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商帮派人采买,或者挂牌高价收购,转手卖给外地的同行。当然了,也有人为了更多的利润,越过坐地起价的地头蛇,直接下到周边乡村搜罗,费心费力,事倍功半,顶多挣个辛苦钱。
张弛想起重生前的经历,有幸蒙路过的游侠救助,免除小妹被人拐走的下场,自己却因身困体乏,错过了结交儒门剑客的机会。
只不过,如今他有百般手段,无数灵验药方,改易自己的资质,甚至直接拥有修道灵根,根本无需刻意交好他人,就有晋身之阶。wWW.ΧìǔΜЬ.CǒΜ
倍增力气的大力丸,增加记性的肿头丸,轻身敏捷的灵鼠散,甚至种下道性的五毒腐臭汤,张弛都了如指掌,只是身体虚弱,还得仔细调养好了,才能循序渐进入手。
螺蛳巷的草庐是不能待了,阴湿沉郁,容易生病不说,气象格局也太过于逼仄,教张弛不得伸展手脚。
于是,他就带着亲妹和招财猫“一文钱”,投奔城郊鸡鸣山的远房亲戚,相信有银钱在身,那位拥有一双势利眼的表舅,肯定不会像当初那般严词拒绝。
鸡鸣山,说地好听一点是山,实质上也就是一座高大些的土丘,上有巨岩形似雄鸡开口,又对着朝阳初升的东方,故而被好事者称呼为鸡鸣山。
不过,张弛却是重生之人,很清楚地知道,这座“鸡鸣岩”有些灵气在里头,隐秘处有高人绘制的“昂日神咒”,做成一个祛毒镇邪的禁制,囚禁着一条百年火候的蜈蚣精,抽取它的妖力,转为福泽,庇护一方水土。
蜈蚣精也可以藉此化掉与生俱来的妖性,积累无数阴德,无论是脱去躯壳,蜕变成人,还是直接转成灵兽,都有事半功倍的灵效。
正是因为如此,成精的蜈蚣才会安心被鸡鸣山镇住,没有喷吐丹气害人,在龙丘城隍、郊区土地的眼皮底下,慢慢消磨时光打熬。
张弛想要改易体质,获得修道的灵根,五毒腐臭汤是上手最快的道途,按四季之节气,循五行之义理,彼此生克,构成完美循环,用来奠定道基,最是好用。
再说了,他要的也不是蜈蚣精的妖丹,只是蜕变舍弃的皮壳,一点废物似的多余灵性,应该问题不大。
“剩余的五毒候选,落在六春湖的鸡冠蛇,天池山的青蛙穴。唯独壁虎,蝎子,龙丘城以及周边乡野都没有着落,还得另行寻找。”
张弛牵着妹妹的手,从容不迫地走出城门,肩膀上蹲着一只狸猫的奇相,引起路人的好奇,尤其是江湖中人,碍于“僧道妇孺,不可轻忽”的经验教训,都不敢轻视小看此时的两个小儿,任由他们出城,扬长而去。
鸡鸣山就在龙丘城郊区,张弛和妹妹穿过草市,站在高处举目眺望,就看见目的地所在。
此时,日上三竿,鸡鸣山沐浴在绚烂的阳光中,缕缕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还未彻底消散,将绿茵掩映的小山,妆点成蓬莱似的氤氲仙境。
张弛忍不住轻叹:“我若不是重生为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座福泽绵绵的灵山。大神通者化害为利,将妖精转成瑞福灵兽,这般手段才见修真之士的功果。我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重生前走了不少弯路。”
放下心头的感慨,兄妹两人埋头赶路,不过一刻钟就抵达目的地,站在鸡鸣山下的晒谷坪上。
这是亩许见方的砂土坪地,中间略高,周围较低,预留渠道用来排水,免得暴雨成灾,沤烂了这片耗费人力物力的土坪。
晒谷坪由粘土、河沙仔细混合后,均匀铺开到每个角落,再用石滚用力碾压,夯实的硬地,灰黑的本色很容易晒干稻谷、麦子,是鸡鸣山十几户落地人家通力合作的成果。
远房表舅家就在山腰位置,张弛依旧牵着妹妹的手,不时观察安座肩膀上招财猫的神情,慢慢地拾级而上。
颇具灵性的“一文钱”毫无动静,很显然,就连它也察觉不到鸡鸣山下的蜈蚣精,或许是前辈修真之士布置地禁制近乎完美,又或者蜈蚣精安于现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缘故。
两人一猫顺利到了亲戚家,门前是刺藤蔓生的竹篱笆,隔开外面亩许大的菜园子,张弛想起什么,将钱串挂在腰带上,平日里财不露白,现在却要露一露,展示自己的底气,不是来吃白食的。
或许是生人走近,激起犬吠声声,顿时惊动了家主人,往里洞开的大门走出一个魁梧汉子,抬头看见张弛兄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俗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张弛兄妹幼时父母双亡,多得左邻右舍照看,又有慈幼局每日领取的口粮,才艰难度日,活到今时今日。
亲戚本来就不多,当年没有接走收养,现在投靠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张弛腰带上的钱串,吸引住了舅舅的目光,叫他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
凡夫俗子普通人,就是这般的现实,都是生存艰难闹得,也不能全怪在人心不足上。
刚才还声声乱吠的看家狗,发现家主人露出笑脸,乖觉地闭上嘴巴,省了许多力气不说,也不会闹僵了场面,被主人踢打泄愤,这也是驯养为家畜的生存之道。
张弛隔着篱笆说明了来意,声称年来例行走动,想在舅家小住几日,立即被舅舅开门迎了进去。
甥舅在门外寒暄了几句,招财猫“一文钱”灵性发作,竟然片刻过后,有外地商贩登门造访。
张弛听到“嘞咚嘞咚”,由远及近,一阵熟悉的拨浪鼓声,立即知道是来自“乌伤”的货郎,专门挑着货担走街串巷,嘴里喊着“鸡毛换糖皮”,用容易保存的麦芽糖,换走农家各种出产。
舅舅家里果然有不少收藏,洗刷晾晒好的小捆鸡毛,晒成干品的鸡内金,两副可以入药的甲鱼壳,以及杂七杂八的各种土特产。
张弛看着双方交易,脸上热情笑容藏不住,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招财猫。
“一文钱”舔着嘴巴,轻轻地喵呜一声,还不知道自己灵性激发,引来少见的上门货郎。
张弛立即从怀里抓出一小把鱼干,仔细揉碎了,给自己的“灵宠”喂食,惹来招财猫一阵欢欣喵叫。
舅舅趁着机会,将家里的存货清空干净,换了一匹六尺长的细麻布,给女儿扯了尺许长的红头绳,一些针头线脑,满意地送走货郎。
关上门户,舅舅转过头来,看在外甥有钱的份上,招呼张弛兄妹住下,心想着:多双筷子多张嘴,反正两个半大小子,也吃不了多少。
有了安身之地,张弛才开始谋划鸡鸣山下的蜈蚣精,一副蜕壳而已,应该不成问题。
与此同时,被“昂日神咒”镇住的蜈蚣精,还停留在即将到头的沉睡中,任由头顶鸡鸣岩灵山,徐徐消磨自家的妖性,渐觉阴德缓慢积蓄,额头的人脸紧闭双目,露出淡淡的笑意。
蜈蚣精每日听得具有法力的神祗咒语,灵性不住地滋长,又到了褪去躯壳的时候,合该送给有缘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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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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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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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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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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