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老陈的小弟气喘吁吁的提溜着俩瓶子回来了。
“导、导演?酒来了!”
老陈转头一看,“卧槽,我不是让你度数低点么?你提溜两瓶二锅头几个意思!”
那人为难道,“就这还是道具组老曹的藏品呢,这地方,这时候真没地方买!”
“这个低,牛栏山二锅头这个度数低!”
这孙子提溜了两瓶酒,都是二锅头,绿瓶的是红星二锅头,标准度数58,蓝瓶的牛栏山二锅头,最低度数五十二,是低……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低啊!xǐυmь.℃òm
不过林木也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招招手。
“成,就这么着吧,我又不是要一口气灌完!”
老陈不吭声了,那也只能就这么着了。
酒拿过来了,被放到橱柜旁边,接着刚才的戏继续,重新拍。
……
林木面无表情的过来掀开了还在冒着热气的锅子,把锅里的白切鸡捞了出来丢在盘子里,端着走到了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嗷呜……”
他坐下之后直接伸出双手抓着盘子里的鸡肉就塞到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满手,满口的油随着嘴角流下来。
吃了两口,他顿了顿,起身走到橱柜旁边,抓起那瓶二锅头,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开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呵……”
林木喝完酒刚准备坐下,不过自己马上抬起了胳膊。
“停一下!”
老陈一愣,很OK啊!他疑问的站起来,压压手。
一直在一边观看林木独角戏的米樰和小谢也都是一脸懵逼,这是要干嘛?酒有问题?
林木沉吟了一下,仰起头晃了晃脑袋,“唔……”
“林江不应该哈这口气,他不应该哈这口气,对!”
‘嗯,对对对……’
“从我吃肉起来这里,重新开始,这里是分镜剪辑影响不了了片段!”
老陈愣愣的点点头,“啊?哦!好!再来一次!各就各位!”
小谢到这会还是一脸懵逼,倒是米樰看出了一点门道,有些吃不准。
……
林木把酒放了回去,回到桌子前边坐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咽了口因为骤然饮酒被刺激到的口腔不停分泌的唾液,稍微的顿了顿。
没办法啊,白切鸡,果然是好东西,可是一锅热水,再好吃的东西泡到现在那也是如同嚼腊,更何况还是以口味偏干和柴的肌肉,讲道理,就和啃柴禾干没啥区别。
他咽了两口吐沫,稍微的酝酿了片刻,微微的点头。
场记会意,打板,再一次开始。
林木拿起盘子里的肌肉狠狠的撕下来两口,大口的咀嚼着,吃了两口,顿了顿,起身到橱柜旁边把酒瓶拿了下来,拧开送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面无表情的回到桌子前边坐下,继续开始吃。
“邦!”
酒瓶被他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继续拿起了盘子里的肉。
“咔!OK!”
老陈抬手叫了一声,没吭声,应该是还在看回放。
林木麻溜的把盘子里的肉放了下来,翻了翻,把没动过的拿到了上边,省的待会镜头不过还要再来一次。
米樰和小谢也都在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小谢和米樰到底也不是新手,米樰的演技足足磨砺了十多年,小谢虽然差点,不过好歹也算是有点功力的。
第一版的画面中,林木的表情出现波动了,就是喝完酒那一霎那,只是微微的呵了一口气,但是整体的画面感还是出现了稍微的波动。
而第二版的画面里,自始至终,从林木拿起肉开始吃,到起身去拿酒,然后喝酒到最下,整个画面就如同古井不波的湖面一般平静,波澜不惊。
如此,高下立分!
“猴腮嘞!”小谢忍不住惊叹道。
米樰微微的抿嘴轻笑,直起身来,“喺猴腮嘞!”
林木这个时候也站起来了,听到两人的话,“千万别这么说,一般一般!”
小谢和米樰讲的是粤语,好犀利啊,好厉害的意思。
老陈这时候沉吟着抬头问道,“你说,这时候补一个你拿着酒瓶落下的特写怎么样?”
“手和酒瓶的?”
林木回头看看桌子,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试试,反正不费事,后期能用就用!”
“那来!”老陈招招手,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半跪在桌子前边,灯光师在一边稍微的补了一点光,让摄影师的阴影看不到。
林木拿起酒瓶重重的落下。
“邦!”
老陈起身,“OK,OK!米小姐,该你上场了!”
米樰微微颔首,“好嘢!”
调整站位,米樰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老陈拿着对讲机等里边准备OK了,对外边的小弟叫道,“开始!”
“邦邦邦!”
米樰过来敲了敲门,林木继续一脸漠然的起身去开门,看到这女人的时候伸手关门。
而此时她的胳膊却已经伸了进来,林木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波动,用力的关门砸在米樰的胳膊上,实际上力道很小。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作假,老陈立马叫停了。
“力度小了点!”他挠了挠头,“再真实点!”
林木眨眨眼,左右看看,楼道走到地上有不少垃圾还有木板什么的。
“你要不垫个木板什么的!”林木指着她身后说道。
米樰回头看看,想了想,伸手捏了捏胳膊,笑笑,回去捡了两条不大的木条塞进了袖子里。
这一次林木就胆大了,放手施为,连续关了三四次之后随手撒开,转身打算回屋。
米樰挤了进来。
“咔,OK,米小姐待会的镜头你OK么?”
米樰摇摇头,“某事!”
刚才刚调整的机位再次调整了过来。
米樰挤了进来,进来之后看了看桌子上的肉和酒,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去厨房开始拿起水池里的碗筷开始洗刷起来。
当然并不是真的洗完,在拍了一段之后,换了个站位。
她过来拿着垃圾桶想要把林江杀鸡留下的那些鸡毛和内脏处理了,不过因为穿着的裙子的缘故并不是很方便,她在试了两次之后,直接跪坐了下来,一只手拿着垃圾桶,另一只手抓着地上血淋淋的动物内脏和鸡毛往垃圾桶里丢。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林木一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
……
等到米樰饰演的这个所谓母亲的角色收拾好了垃圾出门打算丢掉的时候,林木拿起她的外套顺手丢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老陈坐在监视器后边脸上尽是笑意,心情大好,大吉大利真的是大吉大利,这个没怎么听过的女演员没想到这么刚,刚才他可是看清楚了,跪坐的时候膝盖很多地方都在血污上,而且伸手去抓那些内脏的时候完全是可以带手套的,可是她没有,全是空着手抓的,一般的女演员可演不出这种。
他点了一支烟,静静的看着监视器上的回放,等到看完之后微微一笑,把早已经烧掉了不少的烟送到嘴边,狠狠的抽了一口。
“嘶……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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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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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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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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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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