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在他的肺中燃烧着,他吸入那充满头盔的辛辣云雾,发现这并非他所相信的那般全无空气。
这令他的喉壁感到恶心,尝起来就像是高度浓缩的糖浆。
乌尔挺直身板,拔刀居于头顶,进入防御姿态,那刀刃恰与地面平行,刀尖直指喷泉上的梦魇之物。
“闭上你的烂嘴,泥巴,俺在这,没有霸主。”
那生物似乎在其吸收入一打触手时扩张开来。
“是啊,很好,我喜爱鞭打与刺戳,但自从我上次看到青肿的已经过了很久了。”
“海格。”
乌尔转头向一旁正在践踏那些肉泥的大只佬吼起来,他对于与这个怪诞的噩梦之物对抗并无确切把握,但他能从这预防措施中得到慰藉。
“给那个浑身银灿灿的家伙发信息,俺们找到了点东……”
“这话你去说!”
海格大声回应道。
“俺一个人可以解决这些……该死,为啥老是往俺腚眼子里钻!”
“执行命令,白痴。”
乌尔的话语如同一击打在脸上,海格甩掉那些缠上他大腿根部的触手,踏上通道拿出一个缠绕着大量铜线板砖样的通讯器,同时几个特战小子一边朝四周开火一边跟随着他。
神经小子还立于原地,举着他的金属棍。
“其他的,跟着俺。”
乌尔咆哮道。
“至少这个杂种是俺的。”
那个腐化之物发出一声嘲笑作为应对,波动的肌肉随着它的触手团流动着。
周围的镜面屏幕闪烁着,陈腐的面孔消融,新的面孔浮现,四周的那些腐烂的花朵也纷纷摇曳起来。
但乌尔只看到那个噩梦就在他的刀尖上。
waaaaaaaaaaaaagh!!
“你有所尝试,欧克,而我欣赏这份尝试。”
一种类似静电的摩擦声在乌尔的耳中嘶嘶作响,他无视了它,唯有专注于基本的生存。
他怒吼着以示挑战,随后一只触手像马背上挥舞的矛一般向他刺过来,猛击他的肩膀。
“你就这?”
特战老大踉跄着后退,巨大的靴子用力践踏着碎石地面,努力让他的身体保持直立。
随着一阵嗡嗡声,乌尔转动他的上半身,用他的刀砍入那抽打着的肢臂。
“那你马上就得死了!”
这次行动,乌尔罕见的穿上了重型装甲,这种装甲是古克的近卫才能够大量装备的俏手货,也是最先进的型号。
它由数厘米厚的钢铁、分层皮革和特质的加硬涂料组成,以牺牲机动性和可视度换取可畏的防护性。
对于擅长潜行与埋伏的特战小子来说,这样的装备原本是不合适的,但介于地下管道的特殊性,乌尔也知道防御比速度更重要,因此他特意从昆德拉咔手上讨来了这样一套护甲。ωωω.χΙυΜЬ.Cǒm
不适应是肯定的。
但对抗这般沉重又快速的打击,这似乎不是个平衡的交换。
“啊!”
一个正在扫射的特战小子的胸甲遭受了一击,他没有穿上这种可靠的装甲,于是直接飞了出去,鲜血向坏掉的花洒里的水一样飞溅。
然后撞倒后方的墙壁上,肢体破碎,流出粘稠的鲜血。
“痛苦既是幸福,你们要学会这一点。”
另一方面,被砍下的附肢尖叫着,仿佛自己就是个活物。
血腥的液体冲刷着乌尔脚下的地板,随后那被砍断的附肢破裂开来,一具人类躯体像满是鲜血的胎膜中的婴儿一般被吐了出来。
这位曾经的人抓挠着分娩液汁,盲目的啜泣。
乌尔撇撇嘴,他似乎有些习惯了,直接屈身砍下另一条肢臂,那肢臂正越过他的肩膀击向他身后的战士。
“老大,这样不行啊。”
被救下的特战小子如此说道。
虽然他现在并无胆怯之意,但已经有好几个特战小子死了,并且已经充分显示了用战斗刀对抗那恶魔是多么悲惨。
“都靠拢,离那些滑溜溜的玩意远点。”
无需命令,特战小子们也自发的抱团起来,猛烈劈砍着任何逃离乌尔注意力的卷须。
海格在发出信息后,也加入战斗,他在左侧攻击那些围绕着镜面的触须,利用他盔甲和体量的长处,将剑刃的劈砍、格挡和还击化作屠夫的艺术。
而神经小子则遵循着子弹式的路径:直接、简洁。
来自他灵能长棍的每一击都在那团触手上产生出痛苦的激波和怪异的血块泡沫,闪电霹雳从他的前额掷出,烧焦了整团触手的根部,令那盔甲海蜇的核心躯体疯狂地尖叫着,同时在其外质迸发的快感中产生出更多触手。
乌尔重新调整他的姿态,同时一只闪光的新生触手向他击来。
砰!
随着一声巨响,它炸成了一堆杂乱的血块。
“说吧,还得靠俺!”
海格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他的大枪,但下一秒,便被那块胶状物在狂喜的愉悦中发出咯咯声所打断。
“让你的战士们最先上去面对死亡?你可一点也没有王者风度啊,古克……你就打算这样征服世界吗?或许这才是你的本性?”
乌尔砍下另一只触手,然后又一只,更进一步,蔑视那恶魔的嘲弄。
那些排泄物的臭气几乎令他作呕,但他强迫自己忍住并呼吸。
“你在胡叫什么?”
乌尔喘息到。
“这里只有俺!!”
“如今这重要吗?”
“停止那些废话。”
一只触手鞭猛击射击中的海格,打掉了他铁拳中的大枪。
随即那恶魔发出一声喜悦的咆哮,另一只触手盘绕过大只佬的腰部,将他的双臂按压在身体两侧,漫不经心地将他抬离地面。
其他小子纷纷咒骂着,向那恶魔倾泻着子弹,霎时间血溅如雨。
但那恶魔抓着海格不停击打墙壁和天花板,火花从碰撞的瞬间爆出,凹陷的管道散发出一大片气体,随后一个特战小子的枪榴弹终于击中了要害。
“卧槽无情!”
那触手爆炸开来,海格从六米高落到地上。
他落到一个栏杆上,压皱了栏杆,撞破了半米高的石柱残骸。
“该死!”
乌尔叫喊道,正忙于击退自己周围的触手,无法前去提供帮助。
“想杀俺差远了!”
海格晃了晃脑袋,又站了起来。
“多么坚硬啊。”
那恶魔埋怨道。
“我现在想起我为什么更喜欢人类了,他们是如此的娇弱,会尖叫,会悲痛……而你们一点也不令人愉悦!完全就是厕所里的石头”
“撤硕!你说谁呢!”
随着一声咆哮,神经小子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对着恶魔挺直身躯,将他那肿胀的脑袋倾向前。
眨眼间,一股能量波将他和恶魔间的狭窄锥形中的一切化作了浆糊,令神经小子能毫无阻拦地奔向那躯体。
他朝前进,呼吸沉重,长棍在一只巨大的手中噼啪作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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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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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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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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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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