记尧拒绝让她上车,让仆人扶着她回房休息。
好在他们住的是别墅,楼层不高,白美薇从楼顶跳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外伤比较严重,她两腿严重骨折,腰部摔伤,还有多处软骨组织损伤。白美薇的厌世的情绪给白记尧敲响了警钟,他决定在女儿伤好一点之后,立刻将她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经过一年的治疗,白美薇腿伤才痊愈,重新站了起来。在这一年里,她还接受了心理治疗,基本上与常人无异,不过仍旧不能面对过去的事情,神经比较脆弱,不能经受刺激。
为了让白美薇生活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面,白家全家移民到加拿大,断绝了与国内的来往,从此,白美薇彻底地走出了林家的视线。
另外一边,林希豪义无反顾地辞去了工作,主动向蒋若兰提出接手酒楼,蒋若兰又高兴,又有点惭愧,歉疚地说道,“希豪,妈以前被白美薇利用,说了很多伤害你跟思琪的话,你能不能原谅妈?”
林希豪沉默了两秒,说道,“妈,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希望您以后不要再针对思琪了。”
“这是当然,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想通了,你们有妞妞一个孩子也就够了,我不会再逼着你们生孩子。”蒋若兰顿了顿,说道,“你们还打算在外面住多久?”
林希豪有些无奈,“思琪说,暂时不想回家住,我不想逼她。”
蒋若兰神情一滞,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怪我,当初不该把白美薇叫到家里来,思琪心里有疙瘩,也是正常的。”
林希豪没有说话,他很清楚,思琪不肯回家,不止那个原因,他们对她的伤害,让她不敢再信任爱情和亲情,他要做的就是重塑她的信心。
蒋若兰心里也有了计较,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叶思琪跟妞妞走出电梯,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愣了愣,妞妞已经欢快地扑了上去,“奶奶——”
“哎哟,小宝贝儿,想死奶奶了!”蒋若兰弯腰抱住妞妞,满脸笑容地在妞妞脸上亲了两口。
“奶奶,我也想你。”妞妞在她怀里撒着娇。
叶思琪看着她们祖孙俩开心的样子,微微勾了勾唇,“您来了。”她心里还有芥蒂,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叫她“妈”,索性省掉称呼。
蒋若兰直起身体,牵着妞妞的手,笑道,“你跟妞妞最近都还好吧?住在外面,还习惯吗?”
“挺好的,让您挂心了。”叶思琪说话很客气,从手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礼貌地请她进门。
蒋若兰跟妞妞坐在沙发上,打量房间里面的布置,叶思琪将切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礼貌地笑了笑,“您吃水果。”
“好,思琪啊,你坐到这里来,妈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蒋若兰摸了摸妞妞的头发,“宝贝儿,你先回房间写作业好不好?”
“好~”
客厅里很安静,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蒋若兰温和地笑了笑,“思琪,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来看你们,因为我觉得没脸来见你们。”
叶思琪没料到她将话说得这么透彻,怔了怔。
她继续说道,“以前是我做得太过分,伤了你的心,我今天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
她的目光很陈恳,叶思琪抿了抿唇,缓缓笑了笑,“您太客气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蒋若兰抓住她的手,眼中带着殷切之色,“思琪,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想让你跟希豪重归于好,早点回到家里,住在外面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叶思琪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和希豪已经和好了,只是,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想调整一下心情,请您理解我。”
蒋若兰无声地叹了口气,从见面到现在,思琪一直没有叫她一声妈,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叶思琪面前,缓缓道,“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回去看看吧,我买了新的家具,将旧的全部都换掉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告诉我,我再重新换。以后,那里只是你跟希豪、妞妞的家。”
叶思琪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蒋若兰的意思,她肯定认为她介意白美薇曾经在那里住过,所以将旧家具全部都换了新。
叶思琪抿了抿唇,说道,“其实,您没必要这样。”
蒋若兰笑了笑,“没关系,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只要你们住得舒心就好了。”
叶思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您今晚就留在这里吃饭吧,希豪也快回来了。他刚接手酒楼,需要熟悉很多事情,您刚好也教教他。”
蒋若兰笑容更胜,“好,那我就留下来吃饭。”
他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融洽地聚在一起吃饭了,看得出来,蒋若兰特意想与叶思琪亲近,吃饭的时候,不住地帮她夹菜,聊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吃完饭还主动要帮她收拾碗筷,不过,叶思琪看着她这么积极友善,反而觉得不太适应。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林希豪送蒋若兰下楼,叶思琪将他们送到电梯口,虽然还是没有叫她妈,但态度里已经多了一分亲热。琇書蛧
电梯里面只有他们母子两人,蒋若兰看了一眼林希豪,说道,“希豪,你晚上还是住在楼上?”
林希豪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能就这样按部就班,去促进一下进度,早一点把我的儿媳妇拐回来。”蒋若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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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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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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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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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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