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老怪顿时大怒,仰头对着洞口大骂:“贼和尚,你天天守在老子门口,难道就为了絮叨这些?有本事你下来,让咱家众鬼也给你渡一渡。还说什么另一春,鬼爷爷我不稀罕,就算他神佛法力无边,却又有何取乐之源。天天的盘膝打坐,所谓的无欲无求,无欲无求那和顽石又什么区别,没有区别、没有目的,众生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更别说修得什么正果。那如咱家要杀边杀,得众鬼之尊来的痛快。”
念绝的声音再次传来:“缪也!世间万物如车轮常转,生死往复各有其道。想出其道者,必将心存善念。我佛无所谓无欲无求,大悲善念者皆为所‘欲’。世间万物皆正其道,法~轮常转延绵不绝乃为其‘求’也。我佛悲悯尔等世间作恶而不得惑,随剔除法~轮,望能感化归心重入轮回。想尔等竟不知悔改,岂非背道而驰乎?”
“我呸!别一口一个什么我佛,什么道的。那狗屁是你的佛,不是我的。我恶鬼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用不着你在这儿瞎叨叨。等老子血染鬼毛,定然砸烂你的秃瓢。”
说着卷吧卷吧脸旁的绿毛,塞入耳中才觉得好受了些。
只见绿毛老怪腿虽不动,身子却是急速晃动着,晃得浑身绿毛炸蓬蓬立了起来,双手抚了抚胸前绿毛,顿时整个鬼体涨大如同巍峨峻岭一般,根根绿毛还跟着不停的向外散发着腐败气息。
绿毛脑袋向后一撇,伸手对着一旁巨鬼们招呼。
随着巨鬼的万捣千锤,臼中人、妖已被化为暗红色的血泥。数万只飘荡在半空的小鬼,蝙蝠捕蚊一般的飞入骨臼。抓起一把,飘落鬼王身侧对着一根根绿毛,细细的涂抹起来。
这鬼王满脸狰狞,好似被抹在毛上疼入骨髓一般。大张着黑洞洞的大嘴,不住的吞吐着万千鬼影。这鬼影吐出时还是墨绿,待要吞回时已是通体红亮。浑身绿毛炸蓬着,如飓风中的野草来回狂舞着。
只要是过来抹上过一把的鬼影,顿时整个鬼手具都染的血红,且抓住鬼毛顿时黏上融入其内。这些鬼影干脆伸头对着双肘就咬,但凡咬的慢了,整个鬼影也会跟着转为血红,沦为鬼王的一根红毛。
万千年来,念恶鬼境内鬼类也算不少,抹上一批又跟着再来一批,却也如飞蛾扑火般,锲而不舍的继续飞来涂抹。
鬼王却是大怒,对着群鬼大骂道:“他娘的一群蠢鬼,老子毛就有够多,却还来凑数。四鬼尊,给我守着,看谁再要动作慢了,直接给我灭杀,免得爷爷我俊俏的容颜也尽是红毛。”
顿时,地上缓缓显出四个洞口,从内蹦出了青、紫、黄、粉四头身形怪异的鬼类来。
身形细长,宛如竹竿的青鬼,绰号,竹竿打鬼,打头不打腿的竹节细鬼·梦煞鬼尊。
身材胖大,宛如蜕毛死猪一般的紫鬼,绰号,死猪铁屁股的无毛敦实鬼·肉煞鬼尊。
常人身材,却顶着个巨大鱼头的黄鬼,绰号,惹不起的黄花鱼·魄煞鬼尊。
两个坟包似的巨大奶子,却有细腰丰臀的粉色妖艳女鬼,绰号,屁股扭扭,小命无有的鬼中艳影·魂煞鬼尊。
魂刹鬼尊抓着竹节细鬼,对着两只行动缓慢的鬼影就是一抡,直打的断为四截掉入火山之中。
敦实鬼,飞起身来对着颤颤巍巍不住发抖的一个,就是一屁股整个压成了扁鬼。
黄花鱼张开鱼嘴,瞄准一个只有半截身材的小鬼就是一口,含在嘴中不住的品着滋味。
一阵骚乱过后,顿时,游荡在半空中的鬼影,明显速度加快不少。
绿毛老怪叉着双腿,两臂上举,仰着头,呲啊!呜哦!呀呀!的连连怪叫。再看,此刻鬼王已然血红加身,幻化红毛老怪一条。
“小的们,给我看好老巢,等我拍扁了秃头,就是咱恶鬼道的出头之日。”
众鬼一阵欢呼。
山口念绝和尚大叫:“不好!”
口中掐决,掷出木鱼,顿时化为两丈。飞身一个纵跃,盘坐其上,双手合十口念佛法,伸出一脚,两趾夹着木鱼槌对着木鱼最高处就敲。
咚!的一声,巨大的木鱼随着响声往前蹿出老远。
“他娘的秃驴别跑,老子让你来渡,你倒是跑什么跑?”
遁速极快的念绝,却也不忘回话道:“阿弥陀佛!佛法无边,和尚我非是跑也,实乃久坐活顺筋骨罢了!”
红毛老怪整个飞入空中,浑身的红毛如同火焰般向后激射,推着鬼体急速的往前追赶。
前方的念绝老僧,木鱼之声更加急促了,但凡敲上一下,就往前蹿出几十丈远。再看,夹着木鱼槌的脚,上下飞舞着,简直连成一片如神鸡乱点头。随着急速的飞行,老僧身上存了几十年火山老灰,向后飘洒着,就似一颗灰溜溜的扫把星。
红毛老怪抚了抚毛上粘的灰烬,大叫道:“你个秃驴,堵我几十年,还溜得这么快,想是筋骨顺好了吧?你不是巴不得老子出山,好来渡化与我吗?还跑什么跑?”
“跑乃强身之本,实乃大道兮。吾辈有腿常在,不勤加练习,真大可惜也。”
“混账秃驴,堵我几十年也不见你勤加练习,这会儿想起腿好用了。不让你见见老子真本事,你还以为就你蹿的快。”说到这里,两手间的红毛连成一片,如同两张红帆似得猛地向后划拉。速度确是快上了两倍不止。
这老僧胡须乱颤,伸出了另一只脚,脚趾也夹在了槌上,双脚用力,鱼槌左右不停的来回的摆动着。这摆动速度何止快上两倍。直敲的木鱼声声相连,形成嗡嗡的不绝长音。
“你个老不死的,你溜吧!老子寻狗要紧,回头再来找你算账。”说着一个大盘旋,向着西方飞去。
正飞的起劲儿的红毛老鬼,猛地扭头撇了撇。“贼秃,你不是活顺筋骨去了,怎么又要追来?”
念绝老僧老嘴撇着还不忘辩解道:“天地之大,任由吾游之。鬼友如此急奔,莫不如你我同往?”
“呦呵!咱不是绿毛老怪了,怎么又称为鬼友了?”
“如吾胜鬼则渡化之,如吾不如则为友之。然我佛之大智者,量力而为亦可久而化虐之。”
老鬼伸手指着念绝大骂道:“放屁,你个贼秃,想的倒是挺美,要和我称兄道弟,想你还没这个资格。”说着回身朝着木鱼再次撵去。
“贼秃,你不是要与我同往,怎么又要溜?”
“何为同往?你我同向而行,怎得不是同往?”
“啊呀呀!气死我了,老子前去杀狗,你秃驴难道也算同往?”
“哦!!!!吾友此去乃为狗乎?狗为世间至善之兽,怎可忍心加害之。”
“混账,老子说不过你,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可千万别让我逮着,要不,非要把我那敦实鬼屁股堵尔臭嘴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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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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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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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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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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