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游客驻足到此,拍照留影纪念,更多的人,却是在眺望红墙之内,憧憬而幻想着墙内的生活。
这一堵红墙便如沈从文先生的《围城》中所言,这一堵墙,将世界分成两半,墙外的人拼了命的想进去,而墙内的人却又渴望着外边的自由和随性。
这里,便是带着神秘色彩,人们常常茶余饭后谈及的‘红墙’,又称作——中楠海!
中楠海建于金朝,四面环水,风景天然秀丽,占地1500余亩,光水面便占700亩,是得天独厚的福地。历经明清两代王朝的沉淀,在此基础上又增添如紫光阁、勤政殿、丰泽园等等文化建筑,很富有华国文化底蕴。
历经几百年岁月沉浮,如今的中楠海已然成为最高权力的代言词,是权力中枢和中央办公地点,也是最高国家领导们的居住地,在这占地不足800亩陆地上任何一座小院的主人,那都是华国举足轻重般的人物,毫无争议的国家领袖。
一条两旁栽种松柏的公路绵延不断,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来往车辆,都要经过最严格的审查。
在公路尽头,坐落着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散发着古老而华贵的气息。
院内,栽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看样子足有三四百岁,虽已至寒冬,枝叶枯槁,但树枝已经遮天蔽日一般,颇有一番顶天立地的豪气。
树下的棋盘上,林义和一位老者摆开阵仗,你来我往,杀得正兴起。
老人约莫八十多岁年纪,但精神抖擞,器宇轩昂,满头银发如钢针一般根根直立,腰杆笔挺,足有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将身上那件军大衣撑的满满当当,一如院内这棵高大梧桐,给人支撑苍穹的浩瀚豪气。
此刻,老人两道剑眉紧锁着,威严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沉思,手中掂量着一枚‘炮’,面对这残局不知道该怎么走!
啪!
“将军!”
随着老人犹豫着吃掉林义的一个‘相’,林义立马挥军直下,直捣黄龙。
老人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眼眶清晰可见的抽搐了两下。
林义一边逗着老人养的一只金刚鹦鹉,一边轻佻笑道:“老首长,这都第十盘了,你这又要输了,这才一年多不见,你就退步的这么厉害,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廉颇老矣啊。”
“不玩了,不玩了,奶奶个熊,你这兔崽子,棋风鬼的很!”
被小辈连赢十局,老人脸上也很是挂不住,吹胡子瞪眼,又好气又好笑的骂咧咧道:“特娘的,一年多不见,你小子变了,变得阴险狡诈、出手毫不留情,连我这个老首长都不给面子了。”
这魁梧老人,正是林义曾经天刀的老首长,也是他视作父亲、师父一般尊重的人物,华国开国上将,有着军中定海神针称呼的谢苍云。
林义轻笑一声,站起来帮老人倒上一杯普洱茶,说道:“兵者,诡道也。这不是您老一直教育我们的,这棋盘如战场,就要出其不意。”
“行啊,小子果然成熟了不少,看来这一趟放你出去历练,是正确选择。”
谢苍云满是欣赏着望着林义,抿了一口茶汤,普洱茶独特的醇厚苦涩让老人心境平静几分,“听说你小子现在成了华海的土皇帝,手揽大权,左拥右抱,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怎么样,我给你定的那门亲事还满意吧,沈万千这老东西有没有欺负你?”
“非常满意。”林义轻声笑道,“我在沈家待的不错,沈老也很随和和蔼,教会了我很多。”
他一指这棋盘,玩味笑道:“这象棋的下法就是他教我的,沈老说这套棋谱专克你谢大将军,当年越战时期,他就是靠这一手,连赢你七局,让你把两个团的装备都输光了,只能跟在大部队屁.股后边喝汤。”
“屁,这老东西纯粹放屁!”
谢苍云一听顿时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骂道:“那是老子让着他,看他的怂兵被越南猴子都快打尿血了,老子故意输给他的。”
“好你个沈万千,恩将仇报,还说老子坏话,你等着老子到华海怎么收拾你!”
林义只是低头讪笑,没有在老人气头上搭话,免得火上浇油。
身边的中年副官更是忍不住抿嘴偷笑,满是欣慰的望着这一老一少,心中未免有些感慨,自从天刀没了,这小院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之前日子真是让人怀念。
一老一少随意的闲谈,时间很快流逝,副官也吩咐着厨房做好了饭菜,端了进来。
一砂锅肉汤,两道炒青菜,几个小碟子的酱菜,还有一屉热气腾腾的花卷和几个窝头。
“我这地儿小,只有粗茶淡饭,比不了你们华海,将就着吃吧。”谢苍云掰开一个窝头,丝毫没有把林义当做外人。
“山珍海味吃腻了,我还真怀念你这一口,吃着踏实。”林义也架起一个花卷,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和许多老革命前辈一样,谢苍云生活一向朴素,连院子内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摆设和装饰物,简简单单,就如普通的农家老人一般。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没什么品位素养,而是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物,早就返璞归真,不需要那些外物来装点自己去赢得别人的尊重,他们本身,就是一张响当当的名片。
见到林义初心未改,谢苍云老怀大慰笑了起来,他给林义盛了一碗肉汤,说道:“鸽子汤,这是今天特意为你加的菜,上个月山西省长给我送来一对鸽子,叫什么‘铜背孝头玉栏杆’,我也懒得伺候,正好你来,宰了煲汤吧。”
林义忍不住嘴角一抽,‘铜背孝头玉栏杆’,王世襄先生《清宫鸽谱》记载,近乎存在于传说中的宝贝,那可是观赏鸽中的极品,无价之宝,不知道废了多少代人心血,多少父本母本为基础才培养出一对,多少玩家玩了一辈子鸽子,连见到的机会都没有。其价值早就超过了八位数,而且是有价无市。
您老拿来煲汤,不知是这老爷子太任性,还是自己的面子太大、、、
林义的手都有点抖了。
说罢间,谢苍云嚼着鸽肉,挑着眉不满道:“什么破玩意儿,嘴里淡出个鸟来,还不给我送两只野鸡来,这帮人,老是搞这些没用的形式主义。”
林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您厉害,您说了算。
“林义,你那位老班长的事情,我帮你办了。”随意闲聊了一些,谢苍云终于把话题扯到周卫国身上,平静说道:
“他的资料我看过,能力强、有责任心,是一个好警察,这样的人才放掉了是我们的损失,更让那些踏实办事的人寒心,我放出话去了,估计现在各大军区、政府、警方都在抢人呢,你那位老班长,就要成了香饽饽了。”
“多谢老首长了。”
林义为周卫国感到高兴之外,不由得有些惊讶羡慕老人的影响力,轻飘飘一句命令,便如圣旨一般,让军、政、警三界趋之若鹜。
这权力还真是好东西,一言定生死,一语夺富贵。
“林义,你的老班长都归队了,你,何时回来呢?”
谢苍云放下了碗筷,双眸深邃而凌厉,扫过林义,缓缓开口说道:“我已让龙刚在华海训练新一批军官,现在已大功告成,唯独缺少你这个灵魂。”
“只要你回归,天刀马上可以重组,你仍旧是天刀的大队长。”
天刀重组!
林义坦言,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还是狠狠的颤抖一下,满是激动和渴望,但随后,还是逐渐的冷静下来。
“老首长,天刀兄弟的血仇未报,冤屈未伸,林义,有何颜面再担任这个大队长。”
林义声音沉闷而压抑,虎目中依稀浮现过那一张张脸庞,心痛而又自责。xǐυmь.℃òm
“就算天刀重组一次,十次,一百次,有用吗?国贼不除,再多的精锐,也会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武器,拉拢不了,那就被毁掉。这样的天刀有意义吗?”
“老首长,对不起,在未找出五年前边疆一战的叛徒,大仇未报之前,我不能答应你。”
林义坦诚说道:“更何况,在华海还有着一帮兄弟,我得为他们负责,不能再向五年前一般,坦然的一走了之。”
谢苍云默然的望着林义,失落而欣慰。失落的是,这个少年已经羽翼丰满,不再需要他这个老首长的庇护了。欣慰的是,他已经成长起来,逐渐学会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
良久之后,谢苍云闭上眸子,出声道:“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林义心中酸楚,望着愈发变老的谢苍云,他喉咙哽咽,下意识举起右手想要敬个军礼,却又想起自己早已不是军人,无助而颤抖的落了下去。
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林义!”
谢苍云忽然叫住了他,老人声音坦荡,蕴含着霸气凌厉,“你的军装,我随时给你准备着。出了这个大门,若遇到解决不的事,穿上它。”
“燕京三十万军中男儿,为你撑腰。”
林义默然身躯颤抖,眼泛泪花,他停驻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咬着牙,挺起胸膛,大步迈步出去、、、、
小院内,又恢复了一片冷清,冷风吹过,带来一抹萧瑟凄凉。
“老首长,当年边疆一事,我们明明已经有了眉目,甚至随时能够把凶手捉拿归案,你为什么不告诉林义?”副官有些不解,有些可惜的说道:“若林义知道了,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谢苍云只是静静的盯着棋盘,吐出四个字:“时机未到。”
“他现在还太过弱小,而对方,却只手遮天。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就如这一盘棋局,吃掉一个卒子,很容易,但想要吃掉对方老帅,拿下胜利,则需要你铺垫杀招,有时候甚至要故意示弱,输掉一些局,但只要你赢了最后一局,那就可以将失去一切统统拿回来!”
随着谢苍云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落下,之前和林义的残局上,本来颓败的局势,瞬间扭转,绝处逢生,锋芒毕露!
副官完全看傻了眼,他怎么也没猜到,谢苍云竟然留了这么一手,之前都是让着林义的、、、
他无奈苦笑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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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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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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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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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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