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了,这绝不在计划当中,虽然他与小队里的人并非一心,但他所服侍的力量其诉求和那些凡人却是一致的。
古克必须死!
可是,经过准确计算的步骤却出了差错,究竟问题在那里?谁会是叛徒?
他摇摇头,此刻绝不是陷入迷茫的时候。
曾经将他与其他人维系在一起的纽带早已断裂,踯躅于此毫无意义。
他的手滑入旅行长袍下面,摸到了藏在白色外套暗兜里的联络器,用这个东西他能够找上那个人,然后安全的离开这里。
筹算者猜想着如果自己遇到小队的其他人,是否要翻脸动手。
这个紧绷的瞬间戛然而止,因为有一个身影在漫天沙尘中出现在洞口,从山麓的方向迈步走来。
他认出了对方稳健的步伐。旁边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他的灰色长发被狂风扯到脑后,像纷乱毒蛇般狂舞不已。
新来者没有戴面具或是护目镜,显然他对于周围的灼热风沙不以为意。
“这位是谁?”辛诺普问道。
“一个……新的伙伴,你叫他扎拉夏就好。”
格拉卡斯高声回答,脸上带着笑容,同时那个人深深鞠躬。
“你一定是阿斯缇辛诺先生,圣教的使者。”
他的嗓音低沉而平稳。
“吾主得知你安然无恙的消息必会十分欣慰,我们获悉状况后已经做了最糟的打算。”
“汉尼拔……派你来的?”
筹算者看起来很惊讶。
“当然。”
格拉卡斯点点头,他伸出手,展现出掌中一枚镶着翡翠的厚重金戒——这是一枚玺戒。
“他把这个交给我,表明我行使着他的权力。”
筹算者接过玺戒,将其与自己手上一枚类似的戒指相对。
“这是真的,”
他说道,仿佛对此难以置信。
这时,扎拉夏忽然急促喘息起来,发出一阵近似于干呕的声音,他在空气中感觉到一种怪异而油腻的颤动,近似于静电,却不知为何显得更加冰冷。
“它好像已经来了。”
“什么?”
听到扎拉夏的低语,筹算者有些不安,这两个人的忽然出现已经够意外了,因为双方约定应该是在另一个地方碰面,但现在似乎还有第三个人会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打算,这可不是计划——”
“使者,请不要惊慌,这没什么。”
筹算者依旧很警惕,他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我们得先离开。”
“没问题,”
可他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计划会失败?”
巫师将脑海中逐渐形成的问题脱口而出。
格拉卡斯微笑起来,但眼中全无笑意。
“谁能猜测神的意志?我现在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希望如此。”
筹算者的目光愈发冷冽。
“你又是谁?”
而当他绕开格拉卡斯,看到一个全身颤抖不已的身影出现在隐藏点入口处时,表情立刻变得如岩石般刚硬。
“这怎么会有欧克?”
他重复道,这一次变成了质问。
扎拉夏扭过身来,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让筹算者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这个男人的面孔上满是血痕,猩红的泪滴从眼角淌落下来。
双目泣血的他抬起手臂,一股无中生有的极地寒流顿时以扎拉夏为圆心扩散开来,将燥热风沙步步逼退。
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冰冷的冲击,每一个人都猝不及防地趔趄后退——除了入口那个步履蹒跚的欧克。
“附魔者。”
那个欧克的表情扭曲成了充满憎恶的狂怒。
“你不该出现在这!”
扎拉下脚下的沙丘逐渐覆盖了一层寒霜,然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张像某种血肉仪器般分解绽放的面孔上,藏在此皮囊之下的只有两枚燃着狠毒恶意的漆黑眼眸与一张生满森森利齿的环形巨口。
“古克!它在哪!我知道它在这附近!”
怒火像超新星般轰然爆发,饮魂者任由其充斥内心。
愤恨与沮丧难以抑制地沸腾起来——这项该死的任务就没有一次能按计划进行。
无论在哪个阶段,他似乎都要面对层出不穷的种种困难,被身边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施以考验,甚至是大肆嘲讽。xiumb.com
如今,当他经过漫长旅途抵达这里之后,又有更多迷信的蠢货和无脑的野兽前仆后继地来妨碍他达成目标。
他知道就是此处,他能察觉到真正的目标就在附近,而他们却还要试图阻止他。
饮魂者本想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
混进欧克里,靠近对方,斩杀目标,抽身离开,尽量避免大开杀戒与浪费时间。
然而命运显然另有打算,且那哀求不止的灵魂也已变得躁动不安。
瞭望哨的杀戮只是热身。它想玩个痛快,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正在改变它的内在,将它从一个机械而冷静的杀手,变成一个嗜血而冲动的战士。
那个该死的绿皮——
一阵咒骂,内心深处回应的是愤怒的咆哮,光是压制那个混蛋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无论如何,他已经别无选择,而若要说实话,他对于事态的进展也并没有那么恼怒。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任务上,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察觉到萦绕在思绪边缘的那个幽暗存在,直到他将注意力彻底转移过去。
谁能料到像附魔者这样凤毛麟角又令人作呕的生物居然会在此地现身?它是欧克的某种防御措施吗?
这不重要,他一定会把它杀掉。
虽然凡人的目光难窥究竟,但在一瞬间里,那个附魔者冰冷的负能量光环与饮魂者的狂乱本质绞合在一起,接触到了将它与亚空间灵能怒涛维系在一起的幻变纽带。
在须臾之间他便意识到这次遭遇绝非偶然。
“这是……托拉斯议会的饮魂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受到灵魂的某种拉扯,筹算者连连后退,他被这个生物的本质惊得浑身冒汗,这种巫师杀手他只在图册和传闻中了解过,据说一千次战斗可能才会遭遇一次,这种一种对于巫师来说完全无解的武器。
已经有许多有名的大巫陨落在这种杀手的尖牙与利爪下,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亲身碰到一个。
“该死!是你们把他弄来的吗!”
面对筹算者的尖叫职责,格拉卡斯也摇了摇头,慢慢远离这个危险的生物。
“并不是,他是被另一个东西吸引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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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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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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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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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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