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劲松震怒,当即右手舞剑,左手摇铃铛,一时间狂风大作。
“起!”
白劲松一剑捅穿厚厚的纸钱,闭上了眼睛,执剑指天,口中念念有词。
天空诡异的昏暗起来,乌云迅速聚集。
白劲松剑上的纸钱纷纷自燃,被狂风卷起,扶摇九天。
祭雷公、拜风母!
白劲松这是使出看家本领了!
一时间,雷声滚滚,闪电在云层中穿梭,阵势骇人!
白劲松得意的望向山顶,等待山主回心转意。
“唉……”
等来的却是一声很无聊的叹息声,仿佛嫌白劲松搞出来的动静太小了,白让他期待了。
紧接着,就因为这轻轻一声叹息,天雷滚滚的异象,消失了!
白劲松还保持着抬手问天的姿势,尴尬的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朝天揪,看起来才一两岁的小男童,蹦蹦跳跳的从山林里跑了出来。
还有戏!
白劲松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冥币,笑眯眯递给男童:“小娃娃,去给山主说说好话,老夫是真心拜访,要是嫌礼物太轻的话,我往后再送啊!”
“叫谁小娃娃呢?”抠脚大汉的粗狂嗓音。
迎着白劲松惊慌的表情,小娃娃迎风就胀,转眼间成了个青面獠牙,头比肚子大、只有一只眼睛的怪物,足有三米多高!
山精!
“老子给曾孙子过两百岁生日的时候,你特娘还猫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在白劲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山精扛起案桌,一把扔进了大江里。
掀桌子!
白劲松又惊又怒,不甘心的重新起阵,不惜献祭两年寿命给雷公风母,也要挽回颜面。
“轰!”
一股阴风从山中拍出来,当场就把白劲松打飞到了桥上,满口冒血。
仰头看去,还哪儿有乌云,连白云都没了,晴空如洗;
原本被卷到天上的那些纸钱,也系数化为灰烬坠落下来,就像火山灰一样。
雷公风母,把献祭品退回来了!
这归妹山主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雷公风母都忌惮他!
白劲松惊魂失魄,屁滚尿流、拔腿就溜。
“对不起!打搅了、打搅了!”
“你个老屁股,还敢恐吓我们帝尊?就算把你家师祖从坟里扒出来,也要被你愚蠢的行为再活活吓死一次!”
山精不耐烦的扣着河马似的鼻孔,然后摘掉了泥娃娃上的封咒,把两个哇哇嚎哭的鬼婴拎了出来。
“谁家孩子丢了啊?”
“我的!”
“是我的!!!”
原本平静无澜的山岭,瞬间阴气暴窜,无数阴魂山呼海啸般的扑了下来,在路上就开始互相撕扯吞吃了,争先恐后!
“黄小瓜,你十五岁就死了,你特娘哪来的孩子?”
“老刘啊老刘,你活着的时候,亲生女儿都被你卖给青楼换福寿膏了,你特娘有什么脸面跑来领孩子,信不信老子吃了你?滚蛋!”
山精挑来拣去,最后把孩子交给了两个女鬼。
她们都血肉模糊,一个似乎是被烧死的,另一个被砍掉了半个脑袋。
但完好的那半边脸上,满是慈祥的母爱,激动落泪。
山精挠挠头道:“叶小倩,胡春兰,你俩好像都是为了保护孩子,被土匪、被财主杀了,这俩小东西就交给你们管吧,正好能化解你们的执念。说不定一两年后就能超生了。”
“但帝尊有令,一周后地藏王就会来领孩子去投胎了,到时候不管你们多不舍得,都不能死缠烂打。”
两个女鬼闪过不舍的神情,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逗弄着孩子,在百鬼与山精的簇拥下,渐渐消失了。
岸边的我们,都感到无比惊讶。
都说归妹山邪煞肆虐两千年,害死了无数人,可这归妹山山主,却怎是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
莫非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它不是邪魔厉鬼,而是一位陨落于此的神祗?xǐυmь.℃òm
不管怎么说,白劲松的败退,让众人彻底失去了信心。
白劲松丝毫不感到难堪,反而抬高嗓门义正言辞道:“归妹山不愧是上千年的禁地,山中妖邪根本不是我们能镇压的了的,我身为古文化协会前任主席、老前辈,岂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些晚辈一时冲动,白白弄死?都快点回去吧。”
这不是拆台吗?
童苟急忙跑过来阻拦。
白劲松却笑容满面的挽住了童苟:“亲家公啊,我虽然没能帮上你的忙,可我帮你试出了天意啊,天意就是让你女儿跟我孙子成婚,所以才注定没人能在这次大会中胜出,难道你还不懂吗?”
貌似有点道理,可是……
不等童苟反对,白劲松就搭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童苟面色越来越红润,一个劲点头。
众人见状,知道没戏了,纷纷意兴阑珊的散开。
童梦瑶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眼神有些悲伤与无奈。
她拿出手机,想通知马大红尽快带妙妙离开,她会回到白家承担一切,哪怕是死……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直接挺身而出:“等等!”
“大名鼎鼎的白大师,原来也不过如此,但你自己无能,也没必要稍带上别人吧?“
白劲松饶感意外的回过头来,冷哼一声:“意思是,你也想试试?”
“不是试。”我冷毅道:“我跟梦瑶命中注定在一起,不管是你,还是这座邪山,或是以后的千万万万重山,都阻挡不了我们!”
梦瑶在后面望着我,眼泪从面纱上滑下。
白劲松瞧不起我,冷笑连连:“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连我白劲松都奈何不了山上的邪物,就凭你?”
我淡漠一笑:“名气屁都不是,您今天倒是应证了这一点。”
周围顿时唏嘘声一片。
有人觉得我狂妄,有人欣赏我有血性,更多人则单纯是看热闹。
自打白劲松三十年前当选古文化协会主席后,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白劲松说话了。
白劲松也气得不轻,指着我的鼻子:“你……”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推开白劲松,一步步向铁索桥走去,留下淡漠的承诺:“且看我凌霄子,镇邪魔、踏邪山,屠魔证道!”
“凌霄子?就凭你一个野狐禅,也配得上如此义气干云的道号?自封的吧?”白劲松不屑讥笑:“你今天要真能成事儿,老夫当场就把这整条江的水都喝了,在肚子里养鱼!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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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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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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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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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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