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站起身,对徐白低声道:“先生,为了不引起恐慌,暂时隐瞒一下。”
说着,他又弯下腰,跟同伴一起,将这已经中毒身亡的侍者抬起,大声对董秋平道:“少爷,他已经昏过去了,我们先把他抓起来,等会送警局。”
“一定给我把幕后黑手从他嘴里挖出来!”董秋平显得很愤怒,又带着紧张,问叶牧君:“牧君,你没事吧?”
叶牧君摇头,看董秋平的眸子里泛着一丝冷意。
“你怀疑是我……”
董秋平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道:“我们认识多年,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利?即便是我真要对你不利,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你要是真出了事,肯定第一个就会怀疑到我头上啊。”
叶牧君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觉得董秋平说得很有道理。
呼……
却在这时,叶牧君感受到劲风从身旁刮过。
砰!
徐白一脚将董秋平踹翻在地,续而,拳打脚踢!
大厅角落里,一个存在感很低的老者,此刻眼中精芒绽放,一股摄人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起来。
而被徐白暴揍的董秋平,却是悄悄打了个手势,这老者身上的气息,又逐渐消散下去。
全场俱惊。
所有人傻愣愣的看着徐白暴打董秋平,一时间全都晃神,竟无一人上来阻拦。
“别打了!”
岳天娇突然冲出,一把将徐白推开,护在董秋平身前,怒声尖叫:“你是谁啊?凭什么打人?”
“少爷!”
之前的老者,仿佛也才从震惊中回神,快步跑来,将董秋搀扶起,满脸心疼和愤怒,朝徐白大吼:“你敢打我们少爷?保镖呢?保镖死哪里去了?”
“我没事。”
董秋平此刻很狼狈,大口喘息着。
他俊朗的脸上有着两团乌青,嘴角还有些血迹,一身昂贵的西装上也到处都是脚印。
“报警!对!报警抓他!凭什么打人?”老者气得手抖,手机都快拿不稳。
董秋平伸手阻止了他,脸上没有愤怒,看向叶牧君,依旧满是苦涩和歉意:“牧君,抱歉了,我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让我们的再次相遇,如此不愉快。”
“仅仅是不愉快这么简单?”徐白像是个愣头青,怒气冲冲的又要上去揍人。
岳天娇拦在徐白面前,厉声道:“你是谁啊?简直胆大包天!还想动手?”
“我是谁?”
徐白环顾所有人,怒声道:“我是叶牧君的未婚夫!就在刚刚,我的未婚妻差点被刺杀!你说我生不生气?啊?”
“叶牧君的未婚夫!”
这一句话,像是在原本就起了波澜的湖面,狠狠砸下了一块房子大小的巨石。
顷刻间,波浪滔天!
在场的成功人士们,全都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琇書蛧
这一刻的徐白,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董秋平此时的眼里,猛的绽放出一缕惊人的杀意,又刹那间消隐。
叶牧君脸色有些泛白,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气的。
但她没有出声反驳。
骄傲如她,不屑去做掩耳盗铃的事情,更何况,她觉得这也不算很么坏事。
有徐白这么个挡箭牌在前,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也能给徐白带来很多麻烦,何乐而不为?
未婚夫,一个名头罢了,想要就施舍给他好了。
电光火石间,每个人的心里,都闪过了太多的想法。
“就算是叶牧君的未婚夫,也不能随便打人吧?”岳天娇咬着嘴唇道。
“岳小姐,谢谢你,我不怪他。”
董秋平怅然若失的对叶牧君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但我是这场宴会的发起者,所以我依旧有着脱不开的责任,牧君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牧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深深看了眼徐白,转身就走。
这个宴会,显然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徐白在数不清的复杂目光里,快步追着叶牧君而去。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徐白主动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叶牧君的身上。
叶牧君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坐进了副驾驶。
徐白仰头看天。
喜来登酒店二十五楼,某个没有开灯的窗户旁,董秋平俯视着下方。
隔着极为遥远的距离,二人的目光似乎产生了交汇。
“少爷,这次的苦肉计,算不算失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恭敬之意。
董秋平伸手将自己唇角的鲜血擦拭,脸上泛起无尽的怨毒与狰狞:“算不上失败,但也因为那个人,大打折扣,去,给我查清楚,叶牧君身边,怎么凭空出现了一个未婚夫,然后,我要他死!”
“是!”
老者恭敬点头,又问:“那这宴会,还要继续下去吗?”
“当然!”
董秋平冷笑一声:“特别是那个姓岳的美女,我得亲自,好好的感谢她出来解围。武穆遗族的人,嗅觉这么敏锐,敢跟到南方来,胆子还真大呢。”
……
徐白开得不快,时不时看看叶牧君,却没说话。
等到徐白第三十二次侧头看她的时候,叶牧君忍不住了:“专心开车。”
“好。有人说女人是火车,总是逛吃逛吃逛吃,而男人,则喜欢满嘴跑火车。”徐白道。
叶牧君挑眉:“什么意思?”
“开车啊,没感觉出来?难道是我说得太含蓄了?那我再讲一个,放心,这次肯定不是开去幼儿园的车。”
叶牧君:“……”
感觉要疯!
嘎吱!
徐白忽然刹车。
然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一块广告牌,就砸落在银色超跑前不到半米的地面上。
四周寂静无声,透着一股杀气。
“小心!”徐白神色凝重了起来,对叶牧君说道。
叶牧君深吸一口气,倾城容颜上,浮现一抹戾气。
“真当我叶牧君是娇娇弱弱的花瓶?”
打开车门,叶牧君厉声喝道:“出来!”
一道身影,宛如猿猴一般敏捷,从一家店铺的二楼跳了出来,几个起落,就稳稳站在叶牧君不远处。
昏暗灯光下,男人有着一张普通的脸,扔进人堆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你是谁?想干什么?”徐白看着眼前的狍子,假装不认识。
狍子狞笑了起来:“叶牧君,我是你的爱慕者,本来我还想慢慢接触你,用温柔的方式来喜欢你,却没想到你居然有了未婚夫,那就太抱歉了,我只能用强了。”
徐白心底忍不住为狍子点赞。
这表情,这语气,还是刚入龙渊时的傻狍子么?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了啊!
下一刻,徐白往前一步,脸上充斥着肃杀之气,用略带磁性的嗓音,沉声说道:“我就是叶牧君的未婚夫,有事情冲着我来,哪怕是死在这,我也不会让你伤到我未婚妻一根头发!”
对面的狍子一听这话,立刻眨眼。
他想告诉徐白:“用力过猛了啊!等会的英雄救美,就不好渲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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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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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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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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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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