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看着脚下的石阶,这所谓的天坛可比她之前的窄了很多,鼓舞的一些大动作根本施展不开。
“上面怎么回事?”
她迟迟不动的动作让下面的人产生了疑惑。
夏梨动动手腕,一个用力,刚要起跳,脚下台阶却骤然一晃,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底下的红旭猛的睁大双眼,想要救人,却奈何位置太远,救人不及。
眼看夏梨就要倒下去,左后角却忽然杀出来一人,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揽进了怀里。
“这是……”杨瑛眯紧了眸子,稍后却又轻轻一笑,“有意思。”
“没事吧。”楚明澈安稳的将人放在地上,关怀的打量了她一圈,这才算是稍微放下点心来。
“没事。”夏梨缓过神来,拍拍胸口,又急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如今可不是该出来的时候,让那些人看到了又是个大麻烦。
楚明澈沉默不语,只是将她扶了起来,查探了确认没磕到她才算放心。
红旭急忙冲过来,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那个台阶,他高声道,“场中是谁做的检查?”
年礼这么大的典礼都能搞毁,想让他相信这是巧合都不可能。
“什么时候轮到护法来问罪了?”南黄哼了一声,上了台阶走到他们身侧。
红旭却扬了眉,气势比他还高,“莫非是南堂主您的人做的检查?”
“护法这话是什么意思?”南黄一声冷笑,却不肯认下他这话。
幽蓝小小的身子从一侧慢慢走了过来,他摸着刺青,眼底布满着冰寒。
“听说最近南堂主身边的郭阳来这天坛很是频繁啊。”
“那又代表了什么?郭阳负责天坛祭典,这是教主对他的信任,他不来的频繁谁来的频繁?”
南黄反嘴驳了回去,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再说,这天坛年久失修,出现意外本就是谁都不想的事情,两位护法未免针对性太强了吧!”
最高处的教主看着场下的这出闹戏,微微摇摇头,跟一边的杨瑛道,“当果然不该听你的话,选着两人当护法,之前的那些多好。”
最起码不敢跟高层对抗,如今看看,南黄先前还没做什么呢,幽蓝就看着人把他的手折断了。
杨瑛低声笑着,“教主不觉得如今到很是有趣吗?”
最起码天天有热闹看。
“还有趣?”教主从鼻子里哼一声,“就快把这天坛都给掀翻了。”
说着说着,下面又是闹了起来,他烦躁的啧一声,“行了,一个圣女,一个堂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也不嫌丢人!”
今儿远在外地的教众可都是回来了的,结果好好的鼓舞没看成,倒是看了出泼妇吵架的闹剧。
夏梨现在只想让众人将楚明澈给忘到脑后,她抬眉,眉目间具是寒栗。
“若是南堂主想致我于死地,也不必这么麻烦,学上次直接下药不就好了?”
南黄被她说的一噎,直翻白眼。
夏梨怼了回去,她拍拍袖子,给楚明澈递了个眼神让他趁乱离开,自己上前一步挡道。
“让教主失望了,今日道鼓舞怕是表演不成了。”
教主皱眉沉思了下,本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可看着台下教众不满的眼神,他清咳一声道。
“既然如此,也不必如此,来人,将神鼓抬至下方。”
这是第一次,圣女在人群中起舞,不过,目前为止,这却是最好的办法了。
夏梨也不介意,左右能将楚明澈藏起来,她没什么好说的。
红旭也跟着闭上了嘴,陪着她下了人群中。
大家颇有眼色的给她让开了一处地方,夏梨一扔鼓槌,一个转身,又将它牢牢的抓在了手中,眉目间自信飞扬,吸引人的眼球。
角落的楚明澈视线几乎是死死的定在她身上的,他嘴角微微上扬,眼角闪着细碎的光。
依靠位置优势的杨瑛倒是眯了眸子,握了握把手,神色复杂。
不得不说,刚刚楚明澈那利索的身手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她。
她舔舔上唇,眼神魅惑,依靠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楚明澈这身段在床上也绝对很是厉害。
这样的人物,不跟他一夜春宵的话,岂不是很是可惜?
一旁的教主和她在一起数十载,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看上他了?”
杨瑛挑眉,身子越过椅子微微靠在了他的怀里,抬手扬起他的下巴,娇笑着,“怎么,您吃醋了?”
“吃醋?”教主摸摸她光滑的脸蛋,用虎口一把卡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扬起脆弱的脖颈,“你打算如何?”
“那可是要看您的意思啊……”她眉目间的千波流转,几乎一下把教主给吸引了进去。
教主仰天大笑,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深深的道了句,“乖。”
上面的场景映入众人的眼帘,大家也不过对视了一眼,具都沉默的低下了头,谁敢去看这样的场景?
一曲舞罢,夏梨扔了鼓槌,退到一旁,由着红旭带着自己前去祭拜前几任圣女。
圣女的坟墓虽都在圣女宫,但祠堂却都是建在了正殿的。
几人没走几步,一个庄红色的房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门把手上还落着一层灰。
夏梨吹吹指尖上的灰尘,“这竟然都没人打扫?”
红旭沉默的摇头,一把推开了大门,房间占地不小,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只在屋中间放着三个蒲团,屋的正对面的地方放置的是十个牌位,想来是那十位圣女的,那左右两侧的牌位……
夏梨目光中透过一丝了然,看着红旭等人也挂上了丝怜悯。
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各位护法的了。
可怜他们的一生,到最后竟然都得不到一丝自由。
红旭两人拍拍蒲团上的灰尘,让开了最中间的蒲团,眼神中带着沉重,尤其是红旭,甚至还隐隐藏了丝悲伤。
夏梨垂下眸子,走到最终,一撩袍子,跪坐了下去。
她对这跪不跪的其实没什么感觉,再说,这些姑娘,其实都是些可怜人,若有来生的话,还希望她们可以健康一生才是。
红旭一洗之前的模样,眼神中带上了沧桑,仿佛在一瞬间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
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夏梨起身想要离开,红旭却忽然开口了,“圣女,属下想独自在这儿待一会儿。”
正殿守卫森严,虽这祠堂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但在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圣女的同意,他也是不能在这里单独待着的。m.xiumb.com
夏梨仿若明白了什么,她顿了下,面无表情的点了头,站到了门外,阖上了门留给他一个独立的空间。
“你不问为什么?”这下倒是幽蓝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夏梨只低着头,脚尖点着面前的那一小块地,“我问了,你们会说吗?”
“不会。”幽蓝耸耸肩,倒是坦白。
夏梨嗯了声,苦笑一声,“这还用问吗?”
她话说的很是沉重,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红旭眼中的情愫。
和楚明澈互诉衷肠的她明白,那是一种看到了深爱之人的眼神。
可怜,喜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人已经变成了那一块冰冷的牌匾。
幽蓝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认同了她的。
夏梨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上来一股孤寂,她慕的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笑道,“你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吗?”
明明是一个成年的人,却只能顶着这样一副皮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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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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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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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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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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