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苦恼的拿出药材,“我只能配到这里了,有一味药材理论上倒是能用,但它却与其中安神补体的药材有所冲突,我担心幽蓝如今受不住。”
那药材配的好了便是救命良药,不好了那便是夺命的虎狼之药,她这手下没个分寸,确实有些犹豫。
红旭拿过她的药方仔细看了几遍,面上也严肃了很多。
夏梨的思虑确实有所道理,就算交给他去办,他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你的意思如何?”红旭和夏梨研究了半天,后又拿着药方对幽蓝招招手,没得他们在这儿发愁,幽蓝在一旁悠闲的坐着看戏吧?
幽蓝无趣的坐在一边,听他们问话,只抬了抬眸子,“我听你们的便是。”
他对着并没有那两人精通,何必去插上一脚呢?
红旭无奈的看他一眼,药方上满是被勾勾画画的痕迹,“那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啊,这个东西弄不好可是要命的。”
“我知晓了。”幽蓝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对此,夏梨抿了抿唇,重新埋首于案桌上,期望能找出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倒是红旭奇怪的打量了他一圈。
之前他虽与幽蓝的关系确实不错,但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他们都是知道分寸的人,也就没有往下仔细问过,所以他除了知道些皮毛之外,竟然对幽蓝是一窍不通。
两人商议了良久,直到午时将近,红旭才拿着药方松了口气,这个比起起初的那个来说,见效肯定是慢了些,但好歹胜在安全,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就是夏梨的那一手银针都能保得住幽蓝的命。
“抓紧用饭,之后你便开始泡药浴吧,这次我帮忙配合着施针。”红旭走到床边,随手抽出一个柜子,小心的从里面拿出了一盒银针,崭新崭新的模样,看的夏梨很是欢喜。
午膳过后,夏梨一如既往的点燃了一柱香后便静静地守在了院子里。
这不同以往,红旭的施针能保证药效更好的发挥作用,期间是绝对不能分神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扎错什么地方了,这可是要命的!
房中,红旭深吸口气,看着他慢悠悠的踏进木桶的模样,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是我们看病还是你看病?”
怎么现在紧张的人反了?
幽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盘腿坐在了木桶中,水刚刚好淹没他的脊背。
待两刻钟过去,红旭立马抽出银针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从水中微微起身,露出白皙的后背,随后静心凝神,一针就这么扎了下去。
幽蓝的身子一抖,随即紧紧的咬住了下唇,一声痛苦的呜咽从他的嘴中逸了出来。
这泡药浴本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更别说在加上这针灸了,若不是幽蓝坚强的话,恐怕这会儿早就倒在水里一动不动了。
不光是他,红旭也流了不少的汗他眉头紧锁,随手拿了条木塞塞进了他的嘴里,“痛就咬这个。”
免得这伤还没治好呢,人倒是先咬舌自尽了。
有了东西咬着,幽蓝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些,他脸色苍白,几乎没有力气回话。
直到夏梨敲响木门时,红旭才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的扶着他出了木桶,“感觉如何?”
幽蓝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靠着他的力气歪在了一边的塌上,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次比起第一次来说,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红旭的每一根针仿佛是盐撒在皮开肉绽的伤口处一般,疼的人发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手微微颤抖着收拾了下衣袍,“我没事了,出去吧。”
夏梨还在院子里守着呢,估计还在忧心。
对此,红旭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推了回去,数落的话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大堆。
“知不知道你如今什么情况就敢往外跑,知道自己有病还不好好歇着,天天操那份心做什么!”
话说完,他看着幽蓝目瞪口呆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忍不住拍了拍嘴,缓和道。
“你放心在这儿养伤,等好些了再出去,我已经与夏梨都交代过了。”
幽蓝还没恢复过来,腿脚酸软毫无力气,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红旭见他还算听话,这才满意的拿了条毯子过来帮他搭上拍拍手出去找夏梨商谈下一步举动了。
他们这边还算安逸,楚明澈那边却几乎要掀开了锅。
也不知是谁将林闵越的身份捅到了陈英飒面前,这会儿正跟他捣乱呢?
楚明澈看着面前的人,脸越来越黑,最终手中毛笔直勾勾的冲着陈英飒飞了过去。
他慢悠悠的拍了拍手,微微一笑,“说完了吗?”
陈英飒勉强躲过了这根毛笔,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慌,楚明澈不能动他,最起码现在不能。
“臣本也不想说这件事,但林闵越的身份太过敏感,将军怎么能独自一人决定呢?”
安思明一如既往的摇着他的折扇,闻言不屑的哼了声,“陈英飒,咱们谁不知道谁啊,你以为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不知道?”
既然陈英飒身份特殊,楚明澈顾忌着楚之焕不好开口,那不如就让他来。
不奚落的陈英飒抬不起头来,他跟陈英飒姓。
闻言,楚明澈着实觉得好笑,却也只能忍着笑处理公文。xǐυmь.℃òm
陈英飒向来看不惯安思明,更别提他这会儿跟自己添堵了,那话更是没个把门。
“安思明,你得意什么,不就是盘上了王爷吗?”
“陈公子,慎言!”楚明澈抬头冷冷的注视着他。
他是不想轻易与陈英飒动手,但却不代表他要一直容忍这陈英飒。
陈英飒憋了口气,明白自己刚才是冒失了,只得乖乖跪下请罪,不管怎么样,楚明澈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待请罪过后,陈英飒仍旧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想想,楚明澈悄无声息的将林闵越放跑了,这是多大的罪名?
就算楚明澈是王爷又能如何,这要是一个投敌叛国的帽子扣下来,想来这个铁帽子王,他可就坐不稳了。
楚明澈没了耐性,他冷冷的看着陈英飒,“如今主帅的人是本将军,该如何处理军务也是本将军的事儿,怎么,陈公子这是要插上一脚了?”
先前陈英飒抢占旁人军功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算账,如今这人倒是抢到了自己头上。
陈家,看来不得不除了!
楚明澈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陈英飒再怎么不欢喜,他也得乖乖低头认错,悄声告退了下去。
待他离去,安思明摇着羽扇的手都添了两分火气,“陈家怎么再不收拾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挡着宫里有个当贵妃的姐姐,还有个权势遮天的爹,陈英飒倒是威风十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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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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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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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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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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