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老物件卖给喜欢的人,也能卖上价钱。
接着徐姐摇了摇头,停止了逐渐滑坡的思维,这些东西不是她的,她不能拿去卖。
要说比较新的东西,还有墙上的日历。
毕竟是每年都要换的。
不过老常家中的日历和一般的日历有些不同,日历上的一些日子被不同颜色的笔圈上,旁边还写了不同的名字。
“这些名字是……”徐姐疑惑地问道。
“都是老朋友了,都走了。”磨着刀的老常随口回道。
……
凉风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剃头。
不过,看着老常颤颤巍巍走路的样子,凉风突然有些担心。
老常的手……应该不抖吧。
躺在靠椅上,眼角的旁光察觉到了逐渐靠近的刮刀,凉风的肌肉忍不住紧绷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我是阿斯加德的王子,你不能动我的头发……咳咳,串戏了。
“小子,不用担心,很舒服的。”老常笑着,用漏风的声音安慰道。
意外的是,果然如老常所说,他的剃头,是一种比搓澡还舒服的体验。
老常虽然人老,但是手艺不老,手很稳,而且并不糊涂。
老常的剃头不单单只剃头,还包括刮脸等环节,他甚至还给凉风体验了一套他的按摩技术。老常的手劲还不小。
“小子,你这肩膀有些硬,坐的多了吧,多运动运动。”
“嗯,以后一定。”
“之后我再给你捏捏脚,捏脚对肾好,久坐容易肾虚。”
“不,不用了……”
太热情了,况且怎么能让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给自己捏脚?
老常又用热毛巾把凉风的脸糊热,再用毛刷打起肥皂沫后,把脸抹匀,然后用一把刮刀,清理鬓角和脸上的油脂。
年轻人的皮肤很好,所以老常并没有废多少力气,还帮凉风修了修鼻毛。
因为凉风才十七岁,还不到刮胡子的年纪,所以老常就省去了刮胡子的事。
“我不懂现在的剃头,但是我那个时候剃头,马虎不得,我们都是靠手艺吃饭,不看别人的脸色,但也不能砸了手艺。”
“我从十七岁开始学徒,师傅教我,这剃头啊,剃的不仅仅是头发,还是人的体面,要是不认真,剃出问题来,那多不像样子啊。”
在剃头的时候,老常还是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老城区的事情,“老徐说了,你们还想要听我讲讲老城区的事,听说你们是要做什么,什么社会调研。老头子我不懂那些,对于这老城区的事情啊,也只知道我见到的,还有不少已经忘了,现在翻开相册,很多人都认不得了……”
听到老常的话,凉风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徐姐也悄悄松了口气。
爷爷还是有靠谱的地方的嘛。
凉风顺势与老常攀谈起来,一点点地引导着话题,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井上。
“以前老城区还没通自来水,家家户户都是靠井水过活,井水可要比自来水甜多了。”
“那以前能够支撑整个老城区的饮水,应该有不少口井吧。”
老常一笑,“呵呵,哪有那么多井,其实整个老城区就三口井。”
“就三口井?”凉风有些意外。谷
“都是老井,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打的,但井水足,那个时候人也少,够用。”
“那三口井现在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自从接了自来水后,有两口井就枯了,然后被填了。”
“两口?”徐姐插话,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奇地问道:“不是三口井吗?”
“呵。”这次老常是冷笑,笑声有些不屑的样子,“那口井早就被人占了……”
原来,在那个经济刚刚发展的年代,老城区有一户人家出去做生气发了财,直接买下了井附近的土地使用权。然后据说在高人的指点下,在井上盖了一栋小楼,说是水生财,在井上盖房子能挣得更多。
因为突然少了一口井,当时对老城区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弄得怨声载道,还有人向政府反应。
但好在很快老城区就接进了自来水,才解决了用水的问题,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老城区的居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变多,也是老城区最辉煌的时期。
至于为什么说居民用水都被影响,却没有人出来管,甚至任由对方买走井附近的土地。只能说,那个年代,很多事情都是稀里糊涂。
不是弄不清楚,而是不能弄清楚。
老常冷笑,自然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心里还有点气,因为他也是被影响的居民。
“在井上盖房子?”凉风有些惊讶,他不懂风水,但是他懂科学。
那地基能结实吗?
房子不潮?
“那户人家最后发上财了吗?”凉风好奇地问道。
老常摇了摇头,“发啥财了,后来小楼塌了,直接就给全家压死了,专家说是地基太软,所以说迷信要不得。”
“后来虽然有人在那里翻修了小楼,但没有人敢进去住了,那小楼一直空到现在,上两年被定为危房了。”
“……”
凉风沉默了一下,然后询问起了另外两口井的位置。
枯井,应该说的是另外两口干涸的井。
这两口井在老城区一西一南,一个在老诊所附近,一个在老邮局附近。
老诊所附近的井被填了,后来那里建了一个小公园。老邮局附近的井挡在路上,也被填了。老诊所和老邮局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但好在牌子还挂着,好似是在缅怀过去。
老邮局搬走了,房子空着。老诊所关门了,转手了几次,现在没人接手了。
因为那个时候,樱井市已经开始发展了,老城区的人都在向新城区和外面迁移。
“老诊所是老牛大夫开的,医术还挺好,治过不少人,人也不错。”
“就是好人没好报,老牛大夫比我的岁数大,后来得病了,走的很早,走了得有二十几年了,无儿无女。”
“走的时候窝囊,连张像样的遗像都没有,还是拿很多年前的老照片凑合的,都是老街坊去送的。”
说到这里,老常叹了口气,“人活一辈子,活着的时候要干干净净,走的时候也要利利索索的。”
“当初老牛走的时候很邋遢,还是我用这把刮刀,帮他理了头发和胡子,他的头和你的一样硬。”一边说着,老常一边认真地用刮刀在凉风的头上划拉着。
凉风莫名地觉得头皮有些发凉。
讲故事就讲故事,不要用我的脑袋做对比啊!
徐姐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又给了凉风一个鼓励的眼神。
挺住!
“咳咳,常爷爷,那你在老城区,听说过地道或画廊有关的事情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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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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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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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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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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