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笑容,心中恨不得把顾千雪活活咬死,“大小姐说笑了,姨娘是老爷的枕边人,怎么能是奴才?难道老爷还能睡奴才不成?”
裴姨娘是强忍着羞耻说的这些话,只恨当年自己幼稚,以为顾尚书正室是个傻子,她的母家势力强硬,总有一天会抬了平妻,却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十三年。
顾千雪面无表情,连那冷笑都收了,居高临下,睥睨地扫了一眼裴姨娘和柳姨娘,“原以为裴姨娘出身官宦,应知晓妻与妾的区别,闹了半天,也是不懂啊。”随后,淡淡地笑了,却如同夜中昙花,美艳又致命,“难怪,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白瞎了这么好的出身,最后当了个姨娘。”
裴姨娘的俏脸一会白一会红,双手在袖下狠狠捏着拳,“大小姐年纪还小,有些事根本不懂,当爱上一个人,哪还在乎什么身份,只要能伴随在他身边,就足以了。”
顾千雪眉头微挑,浓浓的傲慢显而易见,“呵,假如将来我生个嫡亲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如公主一般将其养大,她若是为了什么狗屁爱情去当人的小老婆,我便是将她活活掐死,也不让她出门给我丢人现眼。”
顾千柔怒了,“顾千雪,你把嘴放干净点,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轮到你这么说她?”
顾千雪淡淡看了一眼,“小娘教的就是小娘教的,不懂规矩。”
“你说什么?”顾千柔气得大叫。
一丝晨风吹过,东方隐见太阳,天快亮了,金橘色的阳光描绘了大地。
顾千雪的发丝随轻风吹过,配之其淡漠出尘的容颜,竟如仙子一般,不染凡尘。
“既然你们找上门来,那本小姐便给你们讲讲,妻与妾的区别。”顾千雪唇角勾起冷笑,眼帘半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为妻,娶什么样的妻,男人说话可不算,是以,你们便是不服我娘,但我娘依旧为妻。
而妾,则是男人可以做主,家族不会干预,换句话说,妾便是男人的玩物,只要男人高兴了就拿来玩玩。
平日里,只听谁家杖毙了妾,却没哪家敢杖毙妻。说了这么多,你们总该懂了吧?
妾只是男人的玩物,高兴了便玩一玩,不高兴了扔一边,若看着厌烦,随意寻个名头就赶出府去,更有甚者,卖了妾,若碰见个心狠的,打死也是正常。如此看来,妾与奴才,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哑口无言。
顾千雪抬起眼,淡淡看了一眼顾千柔,“顾千柔,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呵。你需感谢的,并非有个好姨娘,而是有个单纯善良的好嫡母、有个不愿与你计较的好嫡姐。你以为你姨娘能为你做什么?待你出嫁,你真以为你姨娘能说得上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有姨娘什么事。说了这么多,聪明如你,也应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吧?”
顾千雪不害顾千柔,并非因顾千雪如圣母一般善良,也并未如白莲花一般圣洁,而是她根本没时间。
不过,即便是有时间,她的兴趣也不在和一帮女人们明争暗斗上,与其浪费那时间许多,还不如多做实验。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想算计别人,却总有人挑战她的善良和耐心。
既然如此,那今日,她便好好与这些女人讲上一讲。
“你……顾千雪,你别太猖狂!”顾千柔大骂,却被黑着脸的裴姨娘拦住,用眼神示意。
原来,顾尚书和顾老太太郑氏,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顾千雪深深看了柳姨娘一眼,好一杆没脑子的枪啊!
没错,柳姨娘被人当了枪使!
为什么柳姨娘大清早来闹?因为白日里顾千雪不在府里,想找她,只要清早来堵。
那为什么不晚上来闹?因为晚间顾尚书和郑氏休息,恐惹了两人休息,起了反作用。
那为什么选择了今日,因今日是顾尚书沐休日,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折腾。
顾尚书急匆匆赶到,“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柳姨娘一反刚刚那市井泼妇相,顿时眼泪戚戚,楚楚可怜,“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说着,跪在顾尚书脚下,抱着顾尚书的腿便嚎啕大哭起来。www.xiumb.com
这时,裴姨娘袖子下面的手才微微松开,那掌心被指甲抓出了几道血痕。
顾千柔咬着牙,脸上有了得意的笑。
顾尚书双眉紧皱,“起来说话,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柳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含珠带泪道,“老爷,最近妾身多有不适,白日里头晕目眩,夜晚噩梦连连,而妾身从来康健,不解为何会如此,便找了高人查看。那高人说,有人为妾身下了咒!不仅仅妾身被下了咒,连老爷也被下了!”
顾尚书大吃一惊,“什么?”他也被下了?
柳姨娘狠狠点头,“这咒毒得很,下在同性身上,能慢慢害了那人的性命;下在异性人身上,便能勾了那人的魂儿。”
顾尚书一头雾水,“你别绕圈子,直说,是谁下了咒,又对谁下的咒。”
柳姨娘继续装柔弱状,“老爷,妾身……不敢说。”
“不敢说,你倒是敢闹?”顾千雪笑了,而后道,“别装模作样了,大家时间都很紧,你快为父亲说了,真相大白后,也赶紧散了啊。”
说完,顾千雪对一旁的玉莲道,“找人去屋里把太师椅搬出来,祖母年纪大了,站不得。”
“是。”几名丫鬟福身,转身准备走。
众人这才惊觉,老太太正拄着拐杖,站在一旁。
“不行!”柳姨娘突然尖叫了起来。
众人不解,柳姨娘竟还反对老夫人坐下?
顾尚书则是略有不快地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自知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解释,“老爷,老太太,妾身失言,妾身的意思是,不能放大小姐的下人回屋子,否则就抓不到证据了。”
郑氏在后院待了一辈子,结合刚刚柳姨娘说的,大概也猜出了什么。面上冷笑一下,如果她猜得没错,一会派人去翻,搞不好就在哪个角落找到什么下咒人偶,可笑。
若柳姨娘真用这种腌臜的手段,惹得家宅不宁,就别怪她为儿子清理门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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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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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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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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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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