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好梦。”夏梨留下这么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夏梨刚走了没几步,楚明澈在身后喊住了夏梨,“夏梨。”
“怎么了?”夏梨回过头来,问道。
楚明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到最后,笑着跟夏梨说了一句:“过年好。”
夏梨会意,说道:“嗯,过年好。”
随后,夏梨便回了房,楚明澈瞧着夏梨离开的身影,喃喃地说了一句:“晚安。”
夜色已深,夏宅这边的灯光也暗淡了。
一道身影窜上房顶,融入深夜当中。
“他还在吗?”
“今儿过节,先回了。”书房的灯光还在亮着,万宁城知府站在一侧,毕恭毕敬地说着。
“回了?”微微蹙了蹙眉头,还有些事情没有查探清楚,怎就回去了,没有他的帮助,这条路倒是难走了许多。
“是。”宁知府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公子,那人走前,留了一封信给您,还说了一句话。”
楚明澈接过宁知府递过来的信件,“楚明澈亲启”五个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楚明澈紧紧攥着这封信,手略微有些颤抖,是他的字迹无疑了。
“他说什么了。”楚明澈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安的心,努力使声音变得沉稳平静下来。
“他说,等过完年,他再来万宁城看您,希望您暂时不要离开。”
过完年,不出十五都是年,那最迟也要等到上元节之后了,还有十五天。楚明澈说道:“好,我知道了。”
“如果他来了,你找人到镇子上通知我,我自会前来赴约,但是不要大张旗鼓的来找我,更不要让他过来。”
说罢,楚明澈就站起了身来,刚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的。”
楚明澈攥着那封没打开的信,离开了知州府。
十五天,十五天……琇書蛧
楚明澈躺在床榻上,看着床顶,手里还是攥着那封信没有打开,他不想打开,也不敢,这么长时间了,终于,要相见了吗。
翌日一早。
夏梨就起来了,拿着锣鼓来到楚明澈门口。
“Duang——!”
“Duang——!”
“楚明,起床啦。”敲了两下锣之后,夏梨凑在门口,朝着里面喊着。
“嘎吱——”一声,门就打开了,夏梨失去了依靠的物件,一个趔趄,撞上了楚明澈的胸膛,扑了个满怀。
楚明澈张开双手,调笑着说道:“怎的?你是想通了,投怀送抱了?”
夏梨赶忙从楚明澈身上站了起来,脸颊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飘上了一抹绯红色,说道,“想什么呢你,我就是来叫你起床,要去拜年了。”
“想什么?没想什么。”楚明澈挑了挑眉毛,“除了你,我可什么都不敢想。”
“没想到你还是这种油嘴滑舌之人。”夏梨给了楚明澈一个白眼,“你既然穿戴好了,咱们就去拜年吧。”
把锣鼓放到一旁,夏梨正了正头上的发饰,难得她有兴致稍微弄了弄发型,还特地插了一根簪子,刚刚那么一撞,可别撞歪了。
“你今儿……”楚明澈上下打量着夏梨,她的衣服是年前定做的,大红色的上袄,没有太多的纹路,上面绣着狮子和寿桃,下面是一条藏蓝色,在底部有一些绣花的裙子,配上今儿偏红嫩的妆容,倒也是喜庆,“倒像是个小姑娘了。”
夏梨抬起头来,瞪了楚明澈一眼,“小爷哪里不是个姑娘了!”
确定没有乱了发型,拉着楚明澈就先到了周婶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开。
隔壁大妹的房门打开了,“梨姐姐。”
“哎,大妹。”夏梨偏过头来,走到大妹这边,“今儿过年,想着先给周婶拜个年,敲了敲门,却是没开。”
“娘应是做早膳去了。”大妹说道,“梨姐姐今儿真好看。”
被人夸好看自是喜上心来,夏梨笑意盈盈,“大妹今儿也好看,素日里没见你装扮,如今过节,这一装扮,倒是好看极了,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想来等出嫁那天,定是会惊艳四座。”
“梨姐姐……”听夏梨说着,大妹脸颊又红了几分,“莫要拿我说笑了。”
“哈哈哈,过年嘛,图个喜庆,我们家那边有句俗话,过年那天怎样,这一年都会怎样。”夏梨说道:“大妹今儿这么美,这一年啊,定是和和美美的。”
“那便是借了梨姐姐吉言。”大妹说罢,怔了一下,“你们家……?”
又是“我们家”?如果说楚明澈不了解村里的风俗习惯也就罢了,虽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这周婶家和夏家离得可不远,都在一个村子里,那么大妹可是村里土生土长起来的姑娘,又怎能不晓得?夏梨这一次两次的脱口而出,不免让楚明澈心里起了疑,有点怀疑夏梨的来历了。
楚明澈就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夏梨如何应对。
“对啊。”夏梨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又忘了这一茬,这么提起来了,不过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笑吟吟地说道:“我娘还在的时候啊,跟我说过他们家那边的风俗,我和夏家的关系如何……”
说到这里,夏梨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样,说道:“大妹你是知道的。”
“所以我一直把我娘那边,称作是‘我们家’,我娘那边不同的风俗习惯,我也就记了下来。”
如是一般解释,大妹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夏梨和夏家的关系,大妹虽然也是年纪不大,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看在眼里,就连没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夏梨和夏家不和,夏梨更倾向于她娘亲那边,也无可厚非。
“梨姐姐说的是。”大妹笑着说道,“过年就是要喜庆些。”
“如今咱们家里就周婶一个长辈,走吧,咱们一块儿找周婶拜个年。”在夏梨眼里,周婶这个长辈可比夏家那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们要重要的多的多的多。
果不其然,周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这一行人的早膳。
被夏梨和大妹这几个人一打断,忙从厨房里出了来,抬起胳膊,用衣服沾了沾额上的汗,又用围裙擦了擦手,“你们怎么不多睡会,今儿倒是起得早。”
“周婶。”夏梨上前一步,拉住周婶的手,“我们这不是来给您拜年了吗。”
说着,夏梨和大妹就要跪下给周婶磕头。
周婶一看这架势,忙不迭的要把俩人给扶起来,“可使不得,使不得。”
夏梨握住了周婶的手,说道:“今儿过年,您是长辈,自然是要给您拜年的。”
“那也使不得啊,梨儿,我和大妹小妹一直住在你这里叨扰你,你还给我们安排了活计,如今又让我受你的礼,我……我可是受不住啊。”
“周婶。”夏梨语重心长地说道:“梨儿和阿裳自小没有了娘,这些日子,您一直把我和阿裳都当成亲女儿亲儿子来看,很多事情虽然您不说,不过梨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养育之恩,您怎么也占了大半,这礼,您受得。”
“使不得啊梨儿……”周婶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着实难以受了夏梨的礼,毕竟夏梨对于自己家来说,也算是有恩,照顾她的情分,早就还完了……
“周婶,您就依了夏梨吧,若是不依,许就不站起来了。”楚明澈抱拳,朝着周婶微微点了点头,也算是全了礼仪,“今天是正月初一,这么冷的天,地上冰,再跪下去大妹和梨儿的膝盖可受不了,就让梨儿给您磕个头,拜个年,也算是圆了她的一番心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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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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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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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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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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