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还在敲着,滴滴答答。
听着雨滴劈哩叭啦有节奏的拍打着窗户的声音,二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夏星辰突然正色,问道:“我们都是来自那个地方吗?”
姬月:“......是啊,都来自一个寒冷,没有光亮的地方......”
“那里,是怎样的?”夏星辰打断了姬月,“极寒之地,真的黑暗无边连一束光都没有吗,就像我们先前进的鬼域那般?!”
......不,比那还要不如。
姬月似是在回忆,她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雨滴。
夜黑蒙蒙的,狂风在空中不停地刮着,雨沥沥地一直在下。
“黄泉深处,极寒之地.......那是连鬼魂都待不下去的地方,偶尔会有几个幽魂被押解到那......最终都因熬不下去,最后选择灰飞烟灭!”
一个连鬼都宁愿不为鬼的地方,要怎么描述,她找不到词!
夏星辰原本觉得没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姬月这么一说,他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那种原本熟悉的陌生感突然袭来。
他现在几乎只是想一想,就能觉得自己就置身在那处地里。
但夏星辰沉默了片刻,终究却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但之前我们一直在那生存......最后才出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逃的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姬月见他即使忘记了所有的事依然如此乐观,不禁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从万物有灵时,一直到如今。
沧海桑田已经变换了不知多少次,他每一世都能找到她。
而她,依然坚守着一个当事人都已经忘了的承诺,就好像她的出世都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活。wWW.ΧìǔΜЬ.CǒΜ
可即便是这样,她,他们,都亦无怨无悔!
夏星辰不再吭声,他把那半枚铜钱攥紧在手里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大概是外面下着雨的原因,他的心里有点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姬月以为他就那么站着睡着了,夏星辰才低低地问:“你现在的能力,全都觉醒了吗?”
“还没。”
姬月垂下眼,沉沉的目光透过不太光亮的地板,不知道回想了多久远的过去。
“我这阵子在忙,但不会轻易猎杀,不管是生人还是死魂。”她突然说道。
夏星辰摸了摸鼻子,他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什么,那你一个人自己注意安全!”
他们没再继续交谈,天即将破晓,淅淅沥沥的小雨才停下,贩早点的小摊开始冒出香味......
夏星辰回到房间,姜柏此时已不在房间内,房间里早已不见人影了。
不知道这小孩最近怎么回事,是哪里受了刺激,突然变得无比地勤奋了起来。
每天深夜十二点才上楼休息,第二天天没破晓便起床了。
夏星辰在楼梯口碰到过几次,警告他小孩要有充足的睡眠才会长高,他含糊不清的回了句知道了,留了个潇洒的背影便出门不见人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的桌上都会出现一份美味的早餐。
夏星辰离开后许久,姬月才哑声呢喃道:“多少年了?”
她没立即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慢慢在回想,良久之后她才哑声说道:“快整整一千年了。”
她话音没落,突然伸手从腰间里摸出了一块漆黑的木牌。
她没动,只是抬抬手,把木牌在眼前晃了晃。
脑海深处立即闪现一个稚嫩的脸庞,与她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姬月捏着木牌的手指用力得泛了青,手背上露出的青筋说不出的狰狞。
然后她立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刚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姜柏。
她头也不回地朝立住让路的姜柏喊话道:“小姜柏,姐姐搞事业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看好你哥。”
姜柏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尴尬有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
但心里却在复诽议道:“我看他?我也得看得住他啊......”
说完不禁摇头,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夏星辰没第一时间收好铜钱,而是来到了窗前看着姬月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把铜钱攥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突然生出股悸动的情绪,下一刻,他想了起来:“荷包?”
这些日子他瞒着所有人,在仅剩的手札及书架里找关于荷包的资料。
但是除了它是一个能装东西的荷包,以及一些香料的记载外,他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荷包的图形就是他偶然在书架上扫件的其中一本书上记载的。
荷包的前身叫“荷囊”。
荷者,负荷;囊者,袋也。所谓“荷囊”,即用来盛放零星细物的小袋,后发展为爱情信物。
黄泉下面有什么东西用得上荷包?
不......荷包和铜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姬月会对铜钱如此熟悉却只字不提荷包?
夏星辰不确定荷包是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样,踌躇了片刻,他把荷包拿了出来。
小心翼翼去掉外面包裹着的红布和符纸,然后把手里的半边铜钱放入了荷包里。
在拉起荷包封口线的那一下,铜钱似乎被擦拭了一下,露出一道金黄色的亮光,但夏星辰没注意到,错过了。
此次面对荷包的时候,他却不知怎么的,有种有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似乎有什么正好踩在他心里每种呼之欲出的节拍上......却迟迟不明朗。
他看着手中的荷包,忽然踌躇。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后悔把铜钱放进荷包里了。
然而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没打开荷包,把铜钱从荷包里拿出来。
他甩开脑袋,把此刻冒出来的所有想法统统都丢弃掉。
然后重新用红布把荷包包裹好,又拿了张新的符箓贴在了红布上,做好一切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保险箱里。
只是当他关上门的时候,却没见到,刚刚新贴的符箓此刻正在慢慢**,连纸灰都没剩下。
荷包里的铜钱开始发生变化......先是变得程光瓦亮,随后慢慢地变得通红。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铜钱才慢慢恢复最初锈迹斑斑的模样。
“咔哒”一声。
漆黑厚重的门板有了松动的迹象,漆黑的石板缓缓往后拉开,露出一条小缝,里面一丝光也没有。
随着缝隙的出现,一道光亮透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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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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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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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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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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