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背对着霍司擎被桎梏在他怀里,根本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除了时而划过肌肤上的柔软与微烫的吐息,便再也感知不到其他的,更别谈挣脱了,
“霍司擎,放开我!”云安安强忍着不让自己颤抖得太明显,温软的嗓音里都带着绵绵怒火,“你不是不想见到我么?我主动离开你的视线还不够,你到底还想怎样?!”
直觉告诉她他此刻似乎在生气。
可该生气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闻言,霍司擎精雕细刻的俊颜上寒意遍布,大抵是云安安看不见的关系,那双漆黑深浓的狭眸里蕴着的如野兽般危险肆虐的光,分毫不藏。
若是被她瞧见,怕是会惊得逃跑。
思及此,霍司擎菲薄的唇为掀,笑得恣意而残忍,不带半点温度。
他齿关微启,慢条斯理地咬开了云安安浴巾背后的结,如同在拆一件精美的礼物,举止优雅得让人以为他神情中的冰冷都是错觉。
云安安还没得到他的回答,就感觉肌肤拂过一抹凉意。
她忽然就慌了。
尤其是在掉在地上的手机还没结束通话,就那么亮着屏幕在不远处,更让云安安觉得有种正在被人窥视着的窘迫感,脑内那根弦都绷紧了。
云安安贝齿紧咬,明眸里都氤氲出了层雾气,吐字都有些艰难:“你松手,我手机……”
霍司擎眸底掠过丝骇人的冷意,淡淡地扫过那部已经显示结束通话的手机,声线沉冷:“你倒是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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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刚升起,不及云安安想明白他话里的含义,脑袋里的思绪就骤然被浪潮打翻,无力再顾及其他……
窗外青墨似的夜色因着黎明将至的关系,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雾。
房间里长桌上装饰用的烛台光影摇曳,与缕缕流淌的春意相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过了不知多久。
男人抱着怀里蜷缩着的可怜一团踏出浴室,将她安放在床上,正欲起身,脸上便突然挨了她软绵绵的一巴掌。
像是小兽挠痒似的,没有半点威胁性。
“被凶的人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这么生气?!”娇软的嗓音里带着哭腔,云安安一沾上被子就强忍着身上的酸疼,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卷进了被窝里。
生怕眼前这只行走的饿狼再度扑食。
望着面前这只小卷心菜,男人清隽的俊颜上划过一抹纵容,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在她的无名指上浅淡地落下一吻。
吻刚落下,他的神情便倏然一沉。
“你的戒指呢?”
云安安已经落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了,听到这句话,登时就清醒了过来。
“戒、戒指……”她把脖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洗澡的时候先摘下来了。”
她哪儿敢说是之前生气的时候摘下来,还打算再也不要戴上来着。
然而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霍司擎?
他薄唇勾起,“如果浴室里没有你的戒指,后果自负。”
话落,霍司擎便从床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云安安一听就慌了,急忙从被窝里伸出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凭什么我摘一下戒指就要后果自负,你不戴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是仗着我好欺负!”
“当初在婚礼上你还硬生生把我手上的戒指扯下来给扔了,我现在摘一下怎么了!给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有权怎么处置它,和你有什么关系!”
娇蛮中带着浓浓委屈的嗓音一入耳,霍司擎冷硬了整晚的心便塌陷了一角。
他侧过身,凝着云安安眼尾微微泛红的模样,终究是妥协了。
即便她摘掉戒指或许是为了去见那个男人,亦不重要了。
“戒指在哪儿。”霍司擎沉声问。
云安安吸了吸鼻子,别扭地转过脑袋,“……桌上的包里。”
将她的戒指取来,霍司擎便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了自己那枚戒指,在床沿坐下后,斜支着下颚望她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只气鼓鼓的小仓鼠,指尖忽然有点痒。
“要不要戴上?”
云安安哼了声,心里还憋着气,嘴上半点不饶人,“你求我啊。”
霍司擎抬手捏住她软中透粉的脸颊,淡淡地威胁:“我看你想接着求饶。”
“……”想起刚刚的场面,云安安脸颊一红,在他略带危险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把手伸了出来。
那枚粉钻戒指重新回到了她葱白的纤指上。
不知怎的,忽然让云安安有种空缺被填满的感觉。
摘下之后她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自己摘下来的又自己戴回去,也太丢份了,过不去心里那关。
“帮我。”霍司擎将那枚那枚男戒放在她的掌心,敛眸道。
云安安稀里糊涂地照做,完了忍不住吐槽,“我们这算哪门子的戒指交换仪式?”
说完又蠢蠢欲动地瞅着霍司擎,“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戒指扯下来扔掉,以报当年的仇?”
眼看这只仓鼠顺梯子爬,就要把过往的事情挨个翻出来算账了,霍司擎眉心一跳,掌心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欺身而上。
“等等,你把我的手机拿给我。”云安安往被子里一缩,用下巴比了比自己还躺在地上的可怜手机。
估计早就没电了。
霍司擎狭眸渐深,“既然这么精神,今晚别睡了。”
想去见别的男人?
她不如做梦。
云安安:“?”
…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云安安才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眯着眼睛往房间里搜寻了一圈,并未看见霍司擎的身影。
而她的手机已经被捡起来放在桌上。
她伸手拿过来,调出通讯录来。
也不知道她昨晚没有过去,宫妄会不会对她舅舅怎么样……
云安安抿了抿唇,给云霄亦病房的护工打了通电话过去询问。
但护工却说,昨天只有她和外公外婆去探望过舅舅,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去过,其余的一切如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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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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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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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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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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