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头,顾千雪决定抛开私人杂事继续“入戏”,争取脱离偶像包袱步入实力派,早点拿上小金人。
马车有两辆,丽莎、诺拉和顾千雪乘坐一辆,其余那辆是侍卫轮流休息以及堆放杂物。
四名侍卫,除了一人留下继续源源不断熬药害人,其他三人都跟着她们回楚炎国。
顾千雪不知发生了什么,关东城到底有什么变化,碍于自己“傻子”身份,也不方便问出口。
坐在马车中,千雪透过窗子看向天空圆月。
月是故乡的圆,只求关东城及其人民能平安无事吧。
两辆马车,就这么在半夜无人时,出了城。
按照律法,过了午夜除极特殊情况不能开城门,但千雪知道,他们能顺利通关是因为太子。
对关东城的贪官污吏,很失望。
对太子,更失望。
马车出了城,一路向西,驶向楚炎国。
夜深了,顾千雪缩在角落里装睡。
借着昏暗的油灯,丽莎看了看“熟睡”的顾千雪,“诺拉你发没发现,彭珏今天更丑了?”
诺拉瞥了一眼,冷哼,“南樾国人本来就丑,彭珏是丑中之丑。”
说着,两人奚落起南樾国人的容貌起来。
顾千雪没理会她们,依旧装睡,以避免装傻。
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近一年的时间对南樾国有了感情,她竟开始有了归属感,听见有人骂南樾国人就无比生气,她真想跳起来大喊——你才丑,你们全国都丑,高鼻大眼有什么用,皮肤粗糙的和爷们似得还有狐臭,在你们面前装睡真的好难,被毒气熏着真怕睡着睡着就醒不来了。
然而,智商还在线,顾千雪生生忍了住。
直到诺拉和丽莎睡着,顾千雪才幽幽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外面的风景。
道路颠簸,没有路灯,只有天上一盏圆月。
黑色让人不安,圆月让人思乡。
内心的孤寂几乎将她吞噬,压抑得无法呼吸,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却摸到一个小拇指粗细的东西。
掏出来,是暗哨。
顾千雪眉头抽了抽,而后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将那暗哨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m.χIùmЬ.CǒM
间隔了两分钟,连顾千雪几乎要忘了吹过暗哨之事,却突然觉得耳廓震了两下。
这是回应。
顾千雪一愣,眼底闪过光芒,继续吹暗哨。
两分钟后,只觉得马车顶发出微微震动,这震动与颠簸的马车融为一体,不易被人发现。
而正在赏月打发时间的顾千雪却觉得眼前一黑,窗子被一个人头遮住。
好在顾千雪自认胆大,如果换一个女孩,怕一嗓子喊出来了。
即便如此,千雪依旧提心吊胆,“陆……”而后紧张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诺拉和丽莎,“太危险了,你不怕她们醒吗?”声音压到最低,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听见。
“回应暗哨,便说明有情况。”陆危楼言简意赅。
顾千雪方才想起,自己回应了暗哨,“哦哦……那个啊,我突然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忍不住就再吹了一次暗哨,既然陆楼主来了,能否好心回答我?”
陆危楼带着面具,无人能看见他表情,但周身气势已经泄露他内心想法——找死!
千雪的坏嗜好复发,她不高兴也不会让别人开心,何况是陆危楼这个没人性的杀手头子,“陆楼主,刚刚那暗哨是你吹的吧?你带着面具怎么吹啊?是摘了面具吹完再重新戴上,还是把暗哨顺着面具出气孔塞进去,吹完在取出来?或者直接在面具下面内置了一个?真是很好奇,要不然,您有没有备用面具,借我一个研究几天?”
顾千雪还算聪明,一边说这话,一边暗暗向后挪了挪,生怕被陆危楼一个恼火将她顺着车窗拽出去,一顿胖揍绝对是少不了的了。
向后挪的好处就是离诺拉丽莎近,两人武功不低,虽然和陆危楼不是一个水平线上,但抓起来也能挡上一会。
说远了,她死前也抓两个垫背的。
说近了,也许陆危楼揍了诺拉和丽莎两人后,火气泄了,就不揍她了呢?
果然,陆危楼会周身杀气更甚。“你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千雪赶忙求饶,“不不,开个玩笑嘛,陆楼主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开不起玩笑?有句话说的好,笑一笑十年少,也许陆楼主还能年轻呢。”
伴随着一声冷哼,车窗重现光明,皎洁的月光盈满车厢。
顾千雪噗嗤一下,紧接着终还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大笑,将之前的孤独感、不安感一扫而光,兴致竟好了起来。
也因为这大笑,丽莎和诺拉被吵醒。
“彭珏,大晚上该睡觉不睡觉,你笑什么笑?”诺拉传来不耐烦的骂声,“你是傻子吗?”
千雪心中道——我就是傻子,还是要折腾你们不让你睡觉的傻子。
“啦啦啦,天好黑,月好圆,柿饼子吃吃……啦啦啦,马车马车晃呀晃,月亮不晃。”作势,顾千雪就在马车里折腾起来了。
诺拉想动手揍顾千雪,被丽莎拦下来了,“诺拉不行,教主指名道姓的传唤她,如果她受伤或者到教里胡言乱语,咱们搞不好被责罚!”
诺拉气急败坏,“那怎么办?任由她闹,我们还睡不睡了?”
丽莎无奈道,“就任她闹吧,反正也没几天了,照这个速度,再走个一天,就能入境,入了国境路就好走了,三天便会到京城。”
诺拉依旧气鼓鼓,最后还是算了,任由她闹。
以为顾千雪这么就放过她们了?
真天真!
顾千雪在狭小的车厢里手舞足蹈,“丽莎、诺拉,咱们来跳舞吧。”
“……”丽莎,诺拉。
丽莎无奈哄着,“车厢狭小,没法跳舞啊。”
千雪道,“咱们可以坐着跳,就像这样。”说着,用手摆起姿势。
诺拉翻了个白眼,“不跳,我要睡觉。”
千雪心中阴笑,但面色依旧无辜,“你们天天说楚炎国的舞蹈美,原来是吹牛皮啊,竟然不敢跳舞。”激将法。
果然,诺拉急了,一下子从车厢爬起来,“跳就跳,来比赛啊!谁怕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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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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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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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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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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