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张啸林这一手玩的是毫无征兆,无比突然!
谁也没有料想到,前一秒还一口一个‘林老弟’满脸爽朗笑容说着‘欣赏’的张啸林忽然变脸,直接撒开铁链子,两只体重将近两百多斤的斗牛犬冲林义扑了过去。
恶狗强有力的四肢堪比人类的大.腿,乌黑的毛发在空气中飘动,带动劲风鼓鼓,那满嘴的獠牙血盆大口让人心悸,这一口咬下去,就算不死那也得丢掉半条命。
“哥,小心!”
郭子雄面色大变,虎窟一众兄弟们想要去拦截已经来不及,混江龙和张宇飞则是眯着眼睛,满脸幸灾乐祸,大仇得报的笑容。
张啸林这两条斗牛犬,可是砸了五百多万从俄国老毛子那弄来的冠军纯种,祖上三代都是狗王,骨子里的基因就是无比凶残,再加上张啸林从小用生肉活物喂养大,那可是凶狗中的凶狗,他们可曾亲眼看见过这狗咬死两匹狼。
就在恶狗扑过来,所有人都认为林义非死即残的时候,林义忽然动了。
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面色平静仍旧古波不经,只是不退反进,向前冲了过去,在一条恶狗硕大爪子扑过来瞬间,他向右一侧,看似险之又险的躲过,然后,绕到恶狗的身后。
随后,双手如铁钳一般,一上一下,按住恶狗的脑袋,猛地一错,一狞。
咔嚓!
斗牛犬脑袋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七窍流血,摔倒在地。
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片死寂,现场众人全都愣住了,表情极为精彩。
混江龙和张宇飞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张啸林狰狞的嘴角一抽,笑容更盛,脸色更加阴沉。就连剩下那只呲牙咧嘴,打算扑上来的恶狗,见到同伴的惨死样子和林义身上流露的那股血煞狠厉之气,也识趣的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躲到一边了。
张啸林身后一众清帮子弟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满脸骇然:
老天,这得多么强悍的身手和心理素质,两百多斤的恶狗,愣是被一招扭断了脖子,秒杀!
“林义,你竟敢杀了义父的爱犬,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沉寂了足有十几秒,张宇飞终于站出身来,下意识的伸出光秃秃仍绑着绷带的右手指着林义咆哮道。
林义缓缓抬起头,如刀光般的眸子骤然射出,如藏锋宝刀出鞘,寒气逼人,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拿下林义的清帮子弟顿感头皮发麻,额头涔出冷汗,惊恐的退了回去。
“废物,一群废物!”张宇飞气急败坏。
“狗就算再凶,那也是畜生,只有冲人瞎叫唤的能耐,其余的,吊用没有。”林义张狂大笑两声,意有所指,更加让张宇飞脸色无比难堪。
“真是一条肥狗,天气正凉,是吃狗肉的好季节,张爷这份心意,我收下了。”林义目光哆哆的直视张啸林,毫不畏惧,说话间,他一脚踹开地上被扭断脖子的斗牛犬,朗声道:“子雄,拉到厨房炖了,给我和张爷下酒!”
“好嘞!”郭子雄大喊一声,直接把倒地的死狗扛了出去,身后的虎窟子弟也是一个个挺胸昂首,无比自豪。
混江龙和张宇飞脸色无比的难堪,林义这一巴掌打得可是相当的狠了,没有留半点情面。
“妈了个巴子,有两下子,这份猖狂有老子当年的风采,老子欣赏你。”
张啸林喜怒瞬间转换,方才的满脸狰狞已经变成了张狂笑意,好似死了一条五百多万的狗毫不在意,他拍了拍自己硕大的光头,走到林义面前,“但也就此而已了,撑死一个莽夫,你以为砍了几个不成器的废物,杀了老子的狗就有资格和老子平起平坐?你他.妈算个屁!”
“老子混迹江湖几十年,手下三千清帮子弟,唾口唾沫都能淹死你狗日的!你敢惹我清帮?活腻歪了!”
张啸林摆出一副土匪老粗的架势,话音未落,直接扬起手臂,一巴掌冲林义抽过去。
砰!
林义一抬小臂,精准的挡住了这一巴掌,余劲震荡,汹涌澎拜,让张啸林身子颤了三颤,险些摔倒。
林义却如老树盘根纹丝未动,松缓了下手臂,轻描淡写,“一双铁拳打天下的张啸林,也不过如此。”
他算是看明白了,张啸林这老东西典型的属狗脸,喜怒无常,当他一脸和气大笑说‘欣赏你’的下一秒,肯定是一口狠狠的冲你咬过来。
张啸林脸上浮现一抹怒色,大骂道:“草,你特么还敢挡!”
他扬起手臂,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张爷!”
下一秒,张啸林挥出的右手伴随着林义的喝声戛然而止,因为久经生死摸爬滚打的他嗅到了一抹杀机,若不停手,十分危险。
林义声音冷漠道:“我敬你是江湖前辈,让你但并不代表着我怕你,随便任你欺负,你有清帮三千门生,我有虎窟两千兄弟,真要厮杀起来,谁死谁生还不一定。”
“若张爷真想试试的话,这一巴掌尽管落下来。”
冷冽的杀机,由林义身上迸发而出,如水银泻地。
张啸林眼角跳了起来,称霸华海近二十年的他,一股久违的危险感凉意涌上心头,似乎只要他的手臂落下半寸,自己就会像那条狗一般,被林义当场掐断脖子,这个感觉太陌生太久远了,久远到让他忘记他张啸林竟然也会害怕。
“怎么?威胁我?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张啸林毕竟是华海大枭,久经高位,短暂的心悸之后,很快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枭雄本色。
“我告诉你,这里是华海,是我张啸林的地盘,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威胁我?威胁老子的人,全都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混江龙看准时机,马上高喝一声:“绑了他们!”
哗啦啦——
酒店里面,外边,足有七八十号清帮子弟立马涌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把林义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
郭子雄也一脚踹开一个清帮子弟,大吼一声:“保护义哥!”
虎窟十几个兄弟马上从腰里掏出短枪,黑漆漆的枪口散发着死亡气息,肃杀,凛冽!
气氛,骤然间变得阴沉似水,仿佛一锅随时爆炸的炸药桶。
“小子,你真打算跟我拼命?”张啸林扫过十几把枪,眉头紧锁,眼中浮现一抹忌惮,表面却不动声色,冷声道。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林义目光扫过刀光嶙峋,足有近百号清帮刀斧手,“黄泉路上,有张爷作伴,值了!”
“哈哈,好,好,你有种,老子服了,我们走!”张啸林脸色青红交替,最终大笑三声,摸着光秃秃脑袋,拂袖离去。
在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时候,他猛然间一回头,杀气迸发:
“杀光这群狗日的!”
郭子雄长刀一震,“杀!”
砰!
就在双方人马马上进行一番血战时候,房门大开,一声清脆女人娇声传来,“好大的火气,两位,动刀动枪多伤和气,给我个面子,坐下来喝杯茶可好?”
一阵香风袭来,袅袅婷婷十几道婀娜多姿,却满脸肃杀冷冽的妙龄女子鱼贯进入包厢内,紧接着,一道红衣身影踏入,芳华绝代,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二哥,你吓到我男人了。”
现场一片惊呼:
“苏老板!”
“子媚!”
※※※
傍晚六点,晚高峰的华海市中心,一如往常的拥堵。
一辆浅灰色的辉腾轿车行驶在钢铁洪流之中,让不少车主擦亮眼睛,紧跟着‘停车、熄火、拉手刹’一气呵成,大松了一口气。
网络上最近一句‘不怕奔驰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让这辆外形像极了帕萨特的顶级豪车再次火了起来,原本低调而奢华的豪车变成了‘装b’的代名词,让无数马路杀手为之心惊胆颤,这动辄几百万的豪车,撞不起啊。
尤其是看到这车的车牌号更是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海b88b88,乍看上去比当年乔爷的车牌都要嚣张,说不定又是哪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正此时,只见在红绿灯转角时,碰的一声,一辆奥迪直接和辉腾来了个亲密接触,好事的司机们凑上前一看,顿时乐了,这次戏精彩了——
奥迪人也不是吃素的,官车车牌,能配得起奥迪,那最起码是个市厅实权级别的。
权钱相争,谁胜谁负?
“你眼瞎了?怎么开的车,知道这是谁的车嘛,耽误了刘市长的工作,你付得起责任嘛!”
奥迪车上很快走下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瘦弱男人,只不过他的表现可不斯文,拍打着辉腾的车门一副张牙舞爪,破口大骂的样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子是不是?我警告你,我是刘市长的秘书,得罪了刘市长,老子让你把牢底坐穿,我,哎呦——”见到辉腾车主不理自己,瘦弱男人气急败坏去踹车门,刚伸出脚,车门直接飞出一道腿影,一脚把他踹飞三四米远。
现场一阵惊呼。
车后座,落下来半截车窗,露出半张侧脸,穿着白色长衫,六十多岁,不怒自威。
“老刘,你好大的官威啊。”
声音不大,却慷锵有力,落入了刚刚下车一脸不耐烦的那位刘市长的耳朵里,顿时间,那位刘市长肥腻的身子一震,紧接着扫了眼辉腾的车牌号,顿时一拍大.腿,惶恐而荣幸的一路小跑过去。
“霍老板,霍老板,这,手下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抱歉,真是抱歉啊,您老别怪罪。”
说罢,他恶狠狠踹了地上的瘦弱男人一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霍老板的车子都敢撞,找死啊你!”
“罢了,老刘,今天的事故也有我的责任,我着急去一趟三江大酒店,帮老朋友一个忙,晚去一步可就是几百条人命。”白衣老者摆摆手,递过去一张空白支票,财大气粗。
“这你拿着,今天的事故我全责,想要多少补偿自己填。”
“好,好,霍老板你忙,你忙。”刘市长双手在自己纪梵希西服上使劲擦了擦,这才毕恭毕敬接过支票,脸上笑得比花都灿烂,这车撞得真值。
白衣老者没有废话,直接挥手离去,同时声音威严的打出一个电话,“让警厅派遣警车开道,疏通前方拥堵道路,五分钟之内,必须到达三江大酒店!”
所有人目瞪口呆,满脸羡慕惊艳之下,警鸣长作,辉腾豪车一路直行,畅通无阻。
瘦弱眼睛男人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磕磕巴巴问道:“刘,刘市长,刚才那位是谁?这么大本事,让您如此客气,还能直接命令警车开道?”
“小陈啊,好好学着吧,这就是男人的巅峰!”刘市长掂量着手里刚刚填好七位数的支票,羡慕憧憬的说道:m.χIùmЬ.CǒM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华海三大亨之首,燕京杜家的代言人——”
“霍天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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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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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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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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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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