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内厅,这便是又是一通式的设计,酒楼内部是打通的,边上还有大约两层版覆盖的隔层,和幽篁阁不同的是在进门的对面是一个高高的台子,刻意做成了一面碉楼的样子,在碉楼之上一所看起来很精致的小房子,小房子上还有一块牌匾,写着玉坊二字;不过现在这房子三面都拉着帘子,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周若成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因为在这里的不少人都干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茶杯点心,这哪里是来逛窑子的?听戏的起码也要吆喝两句。
这时候两个姑娘就上前来下了“两位公子可是来吃酒的?”
“哦,我们是来喝茶的。”周若成回答。
一听是喝茶,两个姑娘顿时就没了兴致,转身离开了。
“诶!等等!”周若成叫住她们“虽然是喝茶的,但我也没说不要姐姐们啊。”ωωω.χΙυΜЬ.Cǒm
两个姑娘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露出了职业的微笑来“公子这边请~”
带着两个姑娘,周若成找了个四方桌坐下,一个堂倌救上来了“这位公子,这里的位置台费是十两银子,要别的茶点的话,还要另外付五两。”
周若成惊了,这进来收十两银子就很有问题了,你这台费什么的也够黑的啊!我这什么还没有做呢就被你们要去了二十五两银子,真当我是印钱的怎么滴?不过还是乖乖交了钱。
周若成坐在对着台子的位置上,两个姑娘坐在两边,张青坐在自己对面,背对着台子。
“两位姐姐,你们这地方怎么收银子啊?难道你们家是官家开的不成?”周若成问道。
“哪有官家开窑子的~”一位姑娘笑着。
周若成的心里刺痛了一下。“那为什么还要收银子?这不不让一般人进来么?”
“还不是那什么苏婉儿,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到我们这来了,还要的老板开出了这条件,说是什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搞得来这里的公子哥们都穿的和个书生似的,还只喝茶,每天眼巴巴的看着她出来露个脸,我们姐几个已经好久没有开场咯。”另一个姑娘说。
周若成看了看四周,确实几乎没几个人是在喝酒的,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这碉楼,望眼欲穿。
有病!周若成摇了摇头,看着张青“诶,张壮士!既然我们对这什么苏婉儿没意思,要不然我们改喝酒好不好?”
张青也是愣了一下“少爷。。不公子,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吃茶不喝酒的么?”
“情况特殊嘛。。”周若成冲他眨了眨眼睛。
“但是。。”张青看着边上的两个姑娘。
“这位壮士大概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姑娘说着就摸上了张青的手。
张青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不要担心啦,几杯酒下去,壮士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另一个姑娘也凑过来。
“公子!如果再要这样的话在下就先回去了!”张青红着脸站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别玩他了。”周若成笑着“两位姐姐,我们玩,不就是喝个酒嘛,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张青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嘟起嘴“谁叫你话不说清楚的?”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了一桌,周若成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端着酒杯,和两个姑娘玩的不亦乐乎。
“姐妹好啊!两回头啊!六六六啊!”周若成和两个姑娘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嘻嘻哈哈的打破了这里的气氛。
不少人都向这边看来,更是有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里,嘴里嘀咕着“乡巴佬。”
坐在一边喝酒的张青耳朵一动,就全部听见了,端着酒杯的手也不动,另一只手从盘子里捡起一颗开心果,手指一弹,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对方。
就见那个公子啊呀一声,站起来“那个家伙丢我?!”
周若成搂着两个姑娘窃笑,张青依然一脸无所谓的端着酒杯。
“公子,看起来您对这苏婉儿没什么兴趣啊?”一个姑娘问道。
“我为什么要有兴趣?我连苏婉儿是谁都不知道。”周若成笑着说。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另一个姑娘问。
“邹某楚州人士,这位是张青,沧州人士,我们在路上结识,现在来这江洲游历。”周若成说道。
“这游着游着就到了这花街来了。”姑娘说。
“诶,这话说的,难道到一个城市不就是先找像两位姐姐一样的漂亮女人么?”周若成贱兮兮的笑着。
“诶呦,真会说话,来姐姐陪你走一个!”姑娘端起酒杯。
“走一个!”周若成也拿起酒杯,这些酒在他眼里简直就和白开水似的。
在碉楼的楼上,那个小房间看起来似乎拉着帘子,其实在里面看外面看的是一清二楚,一个艳丽的身影坐在那里,打量着四周的人。
“姑娘,今天来的公子里有江洲府杨公子、江洲第一才子陆公子、江绍府的两位王公子、沁水茶苑的马公子。。”边上的一个姑娘一个个的交出坐在下面公子们的身份“可都是大户人家。”
苏婉儿在四周环顾了一圈,看见了坐在一边和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周若成。
“这是什么人?”苏婉儿问道。
“不知道,没见过这人。”
“没点规矩,等他走了我再出去。”苏婉儿抚摸着在自己腿上的小猫。
“姑娘,楼下的公子们都已经等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姑娘提醒道。
“让他们等,既然是来见我来的,那就要耐得住性子。”苏婉儿说道。
楼下周若成的说话声越来越大,笑声也越来越不像话,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走到周若成面前“公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若成看着对方“这里?婵娟阁啊。”
“那你可知这碉楼之上,玉坊之内住的是何许人也?”那人又问。
“江洲名伶苏婉儿,试问谁不知道?”周若成回答。
“那么你在这里花天酒地,肆意喧哗是为何意?”对方拿着扇子头指着周若成,问道。“有辱斯文!请你出去!”
我靠~嗷!周若成顿时就来气了,你要我说这里是学堂,你说的话半点没错,但这里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不能花天酒地呢?为什么不能肆意喧哗呢?周若成坐起来“敢问这位兄台,这里是哪里么?”
这仿佛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对方打开扇子回答“这里是婵娟阁。”
“不不不,”周若成摇了摇头“那我再说的笼统一些,这条街是什么街?”
在座的人谁不知道?“这是是江洲有名的傍水花街。”对方回答。
“那么花街上坐落的都是什么?”周若成又问。
对方顿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说知道么?他当然知道,但是说出来那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了。
“我来告诉你,这里坐落着各种娱乐场所。”周若成回答。
公子一拍扇子“没错!娱乐场所!”
周若成又拍了拍身边两位姑娘的肩膀“那么再问你,我身边的两位姑娘,她们又该怎么称呼?”
公子又说不上来了,最后就来了一句“我没必要知道。”
“这是公关小姐姐,说的大众一些是陪酒,再大众一些直接叫小姐”周若成笑“那么这些公关小姐姐的职责是干什么的呀?”
这种话就很难说得出口了,都是那种能藏在心里但是不能说的话。
“这两位姐姐的职责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她们也没有做错啊,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义务,我现在还蛮开心的。”周若成自己解答。
“那又如何?”公子问“你问我这些问题又是为何?”
“那我就要问这位公子了,这两位姐姐错了么?”周若成问。
“没有。”公子回答。
“找乐子我来错地方了么?”
“没有。”
“那么再笼统一些,我来这里找两个小姐姐图个开心有错么?”周若成又问。
“这。”公子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都没做错,那你还让我出去?这家店你开的啊?”周若成咧着嘴问道。
顿时不光是周若成这边的两位小姐,靠在墙边的那些公关小姐们也有不少是掩着嘴偷笑的。
面前的这位公子顿时就一脸的愤怒,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走了回去“有辱斯文!”
“公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心甘情愿花了银子到了这个地界,那么就应该入乡随俗,要你真想和这里划清界限,那么在你掏银子的时候就该想一想,这十两银子放在这里,要多少人赚多久才能得到,这两位姐姐要陪我玩多久,喝多少酒才能赚到,你都交了这个银子再和我说你画风端正,那不是惹人笑话了么,反而指责起我的不对来,那还这是有意思的紧。”周若成说道。
“你!”公子想说,但是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哼,争一时的口舌之利,实在是难显大雅之风。”
这人周若成倒是认识,这不就是之前和自己打官司的陆岳庭么?怎么?李落英和王洛凝的花喜鹊都不当了,跑到这里来了?
“呦吼,这不是那江洲第一才子陆岳庭陆公子么?”周若成叫起来。
“敢问兄台认识陆某?”陆岳庭到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家伙也认识自己。
“月旦评和周大人争辩,三堂会审和周大人对峙的陆大公子,谁不知道?”周若成笑着问。
这无疑是再揭陆岳庭伤疤,这两件事里,陆岳庭其实没有占到什么好处,掉粉的事情,哪里有人愿意记得的?
“既然如此,不如卖陆某一个面子,上别处喝酒去吧,公子今天这顿酒陆某请客。”陆岳庭说道。
“怎么连陆大才子都要赶在下走啊?”周若成问道。
“不是要赶你走,只是这里的气氛容不下你。”陆岳庭说。
“陆公子,在下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哪里,我做错什么了么?”周若成问。
“公子没有做错,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无法接受公子的言行而已。”陆岳庭说。
周若成笑了,站起来“陆大才子你这又要让我走,却又编造这么牵强的理由?我来这里消费是图个乐,花着钱是为了高兴,这些姐姐们陪着笑脸是为了赚钱,大家都没有做错,然后你们却说我不合群要我走,到底说说看谁不合群?”周若成问。
“放肆!”这时候又是一个熟人站了起来“这里是江洲地界!在座的都是江洲才俊,你是个什么地方来的乡巴佬?敢不认识老子?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杨逸晨站起来大声说道。
“在座的都是江洲才俊?”周若成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始拱手行礼来“失敬!失敬!”
“既然知道了就给我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杨逸晨大声说道。
“诶,杨公子请息怒,还请公子听在下一言。”周若成说。
杨逸晨也是愣了愣,这人怎么谁都认识。
“在下楚州人士,家里还算有些富裕,便接着求学的名义游历各州,比起各州的山水我表示更喜欢这花街的姑娘们,也跑了不少地方,看见了不少事,我去过沪洲,看过他们那里的摩登大楼,也去过蜀洲,见识过那里的痴情姑娘,都是那么美好,我也结识过不少年轻才俊,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为自己的家乡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么多才俊加起来,还没有我今儿看见在座各位的一半多。”周若成笑。
“那是你孤陋寡闻。”杨逸晨抱着胳膊说道。
“再来说说这江洲,有钱的地方富得流油,没钱的地方连水都挤不出来,我经历过不少事情,也看到过不少人为了生存而卑微的活着,这要有那些能人异士去改变这一切啊,即便是在下散尽家产依然是杯水车薪啊然后我看见的是这一群所谓的江洲才俊坐在这里,干等着一个姑娘出来就为了看自己一眼,像我这种乡巴佬的话你们应该也无所谓了,但在下还是要说一句,这就是所谓的江洲才俊啊”周若成笑着摇摇头。
顿时有不少人站起来,也不管什么斯文不斯文了,指着周若成就开始骂起娘来。
周若成也不想多做纠缠,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周若成的位置刚好在进门的最里侧,所以要走的话还得被这群就知道指着鼻子骂街也不上来动手的家伙们问候十八代祖宗,想想也是来气,不过现在的周若成比以前平和多了,既然话已经说完了,自然就只有走的道理。
走的时候被一个素质低下的家伙丢了一块茶点,眼镜歪了歪,周若成把眼镜扶了扶。
可就是这个动作,让坐在上面的苏婉儿看见了,一双看似淡漠,但是异常坚定的眼睛。
“快!”苏婉儿叫了起来,“把这位公子留住!”
小姑娘赶紧跑了出去“公子留步!我们家姑娘要见您!”
顿时场子内就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楼上的小姑娘,或者看着周若成。
周若成也是一脸的惊讶,回头看着楼上的姑娘,指了指自己。
楼上的姑娘点点头,再一次的说道“没错就是您,我们家姑娘要见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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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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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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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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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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