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当站在长空酒店二十三层窗口上的那个人,忽然纵身一跃,扑向楼下后,聚集在下面人群,齐声惊呼。
很多人,都慌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那可是六十米左右的高空,休说下面是假山了,就算是草坪,那个人也会被摔成肉饼。
那么多人,齐声惊呼时形成的声浪,得有多高?
靳幽城听不到。
她只是呆呆望着那个,迅速变小的身影,大脑中一片空白。
却,偏偏能感觉到两个地方,有了清晰的反应。
一个是脸。
高铁纵身扑下高楼时,顺势一把扯掉她脸上的窗帘,和嘴里的布,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被那个家伙亲过的地方,就像被烙铁烫了那样,很疼,很疼。
另外一个感觉,则是来自她的肚子。
她才怀孕两周,胎儿——貌似还是个摇尾巴的小蝌蚪吧?
但靳幽城愣是能清晰感受到,胎儿忽然剧烈动着,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哭声。
这两个感觉,当然是靳幽城的幻觉。
那又怎么样!?
她这辈子,都值了。
尽管她很清楚,高铁并没打算为她跳楼,主要还是为了叶星辰。
可她同样很清楚,她和她肚子里孕育着的那条小生命,也是压垮骆驼的稻草。
等迅速变小的高铁,终于狠狠砸在假山中时,靳幽城闭上了眼,轻声说:“孩子他爸,你放心。靳幽城就算永世为娼,也要把孩子拉扯大。等他长大后,再告诉他,他父亲是怎么先征服我的人,又夺走了我的心。”
她的喃喃过后,睁开眼,看向了窗内。
她希望,能看到撒旦。
她更希望,撒旦能看到她脸上的骄傲!
有男人原意为她去死的女人,足够骄傲面对任何人,甚至死亡。
屋子里的灯,却又灭了。
撒旦就像幽灵那样,彻底融在了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声息。
黑暗,能遮掩很多丑陋的东西,和罪行。
要不然,常威和宁发财,也不会趁黑夜,来长空酒店的酒窖内,偷走那两箱“镇店之宝”了。
刚开始时,他们的行动,一切顺利。
因老板娘四十岁大寿,大部分的酒店工作人员,都醉成了狗,这更加方便俩人做事。
他们趁黑来到假山中,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的异常,二十多层高的某个窗口,也没沙比站在那吸烟——后,常威马上掀起了一块草坪。
为营造假山的真实性,有草坪点缀石头之间。
这块和下水道井口大小差不多的草坪,是活动的,只要掀开,就能看到木板。
木板下面,就是深达十多米的盗洞。
为预防有人半夜会来假山这边,发现异常,最后下去的常威,特意把那块草坪,虚虚的蓬住了口。
一层草坪,远远不足承担一个人的重量。
真要有人瞎着眼的走过来,结果只能是——沃草,咋就掉下去了!?
也正是怕会出现意外,所以在这方面特有心得的常威,更加注重安全。
为了偷两厢酒,摔死个人,得不偿失啊。
所以他们下来后,马上就把那个两米多高的酒桶滚过来,又把棉被放下去,才用宁发财带来的塑料管,开始放水。
放水时,他们打着手电,看看酒窖内,还有什么值得偷的。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真偷两箱酒吧?
还别说,经过他们的仔细搜寻,又发现了几箱价值数十万的美酒。
发达了。
这下发达了,嘿嘿——啥声音?
沃草,是警笛声!
啊,老天爷啊,我们被人发现了。
虽说洞口被盖着草坪,可迅速接近的警笛叫声,以及无数人惶恐的吼叫声,还是能清晰传到酒窖中。
我特么的,这就是瓮中捉鳖,逃都没处逃啊。
常威和宁发财,都是脸色苍白,膝盖打软,浑身好像筛糠那样,瘫倒在了地上。
尿了——
不对。
宁发财可能会被吓尿,但最后一个摸金校尉常威,还没怂到这种地步。
那么,裤子怎么泡水了呢?
哦,原来是酒桶里的水,放满了。
明知道酒桶里的水放满,流到了地上,常威俩人却没管,只是死狗般瘫坐在那儿,等待酒窖铁门被打开,警察叔叔大吼着扑进来。
他们等啊,等啊——
酒窖的铁门,始终没有打开,但地面上的人,也没离开。
这是咋回事?
难道说,上面那些人,不是来抓我们的?
常威总算醒悟了过来,顿时浑身充满力气,蹭地从地上蹦起来,低声对宁发财说:“快走!我们并没有被人发现。那些人聚集在上面,肯定是出别的事了。”
“啊?啊!是吗?”
宁发财这才抬起头,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常威一把扯住胳膊,从地上拽了起来。
只要能确定,地面上那些人不是针对他们来的,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酒窖的铁门,是暗锁。
暗锁的意思呢,就是从外面进来,需要钥匙,从里面出去,却只需拧一下门把就好。
作案之初,常威俩人不敢从门里跑路,就是怕惊动别人,或者留下作案痕迹。
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先逃出去,再做打算。
让常威俩人无比欣慰的是,他们竟然特顺利的,走出了酒窖。
酒窖的人口,就是一间地下室。
等他们小心打开地下室的门,探头探脑向外看时,突听飓风般的惊呼声,席地卷来。
他们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人,从高空直直的摔向了假山那边。
沃草,这谁啊,如此牛比,敢往假山里跳?
常威一呆时,瞬间明白:“原来,这些人聚集在这儿,只是发现有人要跳楼自杀。特么的,那谁想死就死呗,干嘛要在长空酒店死?破坏了哥们的发财大计——沃草,这么巧!?”
地下室距离假山也就十多米,再加上现场灯光亮如白昼,所以常威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从高空摔下来的人,头上脚下好像炮弹那样,直直砸向了盗洞。
常威暗中的大叫声未落,那个人就、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在了草坪下。
沃特么,哥们挖盗洞,在下面弄上最保险的防震措施,只为偷酒。
谁能料到,这一切都是给这人准备的。
难道说,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老天爷早就算好,会有人在今晚的此时轻生,才让我和宁发财提前忙活那么久,只会能让他化险为夷?
“真是这样的话,此人乃绝对贵人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发财,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就跟着他混了。保证香车得坐,美女在怀。”
常威双眼亮的,让恶狼见了都会怕。
相比起普通人,干盗墓这行的对某些东西,更信。
宁发财倒是没这想法,只是不住的发抖,颤声说:“没、没死人就好。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趁乱逃了吧。”
“逃个毛线!”
常威不愧是最后一个摸金校尉,还是很有几分胆量,和遇事果断的本领,抬手拽住宁发财,转身冲回了地下室:“快点,先把那个人从桶子里捞出来。不然,他没摔死,也会在摔昏后淹死。”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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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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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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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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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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