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没说清楚吗?”
“那我……”沈自熙轻笑着,正要再说,却又宋觅娇捂住了嘴。
“我我我……我听到了,你别说了!”
宋觅娇脸红得厉害,耳根连带着脖子都染上绯色,心口更是“咚咚”跳得极快,根本不敢抬眼去看沈自熙。
“怎么不说话。”
见宋觅娇害羞,沈自熙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又迫使她抬头看自己,末了还用鼻音问了一个“嗯?”,真是说不出来的摄人神魄。
“说、说什么……”
宋觅娇正被这脸蛊得眼花撩乱时,本就没关紧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还伴随着水冬大大咧咧的声音,“三爷,您要的……”
她刚踏进屋子一步就看见自家小姐正被沈自熙摁在墙上,整个吓傻了。本想退出去的时候,还被沈自熙一个眼刀杀来,水冬一个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宋觅娇见状矮下身子从一旁钻了出来,一尾鱼似的从沈自熙身边溜走,又扬声吩咐道:“我饿了!水冬快把果子端过来。”
可水冬腿软得厉害,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宋觅娇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果子扔在桌上,又拽着水冬一路小跑去了隔壁屋子。
沈自熙原本有些气恼水冬这丫头没眼力见儿,可一见到宋觅娇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脸上竟多了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容。
***
主仆二人逃命似的去了隔壁。
这屋子是宋觅娇搬去和沈自熙一起住之前睡的,隔三差五便有下人收拾打扫,所以也干干净净的。
水冬吓个半死,一进屋便瘫坐在地上,手抚着胸口,不住地喘着粗气,“夫夫夫人……刚刚三爷那个眼神,差点吓死奴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宋觅娇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双手撑着桌子,想到沈自熙刚才说的那些话,脸就又红了一分。
颇有“劫后余生”之感的水冬从地上爬起来,却见自家小姐脸红得厉害,吓得她连忙用手背去挨她的额头,焦急道:“夫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害了风寒?”
“来人——”
见水冬着急往外跑,宋觅娇一下子把人拽了回来,“不是!我没风寒,是……是……”
“沈自熙刚刚说,”宋觅娇的心还在狂跳,她满脸不可置信,“他说他有点喜欢我。”
水冬眨眨眼,反倒冷静了下来,看着宋觅娇因为这事儿碎碎念。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我与他的婚事本就充满了算计。这样不单纯的夫妻关系,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明明就是假的,是一开始就商量好演戏的……”
“那小姐你呢?”水冬淡声打断了宋觅娇的喃喃自语,她犹豫了片刻,不顾主仆之分握住了宋觅娇的手,“小姐喜欢三少爷吗?”
她的称呼也从“夫人”变成了“小姐”。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亲姐妹一般,水冬一直跟在宋觅娇身边,沈家这位三少爷,虽说对外劣迹斑斑,可对小姐实在是好。
宋觅娇被水冬的话问得愣住。
怎么会不心动呢。
只是现在的她,又哪里能耽于儿女情长。
宋觅娇没有正面回答水冬的话,她垂眸沉默了许久,再抬眼时,已经收拾好了种种情绪。
她说:“水冬,咱们得想法子离开金陵了。”
“什、什么?!”
水冬一脸惊讶,她惊叫一声后又四下看了看,还特意去确认了下房门有没有关好,这才有些慌乱地回到宋觅娇身边,“小姐,咱们离开金陵做什么?离了金陵又要去什么地方?”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您要跟塔萨大人去西凉吗?”
好半晌,宋觅娇才低声说句“是。”
她转身走到屋内的梳妆台前,从盒子夹层里拿出了当日从塔萨那里得来的“折腰”,也想起当日塔萨问她是否要回西凉时,她给的答案。
***
“再有几日便是小少爷的流放之期,小小姐可想好了,要不要跟我回西凉。”
宋觅娇脚步一滞,先是打发了水冬去和塔萨身边的年轻人询问那毒药的用法,待堂内只剩下自己和塔萨二人时,宋觅娇才走到塔萨跟前,有些踌躇。
“当日小小姐让我去追查关于宋大人的事,不知是我无能还是……总之,没有半分音讯。不久后我的人会在流放路上带小少爷回到西凉,届时我会抽走在金陵的大部分产业,小小姐孤身一人在那镇国公府,塔萨不放心,您的外祖父外祖母也不会放心。”
塔萨急切地想带她回西凉,见宋觅娇这副犹豫模样,不免担心她不肯走,这样的话重复说了好几遍。
“小小姐也大可放心,你本就是被逼嫁进镇国公府的,到了西凉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况且西凉民风开放,即便是和离或是被休弃的女子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翻天地。”
堂内寂静许久,好半晌,宋觅娇才安抚似的冲塔萨笑了笑,又有些惆怅地看向窗外。
“我在金陵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这些事,就随你一起回西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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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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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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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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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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