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姨吗?对,是我,陈行!有个事跟您说一下,南山殡仪馆,就是我爸这,昨天半夜收了一具尸体,疑似被人下了蛊!能确定吗?八成以上吧,人死后有虫子从鼻孔里钻出来!”
“虫子还在,绕着尸体盘旋两圈就死了!行行行,我在门口等你!”
挂断手机,我笑了笑,问题解决了。
徐姨是出马仙,堂口是婆家传下来的,传到徐姨这是第三代。
徐姨知道了消息,就等于堂口里面的仙家知道了。
东北仙家,主要是指胡黄白柳灰这五大家,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徐姨供的是狐仙,动物相比于人类,领地意识更强。
叫徐姨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昨天我和“漂亮姐姐”谈判失败,我始终不太踏实。
这些东西可没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搞不了我,搞我爸怎么办?
所以我想求徐姨当个中间人,再谈一次。
徐姨的堂口,是我爷爷帮着立的。
徐姨是老师,当初根本不想接这个堂口,出马立堂口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她一个人民教师,当出马仙,搞封建迷信这一套,是要丢工作的!
堂子里面的仙家足足折腾了徐姨小半年,徐姨没办法了,找到爷爷,爷爷插香摆局,和徐姨堂口里面的仙家谈判。
最后仙家接受爷爷的提议,让徐姨干到退休,退休之后再立堂出马。
说起来,徐姨堂口里面的仙家大有来头,是受过封的。
清乾隆时确立过两项制度,一是金瓶摰鉴,二是封仙守龙。
金瓶摰鉴,定的是藏传佛教的灵童转世制度。
封仙守龙,是大封仙家,以仙家守龙脉,给予仙家身份,也就是俗称的奉旨成仙,又叫奉旨成精。
当时大封仙家,一共封了三山十二岭,这就和后世的营业执照一样,凡是出自三山十二岭的仙家,属于正规企业,除此之外,都是黑户。
徐姨的堂口,便出自十二岭中的蟠龙岭。
大约一个小时后,徐姨到了。
徐姨今年六十整,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看到我的第一眼,徐姨咦了一声,眼神直接飘向我身后。
我一瞧就知道那个所谓的“漂亮姐姐”跟着我,不过我没提这茬,掏出塑封袋,递给徐姨,说:“姨,你看看,这就是那虫子!”
徐姨接过塑封袋看了一会,道:“我还得看一眼尸体!”
“行!”
我点点头,领徐姨去停尸间。
“魄没了!”
看到尸体后,徐姨盯着尸体看了半响,点了点头。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主管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人死之后,七魄会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亡,一般情况下,是在人死后七天消亡。
中蛊而死的人,是没有魄的,他们是蛊虫的傀儡,没有喜怒哀乐。
有虫子,魄又没了,两相印证,可以确定,这个人死于蛊。
“蛊的事,姨知道了,不用你管了,咱们谈谈你的事吧!”徐姨慢条斯理的说道,眼睛又瞟向了我身后。
“好嘞!”
我呲牙一笑,打从我妈没了之后,就属徐姨对我最好。
徐姨是高中英语老师,高中那三年,经常给我开小灶,可惜,我这颗榆木脑袋不开窍,英语最终考了38分,还他妈不如我模拟考时瞎蒙打的多。
我曾经想认徐姨当干妈,我爷爷那会还活着,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念头,我爷爷说:你徐姨命里只有一子,认了你当儿子,你活,还是你徐哥活?
我当时就怂了!
“上车,和姨回家好好聊聊!”
徐姨又瞟了我身后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
“行!”
我跟着徐姨上车,又给我爸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我走了。
出了殡仪馆,一路北行,进入市区后,徐姨东拐,最后停在郊区的一个小院前。
徐姨退休后,立堂子出马,名声很快打出去,来找她看事的人太多,住楼不方便,就在郊区买了这么一个小院。
下车进屋,跟着徐姨来到供桌前,三炷香刚烧上,徐姨突的一抖,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身后,“是你?你怎么出来的?”
声音尖细,刺的人耳膜疼,这不是徐姨的声音,仙家上身了。
简单的两句话,透漏出来的信息不少,徐姨堂口的仙家和我这位“漂亮姐姐”是老相识。
“当年的事,我们有责任,可你不能怪我们,是你做的太过火!”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千万不要乱来!”
“你想怎么样,你说!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做!”
“好!好!可以,可以!”
“徐姨”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对准了我。
我一听就知道不好,这是把我卖了!
徐姨被仙家附体,根本做不了主,我想都没想,扭身就走。
“站住!”
刚走出两步,那道尖细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背后夹脊穴处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卧槽!”
我一个踉跄,不是站住吗?怎么还他妈的动手了?
然后是第二下,我疼的眼前一黑,扑在地上的瞬间,又挨了第三下,第四下。
昏过去前,我隐约看见一张冷艳的脸,凑了过来。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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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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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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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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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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