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媛一碰到床,小手便紧张的拽住她的衣领:“妈妈……不要走……”
听到这声可怜兮兮的叫唤,冷芜爱的心脏几乎要裂开。
她知道宋媛媛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叫她的亲妈,可这一声“妈妈”还是莫名唤起了冷芜爱内心里的爱意。
冷芜爱坐在床边,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媛媛,你还好吧?”
宋媛媛一直闭着眼睛,半昏半醒,嘴里兀然地吐出一句:“我不是野种……不要扔我的药……”
听到这话,冷芜爱大惑不解,谁骂宋媛媛是野种?又是谁扔了她的药?
冷芜爱本想问个明白,却看到宋媛媛已经在枕头上熟睡了过去。
冷芜爱深深蹙眉,这件事就像一颗大石头,悬在她的心头上,久久放不下来。
她去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给宋媛媛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一直守在床边。
宋媛媛好像有了阴影似的,时不时在睡梦中抽搐一下,看上去挺遭罪的。
直到天黑,沈亦城方才到家。
他见宋媛媛的客房里一直亮着灯,于是上来看看,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冷芜爱像块石雕似的守在她床边。
“怎么回事?媛媛怎么了?”
宋媛媛脸色很差,沈亦城不由得紧张起来。
冷芜爱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然后她起身把他推到走廊,还顺手把房门关上。
“媛媛的哮喘又发作了,药瓶还滚到了沙发底下,她手短,抓不着,差一点就……”
冷芜爱说到这里,心有余悸,要是她晚个5分钟到家,宋媛媛恐怕活不成了。
沈亦城一听,当即暴怒:“我昨天就说了,让你今天别去上班,好好在家里陪着媛媛!”
冷芜爱顿时不服气:“你不也抛下媛媛去公司了吗?凭什么只说我一个?”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手里掌管着上百亿的资产,我的一个小动作就能牵引N市的金融命脉,有些事,我必须亲临公司解决,不然损失可就大了,而你呢?只是一个打杂的副店长而已,就算店里少了你,也一样运转,你去不去有什么区别?”
沈亦城咄咄逼人起来。
冷芜爱瞪着他:“沈亦城,你说话要有良心,我去当这个副店长,还不是被你给逼的?!你比我晚出门,你去公司之前,怎么就不安排人来照顾一下媛媛?”
说到这里,沈亦城才反应过来:“我明明让管家照顾她的……”
正门那边传来动静,沈亦城和冷芜爱都默契的走下楼去。
只见管家手里抱着一只食品恒温箱,正从大门外走进来。
“你去哪里了?”沈亦城一声厉喝。
管家吓得站直了身体:“少爷?你回来了?我去码头买海鲜了。”
沈亦城阴沉沉的看着他,直把管家看的一身冷汗。
“买个海鲜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去码头?你就不会交给女佣去做?”
“少爷,你忘了,今天是女佣们的休假日,家里就我一个人照料琐事。”
沈亦城眉头倒竖:“明知道家里就你一个照料,那你还跑出去!!我让你照顾好媛媛,你全当耳边风!”
“那丫头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媛媛哮喘病发,差点没撑过去。”
管家大惊失色:“那小丫头在我出门前明明好好的……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我确实不该走开的!”
管家不断的鞠躬道歉,一张老脸上全是深深的愧疚。
“我要你这种废材干什么!现在就给我收拾包袱走人!”沈亦城直接下了逐客令。
管家一听,不禁老泪纵横。
他伺候沈家将近三代人,大半辈子都奉献在这个家里,沈亦城居然为了一个外来的小姑娘辞退他,不免有些薄情寡义。
沈亦城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管家知道跟他犟下去绝无好处,最终只能认命,默默的转身离开。
冷芜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不由得叫住管家:“慢着,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去码头那边买海鲜,超市里不能买吗?”
管家回过头来,恭敬回答:“超市卖的都是急冻的,二小姐只喜欢吃新鲜的,所以我去码头的海鲜市场逛了逛。”
冷芜爱朝他走近一步,表情整个严肃起来:“难道说,是沈曼珠让你出门买海鲜的?”m.χIùmЬ.CǒM
管家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回答她这个疑问。
沈亦城眯眼:“你照直说。”
管家只好老实回答:“二小姐今天突发奇想,说晚上想吃现抓的海鲜,所以她打发我去码头挑些新鲜的海鲜回来。”
冷芜爱逼问:“然后你就留她跟宋媛媛单独在家?”
“是……”管家低下了头。
“沈曼珠现在在哪里?”冷芜爱追问。
“我也不知道,我这才刚回来……”管家答不上来。
沈亦城走过来,语气里明显多了不悦:“冷芜爱,你盘问我妹妹的下落是什么意思?”
巧了,沈亦城话音刚落,沈曼珠便从楼上走下来,身上穿着睡衣,脖子上带着耳机。
冷芜爱当即堵在她面前:“原来你在家!媛媛在书房里病发了,你不知道吗?”
沈曼珠双手抱胸:“我一直带着耳机在房里打游戏,我不知道房间外面发生什么事。”
冷芜爱想起孩子在床上说的梦话,忍不住握紧拳头:“你确定你一整天都没跟孩子说过话?”
沈曼珠冷哼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是那丫头自己不小心把药瓶掉进沙发底下的,这还能怨我吗?”
冷芜爱身体一震:“我根本就没有提及药瓶的事,你要是真的没出过房门,没看见媛媛发病,你又怎会知道她的药瓶滚进了沙发底下?”
眼看自己不慎说漏了嘴,沈曼珠瞬间变脸:“我渴了,要去厨房喝水,你别挡着路。”
沈亦城走前一步,眼神变得严厉起来:“曼曼,媛媛病发一事真的与你无关?”
“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曼珠坚持这么说着。
冷芜爱咬咬牙,绕到她面前,愤怒的直视着她:“你看见媛媛倒地上了,你却袖手旁观,只顾着回房打游戏?!”
“我说了我没看见!”沈曼珠同样回瞪着她。
“可你刚才承认了药瓶的事。”
“我承认什么了我?”沈曼珠朝冷芜爱走前一步:“你不就是个秘书,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质问我?你算老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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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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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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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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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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