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您知道的多些,麻烦明天帮我找最好的石匠和木匠,爹娘留的房子不能这么破败下去。”
“哎,婶子一早就去给你张罗着。”
听说夏梨要修屋子,周婶眉里眼里都是笑,语气十分欢快。
夏梨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上前拉着周婶的手。
“外头的事我知道的不大多,这房子要修缮怕是您要多费心了。”
周婶听着这么见外的话,嗔怪地挤了夏梨一眼。
“这有什么,婶子是替你高兴啊,要是你爹娘在天之灵知道你们姐俩有出头之日,他们在天上都不知道要乐成什么样呢。”
周婶本来笑着,提到夏梨死去的爹娘时眼中突然盈了些泪,怕夏梨笑话,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拭了拭。
看着周婶,夏梨心里头一酸。
在原主的记忆里周婶跟她爹娘亲如一家人,周伯过世后爹娘经常帮扶,周婶更是将自己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情谊比夏家那帮有血缘关系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婶子,爹娘走的早,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们姐弟就将您视作亲娘。”
她学医这么久,最先知道的就是知恩图报,以心换心。
“傻孩子,婶子一直当你作亲女儿,怎么会嫌弃呢。”m.χIùmЬ.CǒM
周婶没想到夏梨会说出这番话,一时又惊又喜,眼泪更是漱漱落下。
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都看见不少工匠在给夏梨修房子,不少人议论纷纷。
“唉,那不是夏老二家的房子吗?人都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建起来了?”
“不知道啊,听说那丫头卖药材得不少银两,才有钱把这房子修起来。”
“你是糊涂了吧,那俩姐弟一个是傻子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哪来的本事弄药材?”
“怎么不可能,我听药铺里那个黑心扒皮讲的,那个夏梨真去他铺子里卖过药材。”
这些言论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夏梨是卖了药材才得了钱,更有甚者传出因卖药材夏梨成了村子里的首富。
没过多久房子竣工,虽然不大,倒比任何一家都要精致,与乡野的土胚房子截然不同。
“你看那个小贱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勾当,居然就有了银子,还把她那间破烂屋子修了。”
田氏坐在堂上,一脸愤恨地瞪着眼,仿佛夏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就让她去,咱们还跟着瞎掺和什么。”
夏老四也十分眼红,可夏梨现在怎么样左右不关他们的事,而且自义庄回来之后,他也越发觉得夏梨不是被他们随意拿捏的主儿。
“爹,怎么能这么说?!她抢了咱家的铺子,还在这么多村民面前顶撞娘,咱们可不能让她好过!”
夏芳芳鼓着青蛙眼,一脸不满地看着夏老四,一提到夏梨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
就是因为夏梨楚明澈才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前些日还抢回了她作嫁妆的铺子,让她怎能甘心。
“这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偷又不抢,就算看不惯我们也不占理啊。”
夏老四有些气急败坏,说话时唾沫星子直飞。
本来好好的,谁知道这夏梨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专与他们作对,可夏老四到底要脸面,就算再有不满他也不能就这么去闹事,惹人笑话不说还被人抓住把柄。
田氏依旧意难平,将茶杯狠狠往桌子上一搁置,突然眼骨碌一转,阴阳怪气道。
“咱们村里任谁都不相信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弄到那么多药材拿去卖,说是是偷来的也不一定。”
夏芳芳还真是田氏亲生,一听便知道她娘打了什么主意。
“是呢,我说我们家的药材近日突然少了许多,爹是不是该去夏梨家找找,这可是咱家血汗啊。”
找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夏老四岂有不依之理,咧着一口大黄牙笑得奸诈。
“她娘说的是,咱只说她卖的药材是偷的咱家的,当着大伙的面必叫她乖乖把钱交出来。”
他怎么说都是夏梨的叔伯,说夏梨抢了铺子之后贪得无厌,料想那些本就不喜夏梨的村民一定会信。
主意已定,三人在堂屋中嘀嘀咕咕地密谋,个个眼里放着狠毒的光。
“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夏老四哭丧着脸跑到村长跟前,一见到人就哭爹喊娘。
“老夏,你别急,何事,细细说来。”
这村长大字不识几个,端着一捧竹篾愣是一派书生模样。
“夏梨那个贱丫头偷了家里的药材卖得银子给自己修了屋子,那可是我家一年的口粮啊。”
村长家本就有闲人来消遣,这下听见夏老四这么一说都炸开锅来。
“我就说那个野丫头哪来的钱,原来是偷的夏老四家的。”
“这丫头克死了自己爹娘,家里唯一的男丁也被他克傻,本就是不祥之人。”
几人在村长耳边絮叨,那村长也是个不明是非之人,夏老四没少孝敬油米给他,他自然向着夏家。
“哼,这段时间这丫头闹了不少事,手脚也不干净,趁早处理了好。”
“村长说得对,咱们这就把她送到官府!”
大伙听村长发话,一个个义愤填膺,叫嚣着闹嚷起来。
“这,她怎么说都是我侄女,只要她把钱还给我这事我可以不追究。”
夏老四像只老鼠一样低着头,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装得深明大义。
他不过是眼红夏梨的银两,若是事情惊动了官府,这一查出来是他胡诌,那真吃不了兜着走,他自然没那么蠢。
“那好,既然老夏已经退了一步,咱说什么都要给他讨回公道。”
村长将竹篾一扔,两手背在身后,端着当官的架势迈着八字步领着老老四还有一伙村民往夏梨家去。
“姐姐,房子。”
夏裳指着竣工的屋子露出孩童特有的天真笑意。
夏梨有些惊喜,在夏老四一家的折磨下夏裳的眼中早已木讷,如今总算恢复了一点颜色。
“嗯,阿裳以后就不用在寄人篱下了。”
夏梨将夏裳带到属于他的小房间,仔细地帮他把床铺好,刚一转身就直直地撞到楚明澈的胸膛上。
“嘶……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站人后面也不说一声。”
夏梨捂着撞痛的鼻子,看着楚明澈的眼神全是不满。
“我的房间在哪?”
楚明澈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梨,神情有点傲娇。
这个人倒是真不见外啊,她有说过跟着她混包食宿吗?
夏梨没好气地白了楚明澈一眼,无奈地瘪瘪嘴,指向右边的一间房。
“那边。”
房子不大,但毕竟是新的,还有些废料需要夏梨清理,夏梨打湿了抹布,刚要把桌子上的灰尘擦擦,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哄闹声。
“夏梨,你个偷鸡摸狗的贱人,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对,快开门!”
……
夏老四一马当先,领着十几个村民在夏梨门前粗鲁地吼叫,不少人还帮着他应和。
夏梨听出了夏老四的声音,怒火腾地一下烧起来,将抹布不耐地摔在桌子上。
几天没有收拾,看来是皮痒了,若是存心来找事她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门外的人还在叫嚣,夏裳从房间里跑出来躲在夏梨身后,眼里满是恐惧。
“阿裳别怕,姐姐来应付。”
夏梨弯下腰安慰了两句夏裳,三两步上前去拉开大门,还没说上一句话门外的人就蜂拥而入。
“你个贱丫头,快把银子拿出来,要不然就送你去官府!”
夏老四一进门就指着夏梨的鼻子一通谩骂,气急败坏的样子倒真像被人偷了三五百两。
“笑话,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光天化日抢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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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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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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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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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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