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忽然昆阳城城头之上飞出一道火光,响箭之声随之而来,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林中的死士迅速冲出,直奔新军大营的西部而去。至于其中原因便是此刻新军营寨之中负责巡视的乃是西营的军士,想来此刻便是他们最薄弱之时。
且说这三千死士分成左、中、右三队,每队各一千人马且马鞍之上各挂有两个油坛;只待来到敌军营寨前,中队死士迅速将手中油坛抛出,顷刻间新军西面营寨外围燃起大火。凭借火势,左、右两队迅速冲杀进去,只待进入中军位置,也将随身油坛抛至营帐、柴草等易燃之物之上。由于此刻新军之中大多士兵已然睡下,只听得喊杀声四起却并不知发生何事,待清醒过来,火势已然将他们吞噬在其中,许多士兵皆葬身火海,顷刻间,但听得新军之中喊杀、哀嚎之声震天,就算是在昆阳城头也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骚乱之声骤起,冯异虽然早已听到,但却在帐中佯装酒醉,直到王寻、王邑等人忽然醒来,他这才睁开眼睛。m.xiumb.com
“外面发生何事?”王寻忽然一声怒吼。
此时突然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兵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大帅,叛军忽然冲进大营之中到处放火冲杀,现在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
闻言众人赶忙来到帐外,但见此刻大军营寨已然变成一片火海,各营士兵已然是抱头鼠窜,就算是想要召集已然不能。
“赶快传令各营将官迅速整顿兵马!”王寻奋力怒吼着,但是在周围喊杀、哀嚎声之下,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微弱。
身旁士兵领命赶忙从旁边的火势较小之处跑了出去。
很快,三千死士将这已然是一片火海的新军大营中的士兵们冲杀的七零八落,面对如此大的火势,那些新军士兵纷纷落荒而逃,其中被当场斩杀者十之二三,而当场遭踩踏、焚烧而亡者十之六七,可谓是“走者相腾践,伏尸百余里”
看到如此惨状,王寻、王邑、严尤等人皆是一片茫然。
片刻后,忽听得吵杂的声音之中一阵清脆的呐喊声传来,“砍倒帅旗,诛杀王寻!”
声毕,冯异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没错,这乃是刘秀的声音。
随后,忽然一队人马杀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刘秀;
眼看刘秀将至,冯异悄悄挪步来到王寻身后,暗中运力,一掌将其推了出去,但见刘秀忽然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响,正中王寻胸口,其当场毙命。
王邑、严尤等人一见也顾不上许多,自然是拔腿便跑,冯异自然也是假借护驾之名跟随在其中。
就在王寻毙命之时,但见四周忽然狂风大作,这新军大营之中的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火舌迅速吞将大半个军营都吞没了。如此这般若是都落在敌人身上那是便好,可毕竟这其中尚有三千昆阳士兵,且两侧的山林也已然是被点燃了大半;于是刘秀立即勒马,抬头向天空望去,虽说此刻漫天乌云密布,但刘秀凭借自己尚存的法力倒是能够看得到云层之后已然有雷声和闪电出没,如此他立即命人将三千士兵迅速集结,并急行军返回昆阳城中。
只待刘秀带着众人冲出火海之时,忽听空中惊雷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那一刻,天地间恍如白昼,随后大雨倾盆而下,不销多时,新军大营之中的大火已然被扑灭,然让刘秀很是意外的,却是这大雨竟然足足下了七天七夜,以致临近滍川河水水位暴涨,方圆近百里之内农田、村庄、房屋皆被洪水淹没;更为惨烈的便是其间那些从大营之中逃出的新军士兵们在赶到滍川之时,被突然暴涨的水位迅速吞噬,死于水中者不计其数,最后河水退却时河道之内尸体已然是堆积如山,整片河床皆被堵塞。
只待大雨停驻,王凤派人到城外收揽军资时,刘秀独自纵马千万周围的山林以及河道之中查看,见到如此这般惨状,不禁心中很是愧疚,觉得自己不应该放着如此大火,也不该唤来这六月的一场暴雨。。
回到城中,众人皆是一片欢声笑语之时,可他却是眉头紧锁。
李通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蹲着酒杯来到跟前笑着问他,“此番大胜实乃文叔之功,如今为何却是愁眉长颦呢?”
刘秀哀声叹道,“此番如此之破坏,实乃秀之过也。”其实他本意乃是以这水、火之攻来破敌,却不料竟然变成如此这般之悲剧,委实在其意料之外。然也正因此事,给他此生增添了不小的业障。
昆阳大胜后,众人自然是兴奋之至,但刘秀却是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直到这一日冯异忽然前来,这才让他有了些许的精神。
“那日之后你们是如何脱身的?”刘秀问道。
冯异回想道,“当时王寻被杀,我们拼命逃出大营,路上纠集了一些士兵后就赶往滍川,怎料天降大雨,河水猛然暴涨,若不是当时我们正在一个山坡上休息,恐怕也会同那些想要渡河的士兵们一样被卷入急流之中。最后我们是踩着那些士兵的尸体才渡过河去的。”
“那你们所剩多少人?”李通忽然问起。
冯异道:“几千人而已。”
想不到这一场战役竟然死伤如此之多,着实是罕见之极。
说到这里,刘秀再次愁眉紧锁。李通赶忙在冯异的耳边低语,将其心中郁结之事讲给了他,冯异赶忙劝慰刘秀,“水火无情,这实属非让人力所能控制,而你也是为了胜利,若你不这般做,那不日之后,横尸荒野的便是这昆阳城中的一众将士和无辜的百姓。”
这般说来,刘秀心绪方才得以舒缓,片刻后,忽然问起,“不知道公孙兄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
冯异含笑拒道,“眼下我先与家父搬离颍川赶至父城,虽说你我一见如故且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但这汉军之处并非我心所向,所以,此事也就暂且搁置一旁吧,若他日再有机缘,我们自当还会再见的!”。
尽管冯异帮助了刘秀所带领的起义军,但是他却知道这起义军之中也不乏与新朝存在相同之情况,因而他不想再深陷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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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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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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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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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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