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工段长,一名是外聘、一名是办公室那边一个人转过来的。办公室转来的那位叫宗才杰,进了莫川的第三车间。
本来莫川还担心这位能不能适应这生活,会不会拖他后腿,没想到试着搭档一周之后,发现这位颇为配合。该他干的活早早干完,不该他干的活,也是抢着干,让莫川很是舒服。
莫川不知道,他现在在厂子里可谓凶名赫赫。
谁不知道第三车间主任莫川的牛逼啊,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不仅踩着上司上位,更是敢冲进火场抢救财物,听说还得了大老板的欣赏,发了五千块的奖金。不过,这莫主任够意思,五千块竟然一分没要,全发给车间参与救火的工人了。
现在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将老是跟他顶嘴的葛晨送进了第二车间当主任,提起这事谁不挑个大拇指?
这一大溜例子摆在眼前,宋才杰哪里还敢当刺头挑事?
工作逐渐顺心的莫川,心思也开始思量起父亲的病情。据老妈说,老爸的老毛病自从上次并发症发作之后,到现在就一直很稳定,偶尔还能自己晃晃悠悠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听到这些,莫川心里舒服多了。
想着之前楚三笙给他介绍的中医,莫川本来想让父亲来一趟林城。不过,这提议刚一提出便被二老双双拒绝。
父亲话里话外都是认命的思想,觉得自己这病拖累了家里,根本治不好就别浪费那个钱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母亲则是担心父亲这身体扛不住路途奔波。
莫川想想让邻居年轻人把父亲病例拍成照片发给他,他打算拿着这照片直接去找钱三两。
对于中医莫川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流传几千年的医术,如果真的如同网络上叫嚣的是骗术,那中国人口咋还一直这么多呢?
现在华夏周边东瀛、韩国都在研究中医之道,反倒是华夏一些人被西方文化入侵,忽悠得整天叫嚣要废除中医,实在是可悲可叹。ωωω.χΙυΜЬ.Cǒm
有句话说得好:西医能让你明明白白的死,而中医却能让你糊里糊涂的活。
按照西医研究理论,中医之中的阴阳五行之说自成体系自然根本无法解释的通,但是解释不通不代表这是虚假的,只能说以西医的理论解释不通而已。就像古人解释不了风雨雷电。
好比如这针灸经脉一说,即便是现在最牛逼的人体切片技术都找不到所谓的“经脉”,但是针灸确实有疗效,这是中外医学界共识的一点。
总之,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这周休息日,莫川起了个大早,去食堂吃饱肚子之后,就匆匆按照楚三笙给他写的地址寻了过去。
楚三笙给他写的乃是私人住址,钱三两已经退休,自然不好出来挂牌给人看病,所以现在基本在家给一些回头客看病。
莫川费了半天劲寻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还是一处高档小区。
在门卫处更是被挡住,死活不给进。等到保安打了电话确认,莫川报了楚三笙的名字,才得以进去,搞得莫川心里直嘀咕。楚三笙不是说,这个钱三两儿子做生意出了点事吗?这都出事了,怎么还住这么高级的小区?
循着楼牌号,莫川终于找到钱三两的府邸,这赫然是一座独栋小楼,自带花园的那种,看得莫川颇为羡慕。
给莫川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大妈,围着围裙,话语中带着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味,看模样应该是女佣。
“先生这边请,钱医生在书房。”大妈客气道,显然对这情况见怪不怪。
“哎好!”
莫川跟着大妈一路上了二楼,在一间采光极好的书房中,见到了钱三两。
钱三两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退休老人,身材魁梧,露这光洁的大额头,头发黑白混搭,一身宽松的休闲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为儿子筹钱的窘迫老人。
莫川害怕这钱三两是徒有虚名的庸医,进门的时候,手中不动声色的攥紧那三枚算命摊上买来的铜钱,心中虔诚默念口诀。
“来,坐。你应该不是自己要看病吧?”钱三两看到莫川眼睛就是一亮,这小伙子精气神真足。
“当然不是,我是给我父亲看病,看看能不能抓个方子什么的。”莫川坐到钱三两书桌前,低头瞥了一眼掌中三枚铜钱。
三枚铜钱叠起,手掌略动,铜钱错开,两正夹一反。正是易卦之离卦,离为火,正南有利。此乃乐道卦,怀柔养性之卦。
莫川瞥了一眼钱三两坐向,坐北朝南,倚书架而面南光。若是自己坐上寻诊之位,正是正南之位。
莫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卦并不是单纯的占卜自己,也不是占卜钱三两。而是占卜问诊这件事,所以卦向更加精确。
莫川没有给钱三两看相,一来面相只能隐晦看出其命格,而无法获知其品行。二来主要还因为他相术根本就是略知皮毛,不如问卦直接得出卦象,然后搜索这方面知识来得快捷。
“那你父亲来了吗?”钱三两看了看莫川身后。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不到病人本人,一般可不好给看病。
“没来,我父亲是尘肺病,前些日子并发症发作一次差点丢了命,我家离林城挺远的,实在经不起折腾。哦,这是病例,你瞧瞧这样能抓药方吗?”莫川赶紧递上手机,上面拍了一大推照片。
钱三两之前就在大医院工作,对病例很是熟悉,接过手机看了大半天道:“这尘肺病你知道多少?”
莫川苦笑一声:“基本情况都知道。”
“那就好,这么跟你说吧,按照你父亲这情况,想要治愈……基本无望。所以……”钱三两留住话头。
莫川接口道:“我明白,我的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抓个方子,维持住病情,提高父亲的生活质量,最起码让父亲少些病痛折磨。”
钱三两点了点头,这小伙子颇为理智,算是他比较好接待的家属。他最怕遇到那种明明治不好还哭着喊着求医生的家属,虽然情可理解,但医生毕竟不是神,那般做只是让大家都为难。
“那就好,有你父亲电话吧,我得亲自问些东西。中药方子多一味中药便是一分变化,得谨慎点。”钱三两这话令莫川心中肃然起敬。
“哎,好。”莫川拨通家里的电话,让父亲跟医生聊聊。
本来父亲还不愿意,结果手机到钱三两手中,没见钱三两讲几句话,父亲情绪似乎就缓和了下来。两人隔着电话,一问一答,钱三两问得很是细琐。
大约四五分钟之后,钱三两将电话递给莫川,莫川跟父亲说两句话就挂了。
钱三两抽过一张白纸,用硬朗的钢笔字写下一副药方,道:“你父亲这病时间太久,病已入髓,一味猛药,只会两败俱伤。这方子先期第一周每天一服……”
钱三两详细的吩咐着服药方法与时间,莫川默默记着。实际上钱三两在药方上写了服药方法及时间,只是莫川担心家里人看不懂,这事还得他来叮嘱老妈。
等到莫川记下之后,赶紧询问诊金。
诊金果然如同楚三笙提前打好招呼的那般,有些昂贵,诊金一千八。
莫川爽快的准备付钱,不料钱三两却道:“给外面魏大姐。”
魏大姐?莫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钱三两说的应该是刚刚开门的大妈。
莫川再三感谢一番,起身离开。
这边,莫川刚刚拉开门,就听到门外忽然有人惊呼:“大师?!大师你……你怎么在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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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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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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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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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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