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数人朝着格拉克抵近射击,子弹打在厚实的胸甲上,纷纷弹开碎裂,其中一人手持大口径猎刚欲开火,但在他作出反应之前,自下而上的一击让他头颅瞬间炸裂,身躯向后倒飞出去。
“渣渣们!来啊!”
赤红的巨兽放肆的吼叫,在他的周围,更多的人类士兵掩杀而至,他们的胸甲在火光中闪耀,带着狂热的战斗意志冲向欧克军阀,尖顶盔下的双眼圆睁,手枪,步枪,大口径猎枪乃至传统的砍刀在他们手中挥舞。
凡俗对手很少有能在他们的冲击下幸存,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格拉克,一个统帅着数以万计战士的军阀。
“Waaaaaaaaaaagh!”
他立刻着手以凶暴的力量进行反击,野蛮悸动的嚎叫淹没了士兵们凄厉的战吼,血腥弥漫于空气中,而格拉克闻到了。
就像耸立于血色汪洋中的高崖,杀戮正在召唤着他。
巨大的红色双手斧高高扬起,落下之时带着咬人的烈风,咆哮着切开血肉和骨头,粉碎头颅。
他无视那些卑小的攻击,双手挥舞出一串短促而迅猛的打击,城头空间的限制使他的杀戮更加残酷,士兵们无从躲闪,原本暗红色的甲胄片刻间变成淋漓的鲜红,正面所当者无一生还。地面上黑色的残骸被红色所浸泡,就像血海中浮起的枯木,充满死亡的韵味。
蓄满千钧之力的一击将格拉克方圆数米内的生命一扫而空,接着一个又一个,嚎叫的红色恶棍们跟上了自己老大的步伐。
战斗愈演愈烈,连空气也变成了一团血腥与战斗亢奋所掺杂的混合物,全身披挂的黑色士兵,手持巨剑的狼獾和预备的民兵团带着绝望的恐惧一波波袭来,利刃与火药在明灭不定的墙头上闪烁,嚎叫声嘶哑刺耳,硝烟呛得令人窒息。
但是战斗的天平正在迅速倾斜,登上城头的欧克越来越多,人类可流的鲜血却越来越少。
“确定要释放它吗?”
站在远离城头的塔楼上,一群狼巫和教士簇拥着某个巨大的人形金属棺材,暗红色的锈痕遍布其上,一圈又一圈的锁链像毒蛇般缠绕,经文条贴得密密麻麻,似乎一切都在防备里面的东西。
光头的黑袍教士再一次询问,他的语气无比郑重。
“确定好了吗?凯托夫先生,这次释放之后就没有再回收的可能性了,不论结果如果它都必须被毁灭。”
“是的,我明白,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了解。”
教士们随即低吟着圣歌,将锁链一根根打开,为首之人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插入棺材中心的孔中,轻轻一扭。
封闭的棺材刚打开一丝缝隙,沉重的喘息声便如烈风般从中涌出,仿佛里面锁着的是一头巨大的野兽,带着红色狼脸面具的巫师走上前,慢慢将棺材前盖拉开。
“伯丁顿,我的兄弟。”
在巨大的铁棺材内,一个干瘦如枯骨的身形被层层锁链悬挂在半空中,它的皮肤如死尸般干瘪苍白,手掌和脚掌都被钉上大钉子,不自然的扭曲着,胸部突出的肋骨上遍布缝合的痕迹,大量宗教饰品和经文条被印在它的四肢躯干,而它的脑袋。
那绝非人类所有的形态,充满了畸生的弯角和骨刺,缝合的眼皮中渗出暗红色的粘液一直滴落到脚尖,它的嘴大得异于常人,嘴角一直裂开到耳后,随着它的呼吸,依稀能看到杂乱丛生的利齿。
这是一个附魔者,一个由巫师所扭曲产生的非自然存在。
很多人都知道巫师一直都被肉体的变异所困扰,尤其是需要大量调动哈南之力的狼巫们,他们的危险性对于同伴和敌人是一样高的。
但极少有人了解,在产生变异的巫师中还存在某些极特殊的个头,他们的意志力强大到足以在自身血肉被扭曲时,依然可以对抗无定之洋中那些夺魂者与掠食者,这让他们能够保持住自我的存在不被吞噬,这些人便被称之为附魔者。
可恶魔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口中食,附魔者们的精神会长期处于与邪恶对抗的状态,他们是非常不稳定的,并且人类的意志终究会到达极限,附魔者们的自我在浩瀚之洋的洗涤中必然会消散,那个时候一个真正的恶魔就会降临,所以这些人的结局往往都是毁灭。
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附魔者微微抬起了头,骇人的巨口咧开,露出卷曲的长舌。
“……凯托夫……”
他的声音恍惚如梦呓,这就意味着他的自我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嘻嘻嘻嘻嘻!”
紧接着呢喃变成了恶毒的怪笑,它的脸也化作了嘲弄的表情。
“……凯托夫……”
“……嘻嘻嘻嘻嘻!”
他就这么一直在恍惚和怪笑中交替着,赤面的狼巫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兄弟已经走上最终的末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被清理了。琇書網
“为我们最后战斗一次吧,就此安歇。”
附魔者沉默了,他紧咬着牙,仿佛在对抗体内那翻涌的恶意,接着他点了点头。
“……永别了……”
哐当!
锁链一根根打开,但附魔者并非落地,他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直到四肢的最后一根铁钉被拔下的瞬间,他整个人便忽然消失在棺材中。
正在痛快砍杀的格拉克,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爆炸性的肌肉骤然紧绷,敏锐的感官充斥着粘腻弥散的恶臭,太阳穴的悸动与视野的昏暗一同袭来,随着最终的一个短促的词语,恶魔已至。
“hlaifunsaranatanasinteinangifunshimmadaga!”
一个带着口器的爪子抓住了某个小子的一条手臂,而后挥下另一个带有利刃的爪子,恶毒的锋刃在四溅的火花中切开了钢制的肩甲,深入绿色的血肉。
“虾米玩意!”
当手臂被卸下时,那小子愤然嘶吼,挥动自己的斧子砍下了带口器的附肢,鲜血与脓液泼溅在一起。
更一个小子更倒霉一些,一个爪子直接刺入他的躯干,黑曜石般的利爪击穿铠甲,活物般的口器啮咬着他的内脏,当爪子抽出时,绿皮轰然倒下,他那硕大的心脏在那口器中被慢慢嚼碎。
格拉克一斧子将迎面而来的附肢和触手全部打碎,当他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东西后,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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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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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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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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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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