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个盒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沈南枝都没看出半点薄首富财大气粗的调调。
诧异地看他一眼。
打开。
盒子里团着一块已经褪色的红布,沈南枝一个角一个角地掀开,里面,一个黑乎乎的长命锁躺在中间。
她拿起来。
长命锁只有一半,后面是空的,边缘有被人用利器撬开的痕迹。
另外的那一半,应该被人挖走了。
“这是……?”
“我派去的人,从洛山福利院老院长处拿到的。”
沈南枝捏着长命锁的手指一紧:“所以,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有可能。”
“!”
沈南枝的心,怦怦怦地跳。
目光落在只有一半的长命锁上,第一次,感觉离亲生父母这么近。
她期待地看着他:“那他们……”
薄司南道:“老院长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加上你在福利院只呆了半个多月就被岳父岳母带回沈家,她印象不深,只约莫记得听到门口有哭声赶出去,看到一对夫妇匆匆离开。”
“院长抱你回福利院,你脖子上就戴着这个长命锁。”
“关系到你的身份,院长便把这个长命锁保管起来。”
“再后来,岳父岳母接你回沈家,院长见他们是真心喜欢你,也想你有个好未来,所以,这个长命锁她一直收着没有拿出来。”
“一直到今天。”
“……”
沈南枝攥着长命锁,眼圈微微发红:“线索这么少,所以,我很难再找到他们,是吗?”
她的指骨发白,用力克制自己心里疯狂蔓延的念想。
“么么。”
薄司南覆上她的手,把紧攥的小手松开:“这件事交给我。”
沈南枝红着眼看他:“除了公开这个长命锁满世界寻人,还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但她不想闹这么大。
爸爸妈妈一心隐瞒她的身世,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远远超越那层血缘关系,她不想让他们难过。
“一点点查下去,总会有别的线索。”
“嗯……”
过了好久,沈南枝把紧攥着的长命锁放回盒子里,一点点重新包好。
她的神色,恢复如常。
就像不曾打开过这个盒子,触摸到那个秘密一样。
只是,心里多了两个记挂的人。
她的亲生父母。
他们当年把她放在福利院门口,是不是迫于无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现在在哪儿?他们……还好吗?
无数的担忧,只能压在心里。
在陆晨光变成一滩烂泥之前,让它们在心里慢慢发酵。xiumb.com
……
薄司南和沈南枝在医院住了两天,两人的伤势渐渐恢复。
这两天里,滕深和迪龙拍了《战歌》定妆照,她从小李口中得知,一整个拍摄过程中,滕深都非常配合,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的不像样。
沈南枝:“……”
滕深乖?
噫!
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沈南枝差不多摸清他的性格,总感觉这里面有蹊跷!
所以,定妆照拍摄结束后,她特意打过去电话“慰问”一下:“小深深?拍照的感觉怎么样呀?”
滕深“哼”出一道重重的鼻音。
沈南枝:???
哼?
哼是什么鬼?
这是跟她耍脾气呢?!
反了天了!
刚刚还慵懒软绵的她,分分钟挺直腰杆,凶巴巴地哼回去:“你有没有没良心呀?你喝醉酒,我大杀四方跑去酒吧救你,受了伤!你一句慰问都没有,还给我哼?找抽呐!?”
滕深:“……”
沈南枝凶了一会儿,对方安静如鸡,像摁下静音键一样,全都默默忍受。
沈南枝潋滟的眼睛眯了眯:“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等了好久,滕深才闷闷地憋出几个字:“没事。”
“……”
你这丧丧的语气,没事儿就怪了!
沈南枝猜测:“是不是因为那几个人渣呀?”
“……”
不说话,那肯定就是了,经历过同样悲剧的沈南枝好声劝道:“那种人,一点儿不值得你生气,别为他们牵肠挂肚!”
“……”
“对啦,我们家司司请了特别厉害的律师,他会尽力把你摘出去,不会有损你和你们滕家的名声。”
“南枝。”滕深忽然唤了声。
“嗯?”
“你真的喜欢他吗?”
“……干嘛突然这么问?”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回答我。”
“……”
沈南枝咬着唇,好一会儿,闷闷地说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们都结婚啦,什么都是绑在一起的,是利益共同体!”
“……”
“喂,你到底怎么啦?”
沈南枝说了这么久,他什么都没吭声,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滕深的声音,仿佛从缝里钻出来:“以后,我会把你当妹妹……”
沈南枝翻了个白眼,放松下来:“小深深,你给谁当哥呢?姐比你大一岁呢!”
滕深:“我不管,那你也是我妹妹。”
“……”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和那个软饭男在一起挺亏的,等哥过了这段时间,再给你找个好的。”
“我说……”
沈南枝刚要解释自己和薄司南挺好的,他别乱点鸳鸯谱,滕深单方面说了声“挂了”,就结束通话。
沈南枝:“……”
无奈地捏捏眉心,心里的怪异感并没有消失,想来想去,决定问问迪龙,自从那天离开酒吧后,他只给她发了一条【安】的信息,然后就没了然后。
这两人一个两个都怪怪的,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他吧?
门口,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总裁,您怎么在门口站着,吹风吗?”
沈南枝:???
薄司南在门口?
下意思的,她脑海里迸出一个问题:那么,她刚刚和滕深的电话,他是不是听到了?听到了多少?
心里各种猜忌的时候,房门开了,薄司南走进来,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门口一个宽盘大脸的保镖规规矩矩低头站着,像做错了什么事。
心里,越发觉得,薄司南好像听到她讲电话了。
嘶。
好尴尬。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
她还没开口,薄司南就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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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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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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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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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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