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大约是个男性吧,身体比较扁平,指甲发黑,没有被衣领遮住的颈部皮肤还印了一圈深深的淤痕,站在那里身体僵硬,每一个关节似乎都不能打弯儿。
仆从也不说话,嘴巴紧紧地闭着,就用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幽幽望着他。
他看着锈儿。
锈儿也看着他。
对视两秒,仆从僵僵地弯曲了手臂,抓住锈儿,把他往一个方向领。
这庭院果然大,不愧是新娘子口中的大户人家,光是进了门,就有一个在锈儿看来和他家差不多大的前院,奇怪的是,在院子的正中央,主人家挖了一口意义不明的井。
这井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目光了,以至于锈儿注意到别的景象时,他已经跟着仆从走了好一段路。
地砖上全是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砖缝里甚至长出了杂草。
前院除了中间的空地,左右两侧各有一间房间,正前方是一条朱红回廊,连接着后院。
“大,大哥……宾客们都在哪儿呢?这里看起来好冷清。”锈儿试图跟仆从搭话,可是仆从没有理他,直接将他带上了回廊。
沿着回廊继续走,便是后院的三间厢房,这时锈儿已经勉强能听见一些人声从其中一间厢房里传出来了,顿时眼睛一亮。
果不其然,仆从带他去的正是有人声的那间房间,他顺从地跟在仆从身后,亲眼看见仆从打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锈儿摸摸胸口,感受了一下跳得贼快的心脏,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探头探脑的,想先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里面确实有人的样子。
房子很复古,比长街的年代感还强,甚至算得上古色古香了,一张圆桌摆在偏角,圆桌旁、床铺上、用来休息的小榻上,都坐着人。
他们刚刚似乎在高声谈笑,可是门一开,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直直朝着门口的锈儿看来。
那些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死寂。
锈儿感觉很不舒服,就像一出遥远的黑白剧目正在电视里播放,突然间,电视里的人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朝着“镜头”外露出笑容。
很惊悚,锈儿自从进入疯狂阶段,就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他心中警铃大作,一点也不想混入这些宾客之中。
而且,而且谢渊和林与卿也并不在这里!
仆从见他迟迟不肯迈进去,用手敲了敲被打开的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这显然是在催促他了。
可是仆从就算这样也还是不愿意说话,怎么看怎么古怪,甚至比新娘给锈儿的感觉还要更差,他身体顿住,一步也不肯迈。
仆从:“……”
仆从伸出发灰的手,一把扯住了锈儿的胳膊就往里拽,谁知锈儿突然张开手,死死扒住了门框,两条腿像长在了地上,仆从不说话,那些所谓的宾客也不说话,锈儿就没敢嚎,但是……
他就张着嘴,一脸的痛苦面具,无声的干嚎,满眼的“我不进去你别拽我”。
一时之间那个仆从还真拉不住他。
“……”仆从陷入了沉思,麻木的脸上勉强表达出了蛋疼的情绪,两秒后,他张嘴了,从嗓子里发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
“啊——”
锈儿立刻目光惊悚地朝他看去,只见仆从那尊贵的嘴里没有舌头,只有一片血淋淋。
谷舩</span>他舌头被拔了。
对方纯黑的眼仁直勾勾盯着锈儿,缓缓咧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嘴巴越咧越大,逐渐超过了耳根,那骇人的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朝锈儿扒着门框的手咬去,锈儿终于忍不住把手一缩:“噫!”
仆从的巨口重重合上,咬合力惊人,让锈儿好一阵心悸。
但他没扒着门框,仆从用力一推,就将他推入门里。
锈儿已经可以看见门内的那些宾客朝他露出如出一辙的阴森笑容了,仆从抬手打算将门关上,锈儿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下麻烦了,他要出去,还得被吓一会儿——
突然,已经关上了一半的门重被打开,锈儿一愣,就听见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出来。”
语气中的冰寒让锈儿不可抑制的一抖,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往外冲,果然看见了谢渊那张如同在给他上坟的脸。
在谢渊旁边,林与卿正把一张黄色的符纸拍在仆从额头上,还嘲笑一般地说:“他让你进去你就进去,你怎么这么单纯啊。”
不,我没有,我反抗了的。
锈儿在心里默默地反驳,松开了自己已经准备好使用凝聚物的手,乖乖地站到林与卿旁边,嘀咕道:“你们两个先来了也不知道等等我,我以为你们是宾客。”
“那你得问他,他带着我直奔灵堂,紧接着自然而然就先开剧情了。”林与卿耸耸肩,把锅送给了谢渊,又在仆从身上补了一张符,然后把仆从扔到了宾客的屋里,又贴心关上了门。m.χIùmЬ.CǒM
仆从被扔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发出了混乱而嘈杂的声音,哑巴抗拒的阿巴阿巴被一群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掩盖。
“这是?”锈儿听着像宾客在围殴仆从。
“都是被仆从关在里边的,有这机会谁不想打一顿出出气。”林与卿笑嘻嘻地,做好事不留名,用下巴指了指拐角处的一间耳房,“去那说。”
谢渊已经先一步朝耳房走去。
锈儿成功会和,忙不迭地跟上。
耳房安静,里边空空荡荡,堆着一些杂物,由于没有住任何的仆人,所以被当成了杂物间。
锈儿听林与卿给他讲,才知道了所谓的邪神论。
猜测出长街里有一个和真实流程有关的NPC后,谢渊走了几个点,排除了一些疑似角色,最后想到了灵堂里已经死掉的新郎和老太太。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特殊了,更是牵扯到的目前唯一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道具,那串佛珠。
不过鬼新娘在灵堂附近,太危险,于是谢渊又回到七爷阁,叫上林与卿,拉着他一起来了灵堂,伸手就把佛珠给偷走了。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大概灵堂里的新郎也没想到这小子上一次还很善良的把佛珠留下,这次就一点儿都不讲武德,根本没反应过来。
新娘子反应过来了,连谢渊上次偷袭了她一波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高高兴兴地把失去了佛珠庇佑的新郎抓了起来。
谢渊没猜错,当新郎落在了鬼新娘的手里,灵堂附近就开辟出了一个新的空间,也多出了一些新的可以交流的NPC。
这处府邸就是他在新郎的记忆中看到的府邸,在怪谈里,除了新NPC,府邸里还有一些危险性过高的房间,谢渊和林与卿趁着新娘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把府邸基本绕了一遍,一路小心的避着仆从这一类的恶意鬼怪,摸清了几个NPC和几个不能进的陷阱房间的位置。
其中一个不能进的房间,就是宾客休息的地方。
算算时间,谢渊猜到锈儿差不多该来了,本来是想在大门附近偷窥一下等着他的,但是那个仆从一路带着锈儿到了宾客那边,两人只能在房间门口截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我靠做梦解析怪谈更新,第一百一十四章 汇合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