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老鼠则沿着杀手的邪异身躯向上攀爬,结构又一只被腹部突然张开的巨口咬成两截吞了下去,最后一只则被拳头捏碎。
灵体坚持得略久一些,它们在杀手头顶盘旋翻飞,用尖叫与冰冷的触须发动袭击。
它们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但随后也未能逃过饮魂者手上延伸出来的大丛肌腱状组织,很快就被那些触须纠缠并绞碎。
杀手看着那些阴灵消失在空气中,好奇终于让位于愤怒。Χiυmъ.cοΜ
然而筹算者没有浪费这个缓兵之计。
他从暗兜里掏出一个短粗的圆柱形物体抛向饮魂者,同时立刻朝反方向扑倒,笨拙地趴在一张损毁的桌子上。
那个邪异怪物如闪电般伸出手抓住了迎面飞来的物体,但这是一枚手雷。
在他们返回营地进行补给的时候,阿斯缇辛诺找到了先前隐藏的一个弹药箱,里面只装了这个一个手雷,但却至关重要。
因为没有硝烟的气味,饮魂者起初还嗅了嗅那个物体,接着立刻口齿含混地惊呼一声,蹒跚后退。
这里面满是毁灭的味道。
他厌恶地将它抛向一边,但为时已晚。
轰~~!
那枚手雷在一声沉闷轰鸣中爆炸,洞窟中突然充满了无数金属粉末,仿佛是一团晶莹闪亮的云雾。
霎时间,杀手跪倒在地,尖叫起来。
他的心灵如同被剥皮刨肉,一柄锋锐无端的利刃将他的层层心志逐一揭落,猩红的裸露思维四下流淌。
当饮魂者胆敢抗命,质疑或失败时,主人所施加的可怕惩罚与此刻的剧痛毫无分别。
是空气中的那些微粒,它们对杀手造成的伤害超乎想象。
每一粒该死的闪烁微尘都迸发出重重叠叠的灵能辐射,让他如沐刀锋。
“咳咳……”
饮魂者喘息着张开巨口,汩汩的痛苦呼喊从他胸中一涌而出。
他的每一根神经上都奔窜着肉眼难见的幽魂烈焰,在无形的国度里,这剧烈冲击正逐渐锯断那些将杀手与自己的以太阴影紧密相连的无数灵能纤维。
油腻的皮肤鲜血淋漓,不停撕扯着隐藏其下的本体血肉,徒劳地试图独自遁入虚空。
饮魂者颤抖着瘫倒在地,那恶毒的折磨终于缓缓减轻——但很慢,太慢了。
他看到了那个人类,那个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他杀戮领地的羸弱废物。
而那个纤瘦身影从掩体后面探出头来。
饮魂者简直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杀手一心只愿以牙还牙,他要把那个蠢货撕成碎片,直到他仅剩一滩凌乱血肉才会停手——
不
这个字像遥远的丧钟般传入思绪,从饮魂者那痛楚萦绕的沸腾脑海中轻轻飘过。
起初微不可闻,但逐渐变得愈发洪亮,清晰而坚决,远超以往。
不!不!不!不!不!不!不!
“滚出去!”
饮魂者放声尖吼,他昔日的人类血肉像水银般流动无定,在覆盖全身的皮肤共生体之下躁动翻涌。
很快,两层皮肤开始扭曲收缩,相互撕扯。
自我造成的大片伤痕喷吐出黑色液体,玷污了脚下的石制地板。
他猛然低下脑袋,狠狠撞在碎石上,听到骨骼碎裂的闷响。
与那雾状武器所引发的裹身剧痛相比,这真实的肉体痛楚显得如同一剂补药,它撼动了那个幽魂之音尚未握紧的铁腕。
不!不!不!
“不——!”
饮魂者高声呼吼,这摧心噬脑的折磨让他别无选择,只能忍受到底。
但那个皮肤苍白的家伙逐渐逼近,他手里似乎握着某种武器。
“这就是饮魂者的真相……”
阿斯缇辛诺张开手掌,让名为“织法者”的匕首从自己手套中伸展出来,这柄法器的末端正迸发着微小的蓝色火花。
他抖得厉害,于是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让武器稳定下来,努力瞄准那个在地面上翻滚尖叫,流血不止的恐怖躯体。
精神干扰手雷只是个试验品,他并没有指望它能真正起效。
阿斯缇辛诺起初以为这枚手雷最多能够让怪物暂时失去战斗力,让他得以借助爆炸的掩护夺路而逃。
然而那个东西在凄惨呼嚎,仿佛其灵魂正被拖入深渊。
它痛苦地抓挠着自己,撕下一块块血腥肉体。
阿斯缇辛诺犹豫起来,对于这可怖事物厌恶而又着迷,他无法将目光从面前的邪异景象上移开。
无数张面孔从那个生物的躯干上浮现出来,剧烈颤抖的红色皮肤向外鼓胀,变成了一个个清晰可辨的容貌,反复出现。
它们在无声地说着什么,但那口型模糊不清。
然而其表情毋庸置疑,它在发出乞求。
作为一名天才巫师,阿斯缇辛诺的学识算是相当丰富了,透过这皮肤的外表,他窥见了这个怪物的本质,他绝非传言中托拉斯所制造的,单纯的生物武器。
托拉斯议会一直宣称,他们将会灭绝一切巫术,因为那是祸乱之源,然而——
这个怪物,在它的身上,阿斯缇辛诺窥见了浩瀚之洋的潮汐,以及那受缚的,尖吼的存在。
一个恶魔,一个与超凡血肉捆绑的恶魔!
这才是这个生物力量的根源,所以它才能够变化无常,所以它才能够无形无影,因为它根本就不该出现于凡世。
“这可真是有趣了,托拉斯议会竟然……”
忽然,矿道深处传来的一阵沙沙的噪声,似乎有什么正在靠近,并且伴随着节奏的沉重呼吸声。
杀手的痛苦痉挛在逐渐消退,阿斯缇辛诺壮起胆子凑近了一些。
他犹豫不决,手中的法器低吟着准备启动,但脑海里的问题飞旋不止。
攻击还是逃跑?还是捕获它?
这次行动失败了,但如果能够将这个有趣的存在带回去,那么自己的失败将不会再是失败,而是更大的成功。
可是这种情况下,带走对方的概率有多少?
就在他思虑的短暂片刻,那些面孔骤然无影无踪,重新融合成猩红的血肉,反而两只无底深渊般的绿色眼眸再次凝视着他,如夜幕般清晰。
“该死!”
眼见不妙,阿斯缇辛诺发动了聚焦于一点的精神冲击,但为时已晚。
“waaaagh!”
发出奇怪的吼声,饮魂者如仇恨一样迅捷地探出双手猛扑过来,用刀扇般的利爪将筹算者的臂膀挡开。
一根根凶残魔爪捅进对方瘦弱的躯干,洞穿了贴身护甲和血肉,深深埋进骨骼与内脏中。
“杀杀杀杀!”
随后死矛向两侧伸展双手,撕裂了阿斯缇辛诺的胸腔,在鲜血四溅的地板上将他开膛破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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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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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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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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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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