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深吸一口气道:“对,在天帝眼中,臣妾确实这般心地狭窄,蛇蝎心肠!”
天帝看着天后,眼神中透露着厌恶:“朕再问你一次,则宁究竟身在何处?”
“若天帝想知道,便去刑诏…”天后道
天帝起身一甩广袖,刚要走,天后道:“天帝从未踏入过我的殿中,今日踏入,竟为了一不相干之人!”
天帝听完便要离开,便用余光看到殿中地上的一些残灰道:“天后应谨记自己的身份,莫干些有失体统,不干不净之事!”
说完便一挥广袖出了殿...
天后瘫坐在塌椅上,一手攥紧拳头,狠狠砸在塌椅扶手,元袖拱手道:“天后!”
天后道:“名册再抄一本,那些该抄那些不该抄,想必你心中早已有定数!”
元袖拱手道:“那此本名册如何处置?”
天后道:“既天意不让毁它,那我便将它封入藏经阁!”
元袖拱手道:“是!”
元袖还要转身,天后道:“查查则宁是何来路,再前往医仙阁宣华椿前来见本宫!”
元袖一拱手便出了殿...
偏殿的元袖抄着杪秋的名册,翻到一页时突然止笔,看着名册上月画和悠音二人名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一页撕了下来...
正殿中,华椿跪在殿中央,天后道:“华椿,你这越老翅膀越硬了!”
“天后息怒,不知小仙所犯何事?”华椿仙拱手道
“那本宫就提醒提醒你!你的关门弟子,则宁!是何身份?”
“回天后,小仙不知则宁真实身份,尚公公将其送来之时,也未曾说明,只说让则宁在医仙阁中做一碌碌无为之人,平日里负责殿阁内杂物即可,小仙见则宁天赋异禀,又勤恳好学,便让他平时里闲暇之时看看医书!”华椿仙拱手道
“哦?尚争?”天后问道
“正是!”华椿仙道
“你那个徒弟,年轻气盛,口无遮拦,本宫要罚自己殿中的婢女,岂容他置喙,他既如此乐意打抱不平,那本宫只能随了他的愿了!”天后道
华椿仙拱手道“”“天后如此决定,定有天后的道理!”
天后道:“华椿仙如此通情达理,本宫相信,本宫交代华椿仙的事情,也会一丝不苟,妥善处理!”
天后看向华椿仙,顿了顿道:“起身吧,本宫对自己的忠臣从来都是宽厚仁慈!”
华椿仙起身拱手道:“谢天后!”
华椿仙一出阁殿,抬起手臂在额头上擦着细汗…
可没走几步,尚争便迎面走来,华椿仙心口一紧,拱手道:“尚公公!”
尚争翘起兰花指,看着华椿仙,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便心知肚明:“哎呦...华椿仙这是刚从刀刃上下来呀?”
华椿仙拱手,未接话语...
尚争又道:“恐怕...华椿仙还需要在这刀刃上再多走几步了...”
华椿仙拱手道:“尚公公有事大可吩咐小仙!”
尚争道:“并非我有事,是天帝有事要吩咐华椿仙!”
只见华椿仙一提衣襟跪下拱手...
尚争轻咳一声道:“天帝让我带话给华椿仙,则宁现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那...华椿仙若想活命的唯一办法,便就是将功折罪!华椿仙可懂?”
“小仙遵旨!”华椿仙拱手道
荒山一片死寂、了无人烟,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山中一遍一遍回响。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夕阳将天边也染成这枯黄。这漫无边际的洪荒...
再找到月画和则宁,便就是在人间的一处荒山...
华椿仙看着二人血肉模糊,先为则宁诊脉,意外发现则宁尚存着一丝微弱的气息,伸手一诊脉,发现则宁脉象异常,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华椿仙目瞪口呆,心中道:“受此刑之人定是必死无疑,可…可...”看着则宁又想了想:“活着也好,保自己一命!”
说着便将一还魂丹经法力推动,入了则宁的体内...
华椿仙又为月画诊了诊脉,摇摇头,一阵长叹,脸上溢满惋惜...
一回天界,华椿仙便前往正殿复命:“天帝!”
天帝一看华椿仙,未说话,眼眸低垂,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折...
“天帝,小仙在人间一荒山处便寻到则宁的身影!”华椿仙拱手道
“如何?”天帝问道
“小仙为他服下还魂丹,只是伤势严重,恢复应需些时日!”华椿仙道
“恩!”天帝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看着华椿仙道:“华椿,想必你已为则宁诊过脉了!”
华椿仙拱手道:“是!”
天帝看着华椿又提高分贝又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华椿仙,想必你已为则宁诊过脉!”
华椿仙这一次可听懂了天帝的意思,拱手道:“啊...没有!则宁被送往刑诏后,小仙再未见过他!”
天帝道:“华椿,你也是一位老臣了,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了!”
华椿仙拱手,尴尬的笑了笑...
天帝摆摆手,示意华椿仙退下,尚争对华椿说过,让其在刀刃上再多走几步,这几步,每走一步便都可能被夺了性命...
“陛下!”尚争一听华椿仙的话,便有意将则宁带回天界
“朕知道你心中何意,无须了,他再回天界,天后定会费尽心思,下一次,他便没有此番转危安!”天帝说完顿了顿:“便让他在人间精心养伤,平安无事便可!”
“是!陛下!”尚争拱手道
一阵风佛过,荒山上的杂草被吹的沙沙作响...
则宁沾满鲜血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一侧的月画满身伤痕,躺在则宁的胳膊上...xǐυmь.℃òm
则宁一睁眼,虽阳光透过树叶,但依旧刺眼,则宁全身传来剧痛,刚要抽起胳膊,转头一看,眼中便装满了满身伤痕的月画。
“月画!”则宁声音微弱,艰难的坐起来,将月画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沾满鲜血的手搭在月画的脉搏上,再也摸不到脉博,未有任何搏动...
则宁一紧皱眉头,身为医者眼神中透露着慌张...
虽说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但看着月画,依旧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月画抱起来,跌跌撞撞的漫无目的的走着...
终于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眼前尽是恍惚,头晕目眩,模糊看到一座破庙。
这座庙破的不能再破,庙门上面几乎都是一个个的大洞,窗户上的玻璃都破了,打开庙门,眼前是一层厚厚的蜘蛛网,往地下一看,灰都已经盖满了你的脚,墙上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再看一看庙里的佛像,佛像穿着一身破了几个大洞的脏脏的袈裟,佛像的手指头也掉了好几根,庙的顶也破了洞,如果天上下着大雨,庙里也下着小雨。
一进破庙,则宁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但怀中的月画依旧牢牢抱着...
“聚魂袋,聚魂袋...”则宁放下月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双手也在衣襟各处寻找着
终于在心口暗袋找到了一个锦袋,这个锦袋与平日里的贴身锦袋稍有不同,锦袋略大一些,纯色无任何绣纹或图案装饰。
则宁打开锦袋口,将锦袋抛入半空,锦袋便被一团法力团团围起,泛着淡淡的亮光,这亮光越来越亮,便将月画整个人都照亮了。
则宁因刚醒来,身体虚弱,又要消耗法力,明显体力不支,头上的细汗渗出...
只见月画整个人的魂魄零零散散的被吸入了聚魂袋,则宁一收聚魂袋,将口扎紧放在月画头顶一侧,每日定时定点用自己的法力进行温养...
由于月画魂魄被震的七零八碎,每日的温养实在耗费法力也损耗修为,但则宁从未放弃过,终于过了半月有余,月画的魂魄已温养如初,魂归本体,但月画依旧虚弱无力。
则宁每日都会空余出一些时间,修补破庙,生怕哪天外面下着大雨,庙中下着小雨,除此之外,还整理整理这座破庙,之前看起来可以住人。
“水…”
“水…”
“......”
不知再过了几日,这微弱的声音传入了则宁的耳中,则宁放下手中忙碌的事,看向月画。
“水...”月画再一声微弱的声音
再一次确定这一声是由月画发出,则宁便着急的在地上找着水。
这水也便是在荒山的小河中找到的,虽比不上天界,但也算的上清澈...
则宁扶起月画,月画一饮而尽,因为太着急便呛了一声“咳咳...”
“慢点喝,慢点喝!”则宁道
“你感觉如何?”则宁看着月画问道,这些时日,则宁也将月画身上的血渍擦干净,但...脸上的一片伤痕再也擦不干净了。
之前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脸庞,现在竟有很大一片伤痕,无法消除,将会带着此伤过一生。
“我们这是在哪里?”月画问道
“人间!”则宁看着虚弱无力的月画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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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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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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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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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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