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香……?”
话还没说完,宁君兰也闻到了奇异之香,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北,一起站起来。
上有天,下有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天地之间,只有宁君兰和小北相互依靠。
他们走了一夜,都没找到一个活人。
黄土堆成的大地,干干净净,无一丝杂物。
“小北,我们有救了!”
“你不是饿晕了头吧?”
“傻瓜。”
宁君兰宠溺拿下小北探向自己额头的小手,刮着她的鼻子,笑道。
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会跟她说,这不是害她空欢喜一场吗?
好在,有她在。
与宁君兰和小北的处境不一样的是,曹小狼和铁二蛤是自愿进来的,他们也知道出去的法子,却就是想赖着不出去。
外面再好,也没有这地方清静,仅有他二人矣。
曹小狼抱着书卷,在那儿看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正是他看书看得太投入,以致于他还没闻到奇异之香。
而在他的身旁,是头枕着木桩子睡大觉,呼噜声打得震山响的铁二蛤。
“香……香……好香啊!”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采之……采?”
“又香,又臭……?”
“我去,你给老子醒来!”
曹小狼的左脚脚趾,隔着鞋袜,都被睡得正香的铁二蛤狠咬一口,疼得他拿着心爱的书卷,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猛砸铁二蛤的脑袋。
这孙子嘿,他身上的什么地方没被他咬过?
回回都这样,只要他跟睡着觉的铁二蛤同处一室,他都免不了吃点亏!
“又打我!”
“打你?我还要砸死你,你个王八蛋,又咬老子!”
“我咬你?哈哈,我刚在梦里边,明明咬的是一香喷喷的猪蹄!那香味儿,呃……!”
说得来劲儿,铁二蛤正要好好的跟兄弟掰扯掰扯,自己梦里啃到嘴里的猪蹄有多么香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味儿。
他跳起身来,猫在曹小狼的左右,嗅来嗅去。
没可能!
这龟儿子成日套着密不透风的斗篷,把自己捂在里边,透不出汗味,他人不臭就是万幸,哪儿能是香的?
“兄弟,我看我不得不跟你再强调一遍,你兄弟我喜欢女人!”
“嗯,我也喜欢女人!”
铁二蛤没听懂这话儿,想这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
难不成,还会有男人喜欢不是女人的存在?
被铁二蛤这智商怼得无话可说的曹小狼,明智的扔下这事儿,绝口不提。
香?
他也闻了闻自己的双手,是有点墨香。
不,不对!
还有一种香味,很奇特的香味。
在他的记忆深处,曾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
光影一现,牌之力带来的力量波动,震得猝不及防的安宁,险些摔飞出去。
“小姐姐!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北。哦,是他救我出来。”
小北还没扑入安宁的怀抱,余光已留意到君朗搁置在安宁身后的手。
这人当着她的面,竟还敢动她未来二嫂?
不等小北动怒挽袖,她人已经被安宁拉到一边去。
“小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
“我这不是在闹,是想给你找回场子!要不,他还以为你是我们家不受重视的人,想欺负就欺负……?”
安宁默不作声的侧过脸去,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可不就是个累赘吗?
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北王的亲女儿,对外称是干女儿。
可谁也不是傻子,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孩子就算在双情谷拥有再高的地位,贵为北王的大北公主,那也改变不了她……她骨子里的血跟王家没一点关系。
这也是安宁懂事以来的痛,她没有家人。
小北自知失言,想宽慰小姐姐,又想不出一句好话。
“你要实在喜欢他,那我……我也只能认了!”
说着,行事果断的小北,跑到君朗的面前,道:“我可以把小姐姐让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欺负小姐姐!不然,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定拿命诛杀你!”
“我不欺负她,那她又怎么给我生孩子?”
这话是君朗做出的回答,可他不是对着小北说,而是以热切的目光,钉在安宁的身上。
好似,他这么一看,能把安宁整个人都收进自己的眼睛里,将她彻底看透。
“君兄,做一个文明人。”
“嗯,我是个讲文明的男人!”
“……!”
宁君兰拿扇子遮挡自己的嘴,尽可能的逼自己不要急躁,有伤斯文。
有的人没救了,那就是没救了,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事!
看,他的标准微笑,是不是特别有儒雅又纯洁?
小北觉着尴尬又好笑的拍了拍宁君兰的墨竹扇面,道:“还不走?”
“呃,走……这就走!”
是他摆的造型,不够帅气吗?
宁君兰四人才刚离开群山,紧跟着破传送阵出来的人,是老笼。
灰头土脸的老笼,佝偻着身子,仿佛一夜之间,他人就已经老了十几岁。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去的是什么破地方?
不要说是半块玉石,就是毫无价值的石头,他也没挖到一块半块!
“老板,我的人去哪了?”
喝醉酒的夏小籽,睡了有一天一夜,到了中午,她才缓过来。
她一醒来,就想找到马小路。
素面朝天的夏小籽,不施粉黛,有纯天然之美。
况她的眉宇之间,自带一种凌驾一切的英气,震慑人心。
客栈老板不觉的呆了呆,弯腰道:“老朽未曾看见那位公子出去,许是到后厨去,给小姐您熬粥去了吧?要不,老朽帮您去找找看?”
“不必了!你若看到他,就让他在大堂坐着等我。”
“哎!”
没能找到马小路,夏小籽的心里多少有点心浮气躁。
却又因客栈老板的呆样,让她的心情大好,摸着自己的脸回房。
等她重新拾掇拾掇自己,定能艳冠群芳,无人能敌。
“老板,这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
“哎哟,是两位……是四位贵客回来了,请到楼上房间去歇息。”
安宁拉住小北的手,不让她再敲柜台。
正值中午,店里应该有不少的客人在午睡,他们的动静还是不要太大,以免吵到别人休息。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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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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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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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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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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