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十倍的敌人,乌尔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短暂的助跑后,他第一个跳入敌群。
“waaagh!”
像树丛中的浪花,他挥舞着格斗刀,引导着它巨大的身躯砍向敌人,在身后留下了一串猩红。
敌人的武器在他的盔甲上砍出火花,在他的皮肤上制造伤疤,但他毫不畏惧,坚决地战斗,像一只疯狂的跳跳一样反击任何在进攻范围内的敌人,毫不畏缩,只是为了杀人,拼命地投入战斗,时刻准备拥抱死亡。
“砍!俺砍!”
战斗很快回归于机械性的杀戮,乌尔用刀砍翻一个又一个,每一个受害者都像窗帘一样被分开,然后是下一个。
对他的小子们来说,这个老大是战争的活生生的体现。
半小时后,最后一个邪物的脑袋也被斩下了,扭曲的尸体像一层地毯一样铺得密密麻麻。
七八个浑身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身影伫立在战场上,就行无魂的驱壳般,沉重的喘息是唯一的声音。
乌尔感觉自己四肢好像灌铅了一般,他的刀早在砍杀第一百还是第一百二十个敌人的时候就断了,后面他都是不断在捡敌人的武器。
现在他手上是一柄已经卷刃的斧头。
即便强如欧克,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下,体力也近乎透支。
乌尔感觉脖子正在流血,他的右手手指被削掉了两根,腹部和背后有七八道很深的伤口。
严重,但还不致命。
那种安静又回来了,不只是他,活下来的小子们好像把所有的精力都在战斗用光了,变成了一块块石头。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小子们才逐渐从脱力中恢复,而他们也在这个时候才猛地意识到。
他们屠杀了数十倍的敌人!
这个事实让幸存的特战小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值得在酒馆里大吹特吹一整个月的事,其中一些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战利品——诸如完整的脑袋,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但乌尔没那么乐观,他统计了一下,发现自己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队员。
剩下的有一半缺胳膊少腿,虽然这并不很影响它们活动。
“老大,要不该闪了?”
海格莫斯一如既往的开始出馊主意,乌尔连搭理他的力气也没有。
“死了这么多小子?就这样溜了?”
“那……咦老大,这边好像……”
“俺康康。”
乌尔小心翼翼的推开海格莫斯所指方向上的叶簇,一条模糊的小径出现在树木之间。
海格莫斯发现的是一条被踩出的小道,在离开腐烂的尸堆只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另一片巨大的开阔地出现在树盖下。
这片新的空地真是异乎寻常的大,所占空间几乎有二十五米高,直径应该有九十米长。
这片新的林间空地看起来并不是自然形成的,空地上方有用扭曲的藤木和树木建成的拱形天花板,就像是一些园丁用植物建了一个洞穴。
奇怪的植物闪烁着磷光,为这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蓝绿色微光。
一个几乎有到屋顶一半高,但是起码有三十米宽的巨大扁平石质构造物,安静的待在空地中央的阴影中。
这让乌尔联想起一只巨大的蟾蜍躺在地上准备对不小心的昆虫发动伏击。
乌尔打量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慢慢向构造物靠近过去。
其他小子跟在后边,一边护卫他一边审视着四周。
他们都意识到调查这里的必要性,同时也感到了一种令人心生恐惧的不安感。
乌尔觉得这种感觉只有在一片沉默的战场上,被伤痛和死亡包围的时候才能体会的到。
一进入这里,海格莫斯好像在被一块看不见的磁铁吸引着一样。
乌尔从小子们检查手中的武器并检查周围的举动中感到了他们的不安,当海格来到那个隐蔽的构造体的底部的时候,他打开了枪口下方的照明器。
明亮的灯光远比植物的磷光揭示出的东西要多。
下方,无数石块组成了一座层层叠叠的金字塔形神庙,乌尔说不准这座神庙到底是用一块巨大的岩石雕刻而成的,还是一处被小心建造的构筑物。
石头的表面浮现着无数张面孔,咧着嘴笑着,有些是人类的,有些是昆虫和动物的,还有一些完全无法辨认。
他觉得此处应该是一个古老的邪祟的居所。
虽然没有比古老的迷信更好的理由,但是乌尔仍认为这里肯定以某种方式与他曾经在战场上遭遇的邪祟有着联系,他曾经和虾米的巫师战斗过,也见识过各种各样超远常理的玩意。
“这个地方……”
小队中的其他成员也都打开了各自的照明灯,用明亮的灯光与神庙黑暗死寂的气氛战斗着。
慢慢地,战士们围绕神庙站成了一圈,研究着它,寻找着能提示它用途的符号和标志。
石头阶梯的两侧装饰着火焰形状的雕塑,还有大量的颅骨,以及某种怪异的符号。m.χIùmЬ.CǒM
乌尔让小队中的几个小子沿着阶梯向上爬,其他的则站在构造物的底部负责警戒。
在神庙的第三层,队员们发现了一个敞口。
通道外的墙上雕刻着一只头生犄角的颅骨的图案,乌尔脖子后面的毛发立刻竖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里,但他知道尽管充满了危险,但他们仍有一事必须要做。
“我们应该进到里面去。”
乌尔这样宣布。
“俺同意。”
跟随他的小子们立刻整齐的回答。
“喂。”
忽然,海格从下面向上大声喊着。
这个大块头被安排在地面上守卫阶梯,他将他的照明灯指向一片土壤。
乌尔抬眼望去,发现是些通行的痕迹。
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这里的怪物会使用载具,于是他向已经爬上神庙的队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返回地面一同进行调查。
“咋啦?”
“你看,老大。”
海格发现的车辙看起来还是不久前留下的,但欧克们很快就在新鲜车辙的下面发现了一些旧车辙。
这些车辙属于一辆载具,很可能是一辆卡车。
车辆留下的痕迹朝着丛林的方向一直向东,乌尔甚至分辨的出哪些地方的树木被向两边分开,只留下大量的藤蔓以掩盖供载具通过的洞。
根据车辙的新鲜程度,这个载具几天之前曾经到过这里。
“这个应该是虾米的车辙。”
海格陈述着一个乌尔早已知晓的结论。
看轮间距就知道,这种宽度只有虾米的卡车,然而他们和这里的怪物有什么联系?
海格随后说出了小队其他成员此刻正在想的事情。
“反正任务也完不成了,不如去看个究竟。”
乌尔立刻用他肥厚的大手拍了拍海格的肩膀。
“那俺们还站这儿干什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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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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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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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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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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