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认识的妇人自往这边跑,明明跑得气喘吁吁地,却还在骂骂咧咧,后面还跟着几个妇人。
她不由拧眉沉下了脸色。
这不是大溪村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林家丫头你快躲起来!”跟在后面的一个妇人竟然大声喊了起来,看神色还有些焦急。
林燕娘一脸莫名其妙,她哪里会躲?反而上前两步,一脸冷肃地盯着那个骂她不要脸勾搭汉子的妇人。
“大婶!你嘴里放干净点,再骂骂咧咧,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林燕娘冷声开口,拳头已经捏了起来。
无端被人骂上门,她会怕?早有大房的经验在先,她从不怯火!
“你还敢打我?”那妇人听了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声音越发尖锐起来,“你打啊!有种你打死老娘!”
“你哪里冒出来的!”云靖宁大步走出来,伸臂拦下林燕娘挥起的拳头,目光沉沉地挡在她身前。
“你走开!”那妇人见有人阻拦,气得就要伸手去推,没推开,她顿时怒容满面地瞪向对方,手指着他鼻子。
“你……啊!”凶悍的声音刚刚出口,就发出一声痛呼,变了脸色。
云靖宁抬手扣住妇人的手腕,手劲儿大得仿佛要捏断她的手。
他早已冷下脸,声音冰凉地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竟敢拿手指着老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论任何时候,拿手指着别人的鼻子就是恶意挑衅,如骂别人祖宗一般,谁受得了这种挑衅?m.χIùmЬ.CǒM
林燕娘看着男人将她护在身后,自己却一下就暴怒起来,眼中也闪过惊讶之色。
再看着他的手掌如铁钳一般,而对方妇人的手腕却随时要断一般,一时心情复杂难言,却又涌上一层暖意。
“别打!别、打、呀!”先前示警的妇人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来到面前。
身后还有几个妇人,叽喳声就传了过来。
“杨家嫂子,你也太冲动了。”
“有话好好说呀。”
“……”
“你们干什么!”
林平安正在后院里帮着喂猪,被儿子喊顿时扔下食桶拄着拐赶出来,怒声喝道。
他的身后跟着林宋氏,也是一脸生气地喊着:“你们是谁?干什么骂我闺女!”
林宋氏手里还拿着一只食瓢,只要来的不是大房里的人,她的胆气就壮多了。
“误会!误会!”刚跑到的妇人还在喘气,见闹了起来急得连连摆手。
又看着快要捏断自家嫂子手腕子的那汉子,吓得又喊道:“有话好好说啊!这是正飞他娘!”
原来是杨正飞的娘。
林燕娘冷笑一声,从云靖宁身后走出来,瞥着已痛得顾不上骂人只喊着“松手!快松手!”却没人理她的妇人。
“不知道杨正飞的娘跑到我家来骂我,是为了什么!”
“我们大溪村的猎户与杨坪村的猎户抬头不见低头见,若不给我个解释,回头我到是要问问杨坪村的要如何交代!”
她不说找杨正飞要公道,却提到两村猎户,这是将问题扩大了。
当娘的这般蛮横无理,她只庆幸自己对杨正飞没意思,或者说早就知道两人不可能,而没让自己生出心思。
因而此时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反而很不屑地看着杨正飞的娘,杨陈氏。
“燕娘求求你,先让他放手吧,是正飞他娘乱听了别人瞎扯,误会了你,我是正飞的三婶娘,我给你道歉。”
刚刚示警的妇人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辛苦了,连忙开口,态度比杨正飞的娘好一百倍。
闻声赶过来的村里人这时候也将林家门前给围住了,这时候听得一头雾水却也议论纷纷。
“杨正飞是谁?怎么骂我们村燕娘?”
“是猎户,想必是山里的事儿。”
“山里能有啥事儿?燕娘可是个好姑娘。”
“那当然,只是……燕娘可是从山里救了个汉子……”说话的声音更深了。
林燕娘听得眉头蹙了起来,心里有些恼火。
“杨正飞啊,昨天在山里我见过了,不知道杨正飞的娘跑来骂我家燕娘,是何道理,最好能说得我满意,否则……”
云靖宁自然也听见村里妇人的议论声了,清楚自己就是燕娘从山里救回的汉子,也因此损了燕娘名声。
他这一开口,村里妇人顿时沸腾了,不管山里何事,杨坪村的人跑来骂她们大溪村的姑娘,岂有此理。
“就是,你来骂我们燕娘是何道理!”
“扯什么杨正飞?我们燕娘可是个好姑娘!”
“云靖可是我们燕娘的上……咳,女婿。”
“听说昨天云三和燕娘一起上山了,人家小俩口都在山里,有你们杨正飞啥事儿?”
妇人们才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帮起自家村里的人,一致对外,只是她们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们也没多想。
林燕娘顿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和面前男人的关系。
毕竟她已经说过上门女婿无效了,这时候若任由村里人说起,对他也不公平。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云靖宁又说话了。
“看在两村猎户都是山里讨生活不容易的份上,你现在给我家燕娘道歉,我便饶了你,否则……”他的手猛地用力。
杨陈氏痛得惨叫起来,眼中涌泪、额头已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白了脸色,刚还能骂,现在已说不出话来。
其实云靖宁只是手指用力捏得妇人痛叫而已,若真想断人手腕,早就掰断了,这时候不过是威吓罢了。
“求求你们放手吧,真是正飞他娘听了闲话误会了。”杨正飞的三婶娘都快急哭了,伸手去拉云靖宁的手想拉开他。
但她拉一下,云靖宁的手指便加力一分,杨陈氏的脸色便更白一分。
“正飞来了!”
这时,杨坪村跟过来的几个妇人看见田畈上的几道身影,突然惊喜地喊了起来。
云靖宁的目光平平掠过远处,冷哼一声,手中又加重了力道。
杨陈氏痛得冷汗直流,也开始嚷道:“你放手!误会!是误会!”
有什么话等先放手了再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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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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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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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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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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