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在老蛛人怀里撒娇:“不嘛不嘛,在儿眼里,您永远都是最疼我爱我的祖父大人!”
有两个中年蛛人终于忍不住上去拉开绣娘,那个中年女蛛人急忙开口道:“绣娘,你别让侍父为难了,主母已经得到了你回来的消息了,她就在议事厅里等你!”
绣娘有些生气:“耶耶,娘娘!儿才刚完成及笄礼回来,你们怎么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直接赶我走?主母那里若是发了火,我自有分说!”
“这……”那两个应该是绣娘父母的中年蛛人显然不敢惹怒女儿,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那个中年男蛛人突然看到吴求道,打起精神来:“绣娘,你捉来的俘虏怎么没用蛛丝绑住啊?地底下裸虫很少见,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活的了,可别让他跑了!”
啥?吴求道立马举起七星五曜剑,以作防御姿势。
“耶耶!”绣娘埋怨地白了父亲一眼,然后对吴求道解释说,“恩公,你不要害怕,我们这里很少见到地表来的人,所以他们一下子误会了。”m.xiumb.com
恩公?那些西陵氏蛛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吴求道。
吴求道没有放下剑:“绣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还是个什么圣女啊?”
绣娘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主母找我,我要尽快去见她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一一向你解释好吗?你要的东西,我回来就给你!”
吴求道身有金手指,暂时也不怕绣娘跟他玩什么花招,想了想暂时同意了。
绣娘又转头看向老年蛛人:“祖……侍父大人,您带儿这位救命恩人去我房间里待一下,我呢,先去议事厅见见主母,这样可以吗?”
见祖父和吴求道暂时都没意见,绣娘就匆匆忙忙地迈开六条蛛腿往外跑去。
那些聚拢来的蛛人最后看了吴求道几眼,嘴里念叨几句话后就散开了,最后只剩下吴求道和这个绣娘的祖父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生厌。
那老蛛人转头就走,毫不理会吴求道,吴求道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咋办。
老蛛人走了许久突然转身一看,发现吴求道没有跟上来,气得骂道:“熊小子,还站在原地干嘛?还要老身驮着你不成?”
“哦哦!”吴求道赶紧小跑过去,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老丈怎么称呼啊?”
老蛛人低头瞥了一眼矮矮的吴求道,相对于蛛脚高高的西陵氏来说,这些裸虫长得都挺矮的,随口敷衍道:“那就叫我老丈好了,不用改了。”
吴求道点点头,好似并不在意地随口一问:“你们西陵氏是不是母系氏族啊?”
“嗯?”老蛛人看了一眼吴求道,问道:“什么叫‘母系氏族’?”
“嗯……”吴求道思考了一下,开始把自己理解的“母系社会”向老蛛人解释了起来:“就是上古之时还没有婚姻制度,只能群婚野合。呃,反正我家那边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不是也这样?”
老蛛人没反驳:“你用的这‘群婚’一词倒是新鲜,的确如此。《周礼》就记载了‘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的风俗;直到春秋之时,这种风俗还有残留,于是便有了《史记》里‘纥与颜氏女祷于尼丘,野合而生孔子’的情况。”
吴求道好奇问道:“老丈,你们不是待在地下一千多年了,怎么连《史记》都知道啊?”
老蛛人笑了:“千年前那是汉武年间了,我们是从西汉河平三年到今天,不过是九百零九年,虚称千年而已!再说我们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每隔几年,总有几个你这样的地表人闯进来的。”
“西汉河平三年?”吴求道开始算起朝代表,西汉距离唐朝隔了几个朝代?
“不错,多年后我们才在《汉书·五行志》看到‘成帝河平三年二月丙戌,犍为柏江山崩,捐江山崩,皆壅江水,江水逆流坏城,地震积二十一日,百二十四动。’的记载。”
余震二十四次,持续了整整二十一天,以致大山崩塌,江水堵塞,整个西陵国都被埋到地底下去,那可真的是大灾难呢。
“好,话题回到母系氏族。”吴求道说道,“那就像老丈你举的例子一样,群婚制度延续了很久,所以孩子剩下来以后,大家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只知道母亲是谁,所以就都继承了母亲的姓氏。”
老蛛人细想起来,自己帮吴求道完善了更多的古籍依据:“有道理啊!《庄子》就有记载:‘神农之世,民知其母,不知其父。’”
吴求道连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老蛛人恍然大悟:“《吕氏春秋》也说‘昔太古常无君矣,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妇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我以前只知读书,却不解其中之意,原来这都是在说‘母系威权’啊?”
“诶,能让老哥哥你有所进益,也是小弟我的荣幸嘛!”吴求道开始有点飘了。
“不行,这‘母系氏族’一说,我必要赶快上禀,以作主母统治法理之根基,如此一来,儒学里那‘三从四德’的歪理邪说必再无法煽动族人暴动,反抗主母了!”
说到这里,老蛛人连忙拉着吴求道往议事厅跑去。
经过层层通报和搜身,吴求道把七星五曜剑留在了门外,终于走进了议事大厅。
宽敞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除了窗外透进的神桑燃烧火光外,那些族人外出捕猎而来的动物油脂都被填到了长明灯中,显得整个大厅金碧辉煌的,自有一股威慑来客的堂皇大气。
高坐在主座上的蛛人老妇身上穿着异常华丽的丝织服装,连蛛腹之上都披着层层薄纱,让人不由升起一股敬惧之心,她幽幽开口问道:“小裸虫,听说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已经另辟蹊径,独创了一门学说?”
老蛛人激动地插嘴复述起吴求道之前的话来,想要讨好早已厌弃自己的主母。
西陵氏主母冷眼看了他一下,说道:“闭嘴!”
于是老蛛人便老实闭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来。
主母脸上四个蛛眼连连转动,急切地问道:“小家伙,你真有一套可以镇压‘三从四德’的母权之说?”
吴求道听麻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独创了一门母权学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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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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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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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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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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