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城拧着眉头,安静的承受着她这雨点般的小拳头。
冷芜爱越打越用力:“你这个坏人!你怎么不去死!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你害的!”
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她已经回到国外,继续过她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沈亦城的耐心耗空,眼神一凛,猛地抓住她的双手,把她重重的按倒在床垫上。
“你怎么不说是你害了我?!”
他把她双手死死的压在耳边,不容她动弹半分。
“我害你什么了!!”她几近声嘶力竭。
沈亦城收紧她的手腕,眸中倒映着她因痛苦而绞拧的五官,她害他什么了,她好意思质问?
一年前,他在家门口捡到一份孕检报告,在那一刻,他才得知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孩子。
从此,他茶饭不思的踏上了找孩子的道路,好不容易寻到了她的下落,赶过去一看,却发现她把孩子给弄丢了。
他当时绝望得都快疯了,恨不得捶墙泄愤,他平时在她面前表现的从容惬意,只是伪装他心里的难受罢了。
一想到他的亲生骨肉至今流落在外,他便心如刀绞。
那孩子可能在人贩子手里受尽虐待,甚至可能已经死了,这让他怎么睡得着觉,而她居然还反问他,她害了他什么。
她害他失去了做父亲的体验,他害他从此无法心安理得的快乐!这还不够吗!
“冷芜爱,你记住,你始终欠我一个孩子,你一天不还给我,我此生都不会放过你!”
“你又拿那个孩子说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睡过你,我现在后悔极了!我当时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去你房里!”
沈亦城被她说的暴怒不已,他有那么不堪吗?!
外面有多少人巴望着想睡他,可他从未给过那些女人机会!
冷芜爱不仅不识好歹,还有眼无珠!这世上能有几个沈亦城?到了她手里,她也不懂好好珍惜。
男人狠狠压住她的嘴唇,冷芜爱拼命挣扎起来。
“唔……住手……”
他凶猛如兽,势不可挡,像洪水将她淹没。
冷芜爱在他面前发出无助的哭泣,“放开我!放开我!”
他偏不放!
他那明亮的黑眸逐渐迷醉,从上而下的扫荡着她那美丽的容颜,眸色里跳动着无数的火热。
冷芜爱长得很漂亮,然而她自己不知道。
她完全抵抗不能,小手无助地揪紧身下的床单。
沈亦城紧抿着薄唇,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她越怕他,他的兴致越是水涨船高。
管家拿着冰袋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慌忙倒退出去,立即轻轻把门关上。
……
夜深了,蒋宁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身影显得很冷清。
他看着手上的贺卡,是冷芜爱在店里写给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不分离”。
字迹歪斜,但是仍能看出清秀的痕迹,每一个笔划都显示着她那纤细敏感的心灵。
他记得这话是冷芜爱小时候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她当时特别喜欢,就把这话默记在了心里。
她无意间跟他提过,以后要是印结婚请柬,就把这句话印在封面上。
没想到今时今日,她会把这话白送给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是否说明她不再相信这句话了?
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永不分离,她都不信了,所以她才能若无其事的把这句话写在贺卡上。
因为蒋宁的辜负,冷芜爱被迫成熟了。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刺,不由得怀念起冷芜爱最青涩可口的年龄,当时两人都还在念书,不懂人事,他有时想抱抱她,还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而她能做到的最大尺度就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胸口,他则喜欢把鼻尖埋入她的发丝间,那股清甜芬芳的少女气息,他永远记得。
可惜,这些都不属于他了。
他的表情冷峻了下去,如果不是为了拯救家族危机,冷芜爱早已是他的妻子。
厉清秋从门外走了进来,蒋宁赶紧把贺卡藏进抽屉。
厉清秋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表盒子:“你到底还是买了?”
蒋宁说:“这对手表实际上是妈挑中的,你说不要就不要,这多伤妈的心。”
他这话只是借口,他才不在乎厉母的想法。
但厉清秋还是信了他的说辞,走过去,坐入他怀中,双臂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几乎黏在他身上。
她穿着半透明的睡裙,非常的妖魅,可他连看她一眼的冲动都没有。
厉清秋委屈起来:“我知道冷芜爱是你前女友,所以我才激动起来的。”
说到这里,她眯起眼睛,眸色阴暗的看着他:“宁哥哥,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背着我偷腥,我就让我爸立即撤资,到那时候,你的蒋氏企业在商界可就站不稳了。”
蒋宁挤出一个笑容:“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偷腥过?”
他还不知道他和冷芜爱在医院偶遇的事,已经被厉清秋发现了,而且厉清秋还跑去医院打了冷芜爱一顿。
厉清秋捏了捏他的鼻子:“做我厉家的上门女婿,你可得老实点,不然有的是人想替代你的位置。抱我上床睡觉。”
蒋宁眼神里闪过一缕自尊刺痛的神色,但他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横抱起她。
回到房里,她迫不及待的把他拽到床上,狠狠与他拥吻着。
蒋宁心生抗拒,但是没有把她推开。
手心经过她那细腻的肌肤,可脑海里浮起的,却全是冷芜爱的脸。
……
冷芜爱沉沉的睡着,秀发遮盖了半张小脸,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红色的嘴唇,在她的清纯之中增添了一丝致命的妩媚,充满了引诱。
她的眼尾带着几道干凅的泪痕,一副筋疲力尽的睡相。
沈亦城穿上衬衫,静默起身,独自去厨房冰箱拿来冰袋,小心地敷在她的脚上。
冷芜爱在睡梦中微微皱眉,但是并未苏醒,她太累了。
他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近乎半夜才停。
沈亦城暗暗自责:自己这次又没忍住。
他明知道逼迫她只会惹她厌烦,但他控制不住,一看到她眼神里的抗拒,他就迫切的想去征服她。
外面所有的女人都想得到他,凭什么只有冷芜爱如此的排斥他,若她真心厌恶他,五年前为什么要爬上他的床。
她把他的人生搅乱,然后就这么撒手不管,她未免太不负责任!
放好冰袋之后,他淡然看了她一眼,接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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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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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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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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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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