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馆里或坐或站,塞满了许多无所事事的帮闲游侠,随意扫过去就是一堆长得奇形怪状、百拙千丑的武林人士。
有一个獐头鼠目的闲汉无意间看到了门口呆立的吴求道,立刻来了精神,站起来大声喊道:“喂喂喂喂!咱们成都行馆来了个大美人诶!”
那些最好热闹的江湖豪客都转过头看向吴求道,挤眉弄眼地调戏起他来。
一个枯瘦如麻杆的男子喊道:“嘿,美人儿!你是哥哥还是妹妹啊?”
“嗨呀,你们这群不解风情的粗汉子,三扁不如一圆,旱道不比湿道爽?”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走近过来问道,“你是哪家南风馆的小倌啊?颇有头脑啊!竟跑来行馆招徕生意?”
吴求道前两天刚碰上了一个好男风的梦境,如今听到这话心生厌恶,手中长剑往斜上一撩,就砍下了一大片发丝。
那如熊一样高大的大汉,被吴求道含怒出手的杀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摸了摸脑袋,只见额头往上光溜溜一块,像是草原上蒙兀人的秃头发型。xǐυmь.℃òm
行馆内的众人看得一愣,然后转又嘲笑起那个自取其辱的熊汉来,只是虽然声音同样洪亮嘈杂,但眼角都偷偷瞥向吴求道的方向。
吴求道见立威已成,就带着大师兄变成的猫往前走去,那些嘻嘻哈哈的闲汉们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都心底发怵,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来。
吴求道看了看行馆墙面上挂着的青、赤、黑、黄、白四张大榜。
白榜上就是刚才牙人给他展示过的那些雇佣信息,而青、赤、黑、黄四榜就是所谓的天地玄黄榜了,上面的委托不是要见血,就是报酬较高,不是新人能够接的标了。
吴求道拍了拍手,吸引到大家的注意,然后开口道:“我是癸级新人,牙行不让我接标,有没有哪支队伍还有空余名额,能接小弟入伍的?”
接着又展示出手中的铭牌,上面写着“山民,癸干”四个大字。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人问道:“这位小哥,我队中的确还缺人手,我看你剑术的确不错,但还想问问,你内视之时,看到的是什么阵营啊?”
吴求道皱了皱眉,如实答道:“独夫。”
这下没人接茬了,人群里就有不太熟悉规矩的新人好奇问道:“这独夫不好吗?”
有个满脸横肉的和尚摸了摸脑袋笑道:“好,好的很!和尚我有个师兄就曾与一独夫搭伙,结果发委托的客人惹怒了那独夫,他就将其砍死了,我师兄想劝阻,也被他一起砍翻。”
有许多人被这和尚勾起话头,都纷纷谴责那些在牙行讨活的独夫,如何如何一意孤行,如何如何动辄翻脸,所以一般游侠还真不敢随便跟独夫搭伙结伴。
说来也奇怪,人们越是不敢跟独夫搭伙,这些独夫就越是本领超凡,一些对自己实力没有信心的游侠儿、恶少年倒是很追捧独夫,愿意跟着他们混。
吴求道倒明白这应该是幸存者偏差,那些没本事却脾气大的独夫很难在这个行业留下来,而人家越是排挤独夫,他们就越是需要不断成长强大才能存活,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
而现在,就是吴求道要面对这个恶果了,哪怕妖邪之徒和摩罗之辈也会彼此搭伙,可他这样的独夫,就是连同样独夫阵营的混球都不爱结伴,这独夫,还真的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独行侠了。
说了一阵闲话,牙行行馆内的众人就不再理会毛遂自荐的吴求道了,不过又是一个脾气秉性讨人嫌的高手罢了,顶多就是个比较少见的那种,初出茅庐的少年高手而已。
吴求道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有点挂不住脸,我特么这么一个少年高手下山的武侠主角模板,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吧?至少也多聊两句,给我点面子好吧?
突然有个年轻的男子在和自己的队友们争论了一番之后,似乎是怀抱着莫大的勇气走了过来:“这位……这位壮士,我们接了黄榜的标,要去蜀州唐兴县除鼠患?可要搭个伙?”
又是鼠患?吴求道有些无语,真要除鼠他还不如去接白榜的标呢!
但当那年轻男子解释以后,他才明白其中的区别,城南的鼠患只是纤芥之疾,但长坪山那里的老鼠已经有狗那么大了,也咬死过人,颇为凶残,所以才升到了黄榜。
吴求道虽然对灭鼠工作没有太大兴趣,但是毕竟他可以遥控飞剑杀巨鼠,不用亲自动手,所以倒也无所谓。
目前来说,他还是比较希望能够先跟着成熟的队伍混点经验,要知道,他连跑地图都还不会呢,更别提接标要点、探取情报之类的细节了,所以想想还是同意了。
于是,年轻男子将吴求道待到他们桌上,介绍了这个临时搭伙的队伍。
领头的年轻男子名叫张天勤,是个飞贼,也兼做牙行接标,本为西川嶲州人士,但二十几年前吐蕃、南诏联兵攻陷了嶲州,成了南诏的会川都督府,所以如今也不知道如何自叙出身了。
旁边那个乱发头陀叫鲁茂,自称是川中达摩门的弟子,身上长了六只臂膀,一问说是自己的《达摩金刚功》修炼有成,已经练就了三头六臂的身异,还将脑袋转了转给人看。
吴求道仔细端详了一下,他脑袋两边有许多伤口,有几个大点的伤口,乍一看还真像是多了两张嘴、四只眼,由于伤口流脓溃烂,吴求道也没敢细看,草草转向下一个人。
最后一人是个金发碧眼的粟特人,皮肤苍白,剪发齐颈,蓄着络腮胡,名叫何德森,自称是西域河中人,自从黑衣大食灭了昭武九国以后,他祖上就流落大唐,至今已有三代。
除了外貌,何德森在服饰等各方面,的确都与唐人有些不同,他身穿绿纹白衣,窄袖紧身,腰上扣着各样的珠宝,上佩刀剑,尤其头上好像还抹了什么香膏,搞得油光发亮的。
三人为了要不要接收一个独夫来搭伙还吵了一会儿,最后是拉起队伍的张天勤拍了板,有这么个大剑客压阵,他心里才有底,要么入队走,要么自己滚,两人才无话可说。
吴求道趁机也放软了身段,说了几句好话,总算让队伍里的气氛没那么剑拔弩张。
只是,吴求道总感觉这三个出身来历各不相同的临时队友,某种意义上挺像的。
他看着衣服脏到发黑的飞贼张天勤,伤口溃烂乱发打结的头陀鲁茂,以及用香膏掩盖体臭的番人何德森,鼻子抽了抽,不由得开口道:
“这样吧,我作为刚搭伙的新人,为了庆祝一下,出钱请大家去澡堂搓个澡如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仙风道诡:开局玄君七章秘经更新,第102章 少年下山,搭伙入伍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