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嫣然能知道高铁住在哪个酒店,为此特意包下附近茶馆的整个三层等他,都是郝大棚的功劳。
那么,当高铁刚出来酒店不久,白家诸人就拍马杀过去,对叶家母女大施淫威的事,郝大棚很快就知道,并马上汇报给粟嫣然,也就很正常了。
叶星辰母女被白家打了?
好事——
粟嫣然刚升起这个念头,秀眉却又皱起,轻声对郑曦说:“过了路口后,前面贴边停车。”
她今天邀请高铁去茶楼,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除了解释在他被赵伦抓走,京华夜场十二金钗抢着保释他,纯粹是她“善意”的玩笑之外,还要告诉他,白家散出的那些流言蜚语背后,并不是她在推波助澜,而是另有其人。
第二,她想邀请叶星辰,去参加今晚在魅光会所举办的某个盛会。
当然,谁都知道叶星辰就算没转让公司,也没资格去参加这场盛会,粟女皇还要诚挚邀请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不等粟嫣然说出这两件事,俩人就正式“分手”。
既然已经分手,那么粟嫣然何必再管叶家母女被欺负的事?
“虽说人渣无情,但姐姐有义。”
这句话,就是粟嫣然决定插手叶家母女事的借口。
听郝大棚说完,粟嫣然暗中松了口气时,再次有了幸灾乐祸感。
叶星辰没事,被打了个半死的人,是高人渣那个不要脸的风情丈母娘。
活该——
不过粟嫣然也有些奇怪:“大棚,你说白家对叶家母女动粗,是为索要白玉郎送给她们的请柬。那张请柬,是哪个活动的邀请函?”
郝大棚早就打探清楚,马上如实汇报。
“白玉郎付出陪粟新明睡一个月的代价,拿到了今晚在魅光会所召开的盛会请柬?”
粟嫣然听完后,轻笑:“呵呵,粟新明很能嘛。”
郝大棚也笑了下,却没说什么。
他能从粟女皇的轻笑中,听出饱含着的厌恶,和愤怒。
如果不出所料,光影化妆的粟新明,要倒霉了。
在白玉郎眼里,粟新明是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
可粟嫣然要想让他一无所有,却是一句话的事。
粟嫣然嘴角微微抿了下,说话了:“大棚,你还和严成虎来往吗?”
商场上,既有财大气粗的魅光集团,也有以专门为人讨债的经纪公司。
而能够被粟女皇记住名字的职业讨债人,那当然是京华顶儿,尖儿的存在。
听粟嫣然提到严成虎后,站在阳台上的郝大棚,转身笑道:“女皇陛下,看来老臣还是颇有先见之明的。您开恩,和老虎说句话?”
郝大棚接到表哥的电话时,正和严成虎等人,在他为第三任小秘书购置的金屋内打牌。
他去阳台打电话时,严成虎等人抽着烟,正闲聊某母女共侍一夫的话题。
不时发出一声声龌龊的笑声——看到郝大棚举着手机走进来后,马上闭嘴。
他们不知道郝大棚和谁打电话。
但却能从老郝给人打电话时,弯着腰的恭敬姿态中,看出对方是个大人物。
老郝的电话,还在通话状态,他们当然不敢再胡说八道。
甚至,都不敢私下里猜测。
郝大棚走过来,捂住手机话筒,对严成虎笑呵呵的说:“老虎,粟家的那位掌上明珠,要和你说话,赏不赏脸?”
“粟家的那位掌上明珠——”
严成虎一楞,叼在嘴角的香烟落下,人也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在地上。
粟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不用多说了。
粟家的女性成员,肯定不少,但能被称之为“粟家掌上明珠”的,却只能是第三代唯一的女孩子、被称为京华第一美女的粟皇。
别看严成虎麾下员工数百,无论去哪儿都是前呼后拥,身价十个亿以下的老板,他都不带正眼看的。
但他为能听到粟皇说句“老虎辛苦了”,已经在牌桌上输给老郝数百万之巨,更奉献数名顶级美女——却始终得逞。
现在,郝大棚却拿着正处在通话状态中的手机,问他,粟皇要和他说话,能不能赏脸。
沃草,草,草!
老郝啊,老郝,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当朋友,可没这么个当法的。
严成虎心中大吼了几嗓子,却用最快的速度,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去拿手机的双手,不住哆嗦。
其他两个牌友,也醒悟了过来。
他们看着严成虎的目光,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严成虎接过手机,弯腰低头,额头都快碰到桌子了,颤声:“粟、粟皇,我是严成虎。请问您、您有什么吩咐?”
一个特好听的女孩子声音,从手机内传来:“老虎,等有机会,我请你和大棚喝茶。”
粟嫣然只对严成虎说了这句、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的话,就把他感动的差点哭了。
从此,严成虎也可以和人说,他也是能和粟皇说上话的人了。
严成虎当前的狂喜指数,和粟新明的恐惧指数,几乎成正比。
今晚的这个富豪盛会,对粟新明这个粟家外围精英来说,同样有着重大意义。
接到粟嫣然的电话时,粟新明正在老婆的建议下,为今晚该穿那身行头而犯愁——
看到是粟大小姐的电话,粟新明连忙对老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他在接粟嫣然的电话时,当然不会像严成虎那样的激动,却也是本能的弯腰,笑着刚要说什么,就听她冷冷的说:“新明哥,你最近的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啊。”
冷汗,毫无征兆的就从粟新明额头,蹭地冒了出来。
他原本十五度的接电话姿势,立马成了九十度——
他老婆看到他的脸色,蓦然苍白如纸后,刚要问什么,却又及时抬手,捂住了嘴。
听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后,本想让他卸掉一切职务的粟嫣然,想到他这些年来做出的成绩,有些于心不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从白玉郎那儿赢得所有,都还回去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也不等粟新明说什么,直接结束了通话。
挥挥手示意郑曦启动车子后,粟嫣然回头看了眼某茶馆方向,又幽幽叹了口气。
太阳,一点点的滑向西山。
白家老宅大院内,白初岳等人,正冷着一张脸,看辛梅狠骂白玉郎:“你个不成器的败家女!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把卖、身得来的请柬,送给那个贱货?”ωωω.χΙυΜЬ.Cǒm
嘴上叼着香烟的白玉郎,冷笑着颤了下二郎腿:“妈,我倒是希望,你能当个小姑那样的贱货。可惜,你实在不够格。无论从哪方面——”
啪!
辛梅暴怒,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时,院门也传来砰的一声大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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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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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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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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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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