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汇报的内容,再结合探马百骑长望过来那奇怪的眼神,拉斯萨姆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心中凉了半截。他没有怀疑斥候看错了敌方帐数,这种征伐大事直接影响部落的生存繁衍,别说柔黎部的斥候了,任何一个部落的探马都不会轻易搞混的,脑袋急转猜想为什么佈库氏族的情况不对,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个迁徙部落不是佈库氏族。
“佈库的游骑散得很开,大约有十五里,甚至还有三十多名骑兵的在远离营地四十里的地方驻扎。昨天,前方的斥候队与外围巡逻的佈库游骑的遭遇共有三次,我方损失了十二名儿郎,重伤一人,伤六人,干掉三支佈库游骑共四十六人,抓回了十三个俘虏,已经审讯了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说到这,探马百骑长顿了顿,心中肉痛不已,战死的十二名斥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若是早能够发现隐藏在树林内的那三十多名佈库游骑,何至于一个探马十骑队就战死七人,重伤一人。
骨啜纳一听到这伤亡数字,嘴角僵硬的动了动,心中何尝不叹息麾下儿郎的死亡,更何况,派去禀报首领的讯骑还没有带回来首领的指令。身为千骑长,首领授予每一个百骑长、营指挥、千骑长的临时决策之权,若无首领的事前命令,遇到突发情况可自行决定。骨啜纳固然也可以统领麾下骑兵,风风火火的进攻来到莫顿河草场的意外之敌。可是一旦千骑受损严重,首领必然不喜,就算是部落的其他人也会看不起自己,这可是花了部落巨大的财力物力才建立起来的常备军啊。
“什么,西部草原打起来了,勒水族和拓野部开战了,一个多月前,拓野部战败,还折损近万人马……”骨啜纳嘴巴半张,脑海中一时想象着数万人马冲锋厮杀那是一什么场景,一时可惜不是自己杀进去拓野部的大军营帐,又暗自窃喜着该死的拓野部有这么一个报应。wWW.ΧìǔΜЬ.CǒΜ
拉斯萨姆也是长呼一口气,这就怪不得自己了,拓野部开战,身为附庸部落的佈库氏族必然要集合部落兵马追随出战,拓野部损失惨重,佈库那帮混蛋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营地内才一千多帐,那场战斗该是如何惨烈啊,佈库氏族也算得上中型强部,人口、战士丢了一半之多。
勒水族、拓野部,白羊河千里草场上的两个大部落终于还是开战了,过去祖祖辈辈累积下来的恩恩怨怨,随着战马的嘶鸣撞击、沾血的弯刀挥砍、无数的弓箭落下,数以千计的草原儿郎化作来年青草的肥料,终以拓野部的一场惨败而收场。
“千骑长,我对北部草原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勒水族、拓野部早在去年入秋之前就调集了上千部落兵马,对峙在所属草场、河流的分界地带,在我作为拖哈瓦的马奴随着拓野部骑兵朝着南边草场来打秋风的时候,双方都已经在不断征召附属部落兵马,准备增兵了!”拉斯萨姆娓娓道出勒水族、拓野部那点事情之后,又毛遂自荐:“千骑长,让我再去审一审那些佈库俘虏吧,我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信息,到时候首领大人问起来,你也可以利利索索地说出来啊,连拉姆可千骑长都没能够探查出来的,你却探查的清清楚楚……”
柔黎部原本设在驼绳子平原的交易据点在格根这个负责人返回妥儿川部落大营之后,这些只懂得挥动弯刀、拉开弓箭的草原儿郎对情报整理不说是手足无措,至少也是笨手笨脚的,哪一些是无用的、哪一些情报该送出去的、哪一些是紧急的都分不清楚。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格根在的时候,也只是能判断出一个六、七分,然后凭感觉传回部落去。
额,没错,就是凭感觉!草原儿郎就是如此直爽的!
虽然不少人都牢牢记得首领交代过乞迪部落相关的事情要多多留意,特别是乞迪王庭的动静。可勒水族、拓野部又不是乞迪部落,离着乞迪王庭有千里之遥,这样一来,直到虎牙原那一场战役分出了胜负后大半个月,这份情报才从驼绳子平原送出,现如今还在路上呢。
经过拉斯萨姆轮流对十几个佈库俘虏分开审问之后,事情终于确定了,跟随拓野部出兵的佈库氏族在虎牙原遭到了勒水族大军的猛烈进攻,包络族长以及其两个儿子在内的千余部落兵马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失散的失散。很快,中等强部佈库氏族的草场边缘也出现了勒水族的骑兵踪迹,看来是准备对佈库草场发起进攻了。
恰在此时,留守大营的以二王子为首的一派和部落长老一派发生冲突,一派想要向南部草原迁徙躲避勒水族的兵峰,一派想要臣服勒水族,换一个主子效忠。争论无果,父亲、两个兄弟都战死虎牙原的二王子一气之下,率领属于自己的六百多帐牧民向南迁徙,顺手消灭了几个原本同属拓野部的小部落,吸收数百帐牧民,现在麾下的兵马一千至一千三百男丁骑兵,此外还有数百名刚刚劫掠的霍索楚青壮奴隶。
第三天,探马百骑长入帐汇报:“千骑长,看来佈库氏族的人发现不对了?从昨天开始,他们的斥候骑兵扩大了巡逻范围,游骑队也多了许多,十人为一队,怕是有二十队斥候。我们的游骑小心翼翼,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了,按照这速度,明天,他们就会发现我们了。探查的几队儿郎怕被发现,都撤了回来,只留有几队较为隐秘地远远地盯着营地的动静。”
“那么多游骑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肯定会怀疑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不会迟了一点吗?若我军的游骑,一个晚上不回来,那就要警戒备战了,佈库氏族那边,都一天两夜了吧!”骨啜纳嗤笑打趣道。
“那是我们柔黎大军,军纪严明,儿郎们训练有素,哪像其他部落,游骑巡逻路上看到几个婆娘,说不定都要抓到山沟子好好查看一番……”
“哈哈,老巴袼,你怎么也学会首领这种说法了,莫不是被首领抓到过你去山沟子……”
“按我说呢,是首领大人英明、睿智,能够制定出这么一些传讯方式、暗号!”
“是的,是的,首领英明!”
区区上千杂兵,骨啜纳可谓是自信满满,麾下的千余精骑完全可以将这个佈库氏族碾平了,一大块肥肉就摆在那里等着自己去拿了。一旦自己取得一场大胜,完全可以压过多米等人去年清剿马贼所立下的功劳,千骑长这个位置可就彻底坐稳了,不辜负首领大人的厚望。
身为柔黎部的千骑长,他是部落中为数不多清楚土讫水草场那边到底埋着什么东西,知道首领如今最想要什么,第一就是大量的工匠,这个骨啜纳就无能为力了,除非首领让自己东侵卡洛斯大陆,攻下几座城镇,说不定就可能抓到一大批工匠。
第二,就是人口,用于城邑修建、矿石开采、搬运原料,甚至健硕妇人、大孩子去放牧、割草、缝制夹袍等。特别是大量帐下户奴隶、工匠被调去土讫水那边,妥儿川的锻造帐处于半停工状态了,最大一个原因就是劳动力稀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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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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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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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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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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