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楼下,张晓军一行人并没有急着离开。
“狗哥,我们报警吧!”一个小弟抖抖索索地说道。
“滚蛋!我们是混混啊!怎么能找警察帮忙?以后道上的兄弟会怎么看我们?”
张晓军强忍住剧痛,左手拿出手机打电话,“喂喂,是黑子哥吗?我晓军,我被人打了,车也被人扣了。”
“我报了豹爷的名号,那人根本不理。”
“黑子哥,具体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吧!”
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黑子哥,多带点人,这人很扎手!”
放下电话,张晓军强忍住剧痛,憋出一丝笑容,“黑子哥马上就要来了,这小子完了。”
话音刚落,身边三个小弟立刻面露喜色。
“狗哥,真的吗?”一个头发染成蓝色的小弟说道,他是四人中的幸运儿,只有左手被李道宗捏断了而已,此时还能说出话来,比起其他两个下巴被踢碎的哥们来说,可是幸运多了。
“那当然,听了我的话,黑子哥气得暴跳如雷,”张晓军看了眼前的公房一眼,狞笑道:“这小子死定了!”
“敢打断老子的手脚,看老子不弄死他!”
半小时后,两辆别克商务车就风驰电掣地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张晓军等人面前。车门打开,十几个成年男子窜了出来,上半身统一黑色背心,身上满是纹身,手里铁棍,指虎,双节棍装备齐全。
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慢悠悠地走到张晓军面前,看着张晓军的可怜样,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晓军,怎么会搞得那么狼狈?”
“黑子哥,就是楼上的那个小子,不但打了我,还不把你放在眼里!”张晓军大声诉苦。
黑子破口大骂,“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兄弟们,上楼,干死他!”
一挥手,招呼手下就准备上楼,却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肥胖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什么人?”黑子大吃一惊。
“黑子哥,就,就是他。”张晓军一眼就认出了李道宗。
“就是这小子?”黑子闻言一惊,仔细打量起李道宗来,过了半晌,他轻蔑地说道:;“哎,我说晓军,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连这么个小鬼都解决不了。”
李道宗身材瘦削,身高普通,浑身上下除了眼睛稍微明亮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以黑子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白领,和古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啥区别。
张晓军急了,连忙辩解道:“不是的,黑子哥,你可千万别小看他,这小子很邪门,我的手脚都是被他打断的。”
“开什么玩笑,就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黑子随手拿出一根软中华点上,意兴阑珊地说道:“哥几个,谁有兴趣,替晓军出口气,就把他双手双脚都打断,再赔个200万,咱们出次门也不能白来!”
听到这种好事,黑子手下纷纷自荐:
“黑子哥,让我来,让我来!”
“滚开,这肥羊是我的。”
“woc,看到黑子哥,居然还敢站着,跪下!”
李道宗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宛如扫视着一群蝼蚁,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这是在找死啊!”
“你说什么?”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吧!”
“宰了他!”
“李道宗,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这是大名鼎鼎的黑子哥。”张晓军眼神怨毒,死死地盯着李道宗,“你刚刚够狠,打断了我的一手一脚。”
“我技不如人,我认栽。”
“不过,你没想到,我会把黑子哥找来吧。有他在,今天老子不但要把你的手脚全打断,还要让你跪在地上乖乖向我叩头认错!”
张晓军得意洋洋地说道。
“黑子哥?”被李道宗带到楼下的胡莱莱听到黑子的名号,突然欣喜地大叫了一声。
她猛地挺直腰杆,一手指着李道宗,盛气凌人地说道:“李道宗,你完了,黑子哥可是豹爷手下的金牌打手,一根手指能打你俩!”
“快跪下叩头求饶吧!”胡莱莱一脸讥讽,“非要把自己当根葱,现在好了,后悔了吧!”
“后悔?”李道宗愕然,随即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摇了摇头,“我是怕你们后悔啊!从未看到过真正力量的你们,就像井底之蛙一般肤浅。”
“一起上吧,这样你们还能多支撑个十秒。”李道宗负手而立,丝毫没有把对数放在眼里。
“有意思!”黑子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血腥和狂暴,“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为了表扬你的勇气,老子亲自和你交手!”
“兴奋吧,这是你最后一次能站着和我说话了!”
黑子活动了一下关节,一连串“噼啪”声音响起,他身材不高,但是肌肉却极其发达,配上他漆黑的肤色,就像一辆黑色推土机一样。
黑子原名袁鹄,曾经是省拳击队的一员,凭着出色的力量和不错的悟性,连连在各种比赛中获奖,然而这小子打人手黑,而且自律性极差,一次酒后斗殴,将一个人给打残了,于是就被赶出了拳击队。
没想到,他出狱后不思悔改,居然加入了地下帮派,变成了新东区老大豹爷的金牌打手,从此恶名远扬,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恶霸。由于身手高强,许多人对他又恨又怕。
黑子双手握拳,摆出战斗姿势。他身材虽壮,但是脚步却极其轻盈,看来在步伐运用上下过了几年苦功。拳击训练尤其重视步伐的训练,出色的步伐运用,不但可以迅速移动,还能增强拳头的杀伤力,更快的击倒对手。
“十秒钟!”黑子笃定地发布胜利宣言,“小子,只要你能够坚持十秒钟,我就放你一马!”
话音刚落,他右腿用力蹬地,如同一头黑色的山猪,猛地冲到李道宗身前,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猛击向李道宗下颚。
下颚是人的一处要害,与后脑神经相连,一旦被击中,人就会产生几秒的机能障碍,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茫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琇書網
“嗯,发力良好,脚步协调也不错!”
这招左勾拳,黑子练习了很久,他天生左撇子,左手力量大,配合他强横的腰马力量,就是一个体重80多公斤,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壮汉挨了他一拳,也得乖乖躺在地上。
“找死!”
李道宗勃然大怒,右脚猛地一踩地面,地面突然剧烈一震,脊椎一弹,右拳空心而握,整个右臂肌肉鼓起如铁锤,迎着黑子的拳头狠狠撞去。
“轰...”
只见黑子整个人就像被一头飞奔的犀牛迎面撞到一样,猛地离地飞起,足足有两米多高,落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其引以为豪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样子反向扭了过去,整个拳头血肉模糊,根根白骨清晰可见。
“十秒钟早就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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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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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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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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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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