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当初送给她无面神像的那老道儿,手里拿的那把!
“灵儿,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苏林林紧紧抓住拂尘,激动的看着她问道。
灵儿却没有回答,只呆呆的看她一眼,僵硬的转过身往里屋走去。
苏林林正想叫住她问个清楚,却听到里屋传来林婆睡意朦胧的声音:“灵儿,你出去小解了?”
为了不让二老担心,苏林林强压住心底的疑问,一手紧纂住半柄拂尘,一手悄悄抱过放在床头那尊小小的泥胎神像搂紧,才堪堪压下狂跳的心脏。
结果,心情一平静下来,来不及细想就沉沉睡去。
早上,当她睁开的时候,林婆都己经做好了早饭,清粥的香味儿顺着门缝儿钻了进来,引着她肚子咕咕直叫。
苏林林正要起身穿衣,却从半掩着房门看到院里来了好几个男人,虽然嘴里跟林叔说着话,却时不时的往堂屋里瞄,她纵然脸皮不薄但此刻也感觉十分尴尬。
不行,她一个年轻女子,住在堂屋床还对着正当门——实在不妥!
但是,林叔家实在太穷了,仅有一间堂屋还隔了个里间住着他们老两口跟灵儿。紧挨着厨房的柴屋也很小又堆满杂物,怕是连张床都搁不下。
飞快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了外衣裹上披风后,苏林林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帮忙再盖一间屋子住。
她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只听一个大刺刺的声音说:“林老头儿,你真的打算收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那是我远房的侄女儿,夫家遭灾来投奔的,我当亲闺女一样看的。大德子,你说话放文明点。”老林叔生气的怼回去。
见他这么说,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轻咳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老林呐,咱们村儿不留外人这个规矩传下来几百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轻蔑的看了这个极为寒酸的小院子说:“三十年前吃那么大的亏还没长记性?”
闻言,蹲在墙角的老林叔突然跳起来,捞起身边的大扫帚朝院当中几人伦去:“滚,都给我滚!三十年前我就被赶出下林村儿了!什么破规矩都不管我的事儿!你们已经占了我老林家田地宅子,今儿又跑来翻什么妖?”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差点被扫帚打到,十分狼狈的往后退几步。站定后重重的哼了声,叫住几个面色不善的汉子说:“走!枉顾祖宗规矩,我看他能不能落得好下场!”
“七叔,要是他家这女人真给咱们村儿里招祸咋办?”大德子不甘心的问。
山羊胡子老头不悦的看他一眼:“他当年己经被族里除名,都被逐出村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大德子不甘心的低下头恨恨的想:当年老林家的宅子可是你黄老七占了,那几亩田都被你们几户得势的人家分了,他家可没落一丁点儿好处。
如今,老林头在山半腰开的几亩地眼看着己经养肥了,他本想借这事儿夺回去个一亩三分地呢!
这此,才特意昭待这几个老家伙一顿酒。
没想到黄老七一见老林头掂家伙立马就怂了。
真是瞎了他一坛好酒。
…………
见那一行人讪讪的下山去,老林叔才丢掉手里的扫帚,回到院里颓然蹲在门槛边呆呆的望着外面出神。
本打算出门的苏林林一时顿住了身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下林村到底有什么规矩?
为什么不充许村里收留外来人?
她留下来真的会给老林叔家招祸吗?
“大姑!你起来了!”就在这时候,灵儿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她立在门口笑着脆生生的喊道。
听到灵儿的声音,一直呆在厨房里的林婆揉着红通通的双眼出来,看到苏林林才挤出一丝笑意:“闺女,你起来了?咋不多睡会儿?”
老林叔也直起身子,转身搓了搓手看着她呐呐的说:“林苏,刚才,那些人的浑话儿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这帮子人一大早来闹事儿,无非是想来刮磨我那几亩哩!”
“这天杀的鬼孙们哪,真想活活逼死咱们一家啊。”林婆哭骂一声,抽了抽鼻子上前拉住苏林林往厨房走去:“闺女啊,你可别因为这事心里不得劲儿啊。”
若没有昨晚上没有那一拜,苏林林肯定会给他们留下些银钱离开。
但是既然认了老两口为双亲,他们也诚心想留她,眼看就要入冬,自己一介妇人出去的确再难找落脚处。
而且,她还想着找机会去后山拜访灵儿口中那位能预知未来的高人。
]她突然想起昨天半夜灵儿给她那半截黄亮的拂尘,于是,借梳头之机跑回堂屋,结果把整个床铺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东西。
难道,昨晚是她做梦不成?
苏林林目光温软的看了眼放在枕头边,被蓝布包着的神像,轻轻吐了口气,随意拢起长发挽在脑后往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时,林婆正好给她兑了盆热水:“闺女,快去洗把脸吃饭了。”
她接过铜盆放在门口的石台上,只听林婆呵斥灵儿道:“别急着吃,快出去洗脸。”
灵儿十分倔强的回应:“不洗!”
苏林林伸手试试水温,不热不凉正正好,就叫灵儿出来跟她一起洗脸。
谁料,不管怎么说这丫头就是不肯洗脸。
最后,还是老林叔发话:“这丫头自打会跑洗过几回脸?算了,随她去吧。闺女,你也别搭理她,赶紧洗把脸过来吃早饭吧。”
怪不得之前老林叔两口都说灵儿有些痴傻,这么看来还真有些不太懂事,都七八岁了早上起来还不洗脸。
待到吃饭时,看到灵儿吃饭的样子后,她更加确信这孩子真的不太正常!
因为她不管吃什么直接用手抓,喝汤也不知道端起碗,直接埋头进去两三口吸光了。
见她目露讶色,林婆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白长这八九年,还跟小时候一样,连碗都不会端更不会使筷子,吃啥都用手抓。”
苏林林笑着安尉他们:“许是还没开窍,等再长大些就好了。”
她们说话的功夫,灵儿飞快吃完了林婆特意给她准备那份饭食,直接埋头到苏林林的碗里把大半碗汤喝了个净光。
见状,老林叔一把拉她喝道:“你这孩子咋去喝大姑的汤?”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姑的汤好喝,有肉味儿!”灵儿挣开他的手昂着头振振有词的说。
闻声,林婆拿筷子重重的敲她头一下说:“这鸡汤是给大姑补身子的,你想吃肉,晚上去干爷那儿多吃点儿。”
灵儿朝她做了个鬼脸,蓬着一头乱发飞快的跑了出去。
苏林林拦住还要给她热鸡汤的林婆说:“我身体己经好了,灵儿还小,正长个子呢,就把鸡肉留给她吃吧。”
谁知,老林叔摇摇头说:“小孩子不能给她总吃好的,胃口养叼了更不好好吃饭。”
苏林林以前在村里也总听人这样说,所以,听了也并没往心里去。
林婆执意给苏林林热碗鸡汤后,担心的看着埋头啃着蜀黍面窝头的老林叔问:“你说,今早上这事是谁挑起来的?”
老林叔头也不抬的说:“肯定是大德子,哼,这死孩子早就盯上我开那几亩荒地了。”
“你说,他以后会不会还来找茬?”林婆有些紧张的问。
老林叔脖子一梗,咽下口中的食物说:“有黄老七镇着,他应该不敢再来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柔和的看向林婆:“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要不是——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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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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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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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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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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