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他,他却对他笑,笑容阴鸷可怕。
他说:“江来,南烟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抢走。”
江来又是几拳头揍了过去,霍北冥只是防守,最后他被几个保镖联合丢了出来,霍北冥站在那儿看着他笑意更冷。
南烟想了很久,随口说出了云来县这个名字。
小敏是个被拐卖的孩子,找不到亲生的父母在哪儿,就只能先葬在那个被拐卖的地方,她想是时候带冬儿去看看小敏。
江来点头答应,开始着手去买票。
南烟开始结算店面两个员工的工资,两个人分头行动。
两个人都很着急,彼此心照不宣,好像晚一步就走不了了一样。
最终,在汽车站,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几个便衣在车站把他们拦截了,江来被他们带走了。
江来被带走时,一直再喊。
“南烟,你别管我?别为了我妥协,别为了放弃你自己。”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不该那么冲动,不该给霍北冥威胁南烟的机会。
冬儿吓得一直哭,哭着喊:“江来叔叔,我要江来叔叔。”
南烟抱着冬儿,拉着其中一个负责人急切的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涉嫌故意伤人,想帮他你还是联系一下受害人,争取求得对方的原谅,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坐牢。”
坐牢!
两个字像钉子狠狠钉在南烟的脑子里,血淋淋的回忆在脑子里绽放。
不行,江来不能坐牢。
霍北冥已经毁了一个南烟,她再不能让他毁掉江来。
南烟抱着冬儿,在人流熙熙攘攘踉跄前行,受伤的手血渍早已渗透雪白的纱布。
出现在靖园门口时,天已近黄昏。
残阳染红白云,靖园梧桐树下霍北冥,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玉树临风,清俊无双,恍若隔世。
她知道,这次她进去了,或许永远就关在这个笼子里了。
“我说过,你会自己回来求我的。”
“放了江来,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南烟牵着冬儿,隔着大铁门看着他。
语气冰冷,眼神如刀。
“为了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哪怕要你一辈子留在霍家守寡?”
“是,只要你放过他,从今以后我就留在霍家守一辈子的寡。”
南烟语气坚定,表情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霍北冥冷笑,让人打开铁门。
南烟牵着冬儿,站在门口。
冬儿一脸彷徨,紧紧攥着南烟的手,躲在南烟的身后。
霍北冥决然冰冷的站在那儿,没有往前走一步,冷漠的眼神就那样冰冷的看着她。
看着她一步一步想他走来。
他欠霍靖西的,他还了。
南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南烟迈进靖园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心里早已被刀扎的稀烂如泥。
可是她没有退路,江来不能坐牢。
他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南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劫数。
这个劫数,南烟亲自替他了断了。
她不该贪心,不该眷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江来,对不起。
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幸福。
“欢迎少奶奶回家。”
今早那个芳姨刺耳的叫声,像刀子割着南烟的耳朵。
少奶奶三个字是对南烟最大的讽刺,五年前没躲掉,五年后还是没有躲掉。
她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把冬儿交到了芳姨的手里。
“芳姨,带小姐去看看她的房间,她有点儿饿了,给她准备吃的。”
“是,少奶奶放心,我这就去办。”
芳姨满脸欢喜的把冬儿带走,轻声细语的哄着冬儿。
冬儿跟着芳姨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回头看南烟。
小小的年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再住在江来叔叔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江来叔叔在一起。
可是他没问,不敢问。
她不敢吵,不敢闹。
因为那样妈妈就会不开心,就会难过。
她不想让妈妈难过,只能乖乖的跟着芳姨走。
客厅就剩下霍北冥和南烟两个人,早上走的太过匆忙没有发现个霍北冥脸上挂着彩。
现在看到,才知道他原来早就别有用心。
“我人在这儿了,可以放人了吗?”
南烟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咬着后槽牙问着。
霍北冥抿唇凉凉的笑了笑,把桌面上的协议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是个生意人,做任何事情要是没有个协议,把这个签了,人马上就放。”
协议?
南烟冷冷的勾了勾唇,打开协议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拿着笔在最后的签名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锋劲秀,干净利落。
就像从前的南烟一样,洒脱不羁,自信飞扬。
“你都不看看内容,不怕我把你卖了?”
“放人!”
南烟冷硬的催促着,对她来说这里面写着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
“南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霍先生觊觎的,有的只有自由和这条命。这些我都不要了,我只要江来自由。”
“你爱上他了?”
霍北冥倾城无双的俊容凝结成霜,眼神的狠厉如暴风来袭。
南烟不屑的勾了勾唇:“霍先生,你可以囚禁的了我的人,却囚禁不了我的心,我想爱上谁你管不着。”
“呵,爱?好,你爱谁我就摧毁谁,我倒要看看有多少男人肯为了南烟奋不顾身。”
霍北冥笑的阴险,眸底的旋风卷着刀子扫过南烟的脸庞。
“好呀,三个月而已。”南烟冷笑的说着,丢下笔起身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看霍北冥一眼,没有歇斯底里的催他放江来出来,也没有再跟他唇枪舌战。
霍北冥不明白她说的三个月是什么意思,可是莫名的心里觉得一阵一阵发慌。
三个月,冬儿只有三个月了。
是冬儿的最后历程也是南烟的最后历程,冬儿生,她陪着,冬儿死,她也愿意陪着。
南烟走后,他打了个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江来就被放出来了。
江来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南烟打电话,南烟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久才接起来。
“喂-”
“南烟,你在哪儿?”
“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记挂我。”
“他逼你了是不是?南烟,他又逼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
江来的声音难得的如此顺畅,可是身子却是凉的,血是凉的。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琇書網
“没有,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觉得太累了。在霍家呆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还是少奶奶,什么都不用干,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冬儿。三个月嘛,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南烟,我也可以。”
江来的声音带着痛苦哭腔,南烟听得出来。
她知道,他可以。
可是,她不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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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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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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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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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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