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南部贫瘠之地到地平线为止的一切,荒芜的大地上没有道路也没有村落,碎石就像长在那里一样散落在平原上,据说在史前时期,他们脚下这座沉寂了万年的火山曾一度喷发并重塑了整个阿克苏姆。
将单筒望远镜抬到眼前,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寻找着欧克的迹象。
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绿色的东西,但确实发现了几公里以南有烟升起。
他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并看了看读数——2.5公里,离他的小队太远了。
纳曼叹息一声并将望远镜收回腰间,随后他向小队成员们挥手示意。
“继续向南巡逻。”
他从山顶下来时对他们这么说道。
“我们不去季马城吗,长官?”
游骑兵特迪斯询问道,他周围的人都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已经在荒野上漫步一周了,都十分想要获得休息。
而且根据某些最新的传言,那个地方受到了欧克的攻击,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说没有一个活人能阐述这件事。
在纳曼看来,这就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暂时不,我们先在季马的外围侦查一圈。”
当他们轻快地走下斜坡时,纳曼感觉到另一个‘教学’机会就要来临。
日落时分,纳曼和他的小队已经移动到巡逻范围十公里处的南方某处。
随着光线逐渐变暗,纳曼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这是他们最终落脚的地方,斥候们在一块裸露的岩石处设立了观察哨。
两个士兵在周围警戒,于岩石的背风面,纳曼和小队成员们开始享用晚餐——冰冷粗糙的干面包。
渐响的马蹄声在午夜前打破了寂静的黑暗,骑手们依靠月色来在夜间穿行,当他们从南边向这里靠近时,纳曼率先发现了马蹄踢踏地面掀起的烟迹。
他招呼起其他人,然后吹起了游骑兵用来交流的哨子,那声音在不懂行的人耳朵里,只是某种鸟类的鸣叫,但在游骑兵们听来,却包含许多意思。
那支小队没有打任何招呼就直接跑入了岩石后的聚点,并在纳曼过去前就开始喂起了他们的四足伙伴。
“阿奎亚,你个该死的酒鬼,不是应该到汶纪去的吗?”
“几天前长官联络了我,带来了一些可怕的消息。”
另一个游骑兵队长阿奎亚用他惯用的开场白说道。
“我们失去了与三个巡逻队的联系,一个地质勘测队也完全失去了消息,季马城已经确认遭到了欧克的袭击,但是规模未知,城市目前的情况也是迷,但老实说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没有报告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兄弟们已经阵亡了。”
纳曼说着并努力试图消化这条忧郁的信息。
“季马城有墙,那东西对付欧克很好使,它们很笨,手比脚长,没办法攀登。”
“有可能……”
阿奎亚说着将目光转向南方。
“团长分析了巡逻路线,认为欧克的部队就位于我们东南部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我接到的命令是调查这个潜在的位置,试图与在那个地区范围内的祖恩村庄建立联络,确认敌人的存在和军力。”
“这只是一种明显的可能性,然而……我们仍需谨慎行事,通常情况下欧克都难以预测,鉴于这些绿皮似乎没有什么可靠的领袖,他们可以随意地在荒野中游荡,而向北移动也许只是一般的趋势,而非有意的大规模入侵。”
“这样吧,我们两个队伍共同行动,保持一公里以内的距离,随时准备支援。”
“同意,那么我们干脆就直接朝季马城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奎亚回到队伍中间公布计划时,纳曼也去集结了他的小队成员,几分种后当纳曼重新骑上他的马匹时,另外一队游骑兵已经向南边出发了。
“我们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他对正在检查武器的斥候们说道:
“没时间休息了,我们要向东南方向前进,夜行军!从现在开始,南部被视作敌对领土,如果你看到任何,我说是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立刻向小队发信号,在我进行威胁评估之前你们都得停下并隐蔽。”
纳曼骑着马从队伍端走到前端,用斩钉截铁的动作来强调他的命令。
“保持安静,注意你负责的区域同时相信其他队员也会负责好他们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我们将在没有照明的条件下行进,所以注意你们的脚下!”
接着,他放缓速度特别向自己的副手嘱咐了几句话。
“如果我倒下了,你就带他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立即从任何对敌接触中撤出!你们要返回哈勒尔并向那里我们的团部报告,目前我们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些小队……这里没有需要保护的资产,也没有需要营救的平民,这是一次侦查任务,如果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那么无论我们获得了什么情报都要撤退!这至关重要,我是说至关重要,指挥官需要这个地区尽可能多的欧克活动情报来进行下一步的战略策划,而他获得这些情报的唯一途径就是你们还活着。”
和他长期搭档的副手点头表示理解,其他人则看起来有些焦虑。
纳曼将他的手放到两名小队年轻成员的肩膀上。
“这些命令是为了小心起见。”
他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
“我作为一名游骑兵已经15年了,经历过两次阿斯旺攻防战,我可不是为了让自己被杀才获得中士军衔的。”
斥候们被这个可怜的笑话逗笑了,但当纳曼挥手示意他们开始前进时,他们又变得严肃起来。
当他们开始策马前进斯,纳曼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望着南方夜色中深沉的大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将焦虑和担忧留给自己。
“爽!”
格拉克咬断了口中的骨头,清理掉最后一根肉丝,腐败的肉尝起来不再那么令他抗拒了,满满的鲜血与屠杀已经足够填饱他的胃。
在季马城的丰盛收获让他心情愉悦,这其中物资上的获取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来源于血浆喷溅,头颅飞舞的那一瞬间,在他体内所点燃的火焰。xiumb.com
所以,即便后面那两个家伙一直通过神经小子,不断对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行动、策略之类的屁话,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等待对方的意思,他是格拉克,他只听古克的,古克让他去砍虾米,那么他就去,至于其他家伙要干啥,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距离季马彻底毁灭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一路上他推平了几个小村子,阿克苏姆南部因为干旱和土地贫瘠,人口密度较之北部要低很多,基本上就是一些祖恩小村庄和牧民寨子。
格拉克不想在这种鬼地方花太多时间,他知道只有顺着地上的铁路才能找到他想要的。
“老大!”
一个吵闹的家伙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格拉克恼怒的瞥过头,看到是军团里的飙车头目“一根筋”秃噜。
这个穿着红色夹克的家伙,手底下一支摩托车小队,还有数量不明的骑兵,他本人则驾驶一辆名为【拱鼻】重型摩托,至于他那外号,据说是他以前在飙车的时候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垃圾堆,导致身体内插进去一截钢筋,到现在也没取出来,所以大家都叫他一根筋。
“咋啦!”
“小子们说,有虾米往俺们这来了!”
“多少!”
“十……十几个吧?”
“滚!”
格拉克一巴掌将对方拍飞。
“下次再拿这种破事来叨叨俺,就劈了你个跳跳脑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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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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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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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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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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