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真带走了受伤的敌机驾驶员……往你们那儿去了。”
“什么?”
“怎么回事?”
“舰长!真想要回母舰降落!”
“你说什么?”
这一次轮到塔莉亚惊叫起来了。
阿瑟的声音也传进来:“这怎么可以!他在自作什么主张!”
“不管了,我们先回舰上去!——叫雷去回收盖亚高达!”
频道那头也跟着仓皇起来,通讯就此切断。
“出什么事了?”
诺尔此时思绪有点儿麻痹。
“真把盖亚高达的驾驶员带回去母舰了。”
塔莉亚回道。
“盖亚高达驾驶员?”
诺尔闻言也是突然想了起来,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个事情。
“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塔莉亚说完拿上一旁的帽子急匆匆的朝着战舰走去。
手底下有这么一群会搞事儿的驾驶员,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
想到这里,塔莉亚下意识的瞪了一眼在那里‘无所事事’的诺尔。
上次他和阿斯兰的行为也是让人无语。
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诺尔被塔莉亚看得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刚刚飞鸟回来了,但一回来就跑掉了,然后阿斯兰跟舰长和诺尔队长也来了,后面就不知道了,反正总感觉怪怪的……”
维诺说着,尤兰也在一旁点头。
“对啊,而且那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女生?”
“嗯,就是飞鸟带回来的——”
尤兰正要详细说明时,艾维斯主任的怒吼声响起,他们两人吓得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上。
留下露娜玛莉亚仍在那儿搞不清楚状况。
自己不就是在战舰里休息了一下么,怎么这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算了,等会儿还是问美玲算了,反正她的消息是最灵通也最喜欢八卦的家伙。
这时,闸门外又是一阵骚动,露娜·玛莉亚便朝那儿走去,但却惊讶于眼前所见而停下脚步。
竟是那架被联合抢去的战机――盖亚高达。
那架机体的驾驶舱附近虽有毁损,但机身大致完好。
这么说,刚才的战斗就是和这架MS——?
看着战机终于回到它原本的归属,露娜·玛莉亚满心愕然。
——————
“谁准你把敌兵带进舰内的?”
塔莉亚激动的喝叱声敲打着真·飞鸟的鼓膜,让他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
从被领进舰长室的这一路上,舰长都不发一语,直到她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真·飞鸟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塔莉亚的怒斥声,真·飞鸟已经听过好几次,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前严重多了。
她气得满脸通红,继续骂道:“你的行为违反了军法第四条第二项!而且与十一条第六项抵触——简直是愚蠢到极点,是重大违纪啊!万一给舰内造成伤亡,你负得起责任吗!”
虽然对自己所做的事不觉后悔,真·飞鸟还是消沉地低下头去。
“……对不起。”
他并不后悔。
只要能救得了她……就算违纪受惩处,他也不在乎。
幸好,舰长还是下令让史黛拉接受治疗了。
光是这一点,真·飞鸟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有意义。
看着真·飞鸟倔强的低着头,塔莉亚舰长深深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你说她是你认识的人……叫‘史黛拉’?”
“你说是在哪里、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迪奥基亚的海边……”
海水的触感仿佛被唤了回来。
海潮的气味、西沉的夕阳、流木上跳动的野火,还有臂膀中颤抖的史黛拉……
另外一边。
诺尔和阿斯兰以及雷三人继续整理着文件。
虽然阿斯兰对诺尔这种突然的‘懂事’行为表示欣慰,但却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诺尔并没有在意阿斯兰的神情,他此时只是不停翻阅着文件资料。
但是越看,他越感觉事情有问题。
因为他发现这些文件的字眼都被替换了。
他试着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结果——没有。
最强自然人——没有。
最强调整者——没有。
新人类——没有。
正常来说这些词汇应该出现才对,而且出现的篇幅应该是非常大的。
有几份文件报告和数据报告诺尔还有一些印象,其中的字眼就被覆盖修改了。
数据参数什么的都没有区别,但是代表数据的名字被篡改了。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将这一切全部替换过了。
可这又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谁替换的?
此时的战舰内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塔莉亚带着真·飞鸟等人来到了医务室。
强忍着内心的忧虑,真·飞鸟走进医务室,迎面看见的却是被拘束具困绑在病床上的史黛拉。
“为……!”
真·飞鸟错愕地说不出话,随即向医官抗议:“为什么要这样!她是個伤患啊!虽然她刚才很激动……”
“问题不是这个。”
军医沉着脸打断他,继而宣布出人意料的消息:“依我判断,这女孩子可能就是联合军的那种强化人。”
“啊……?”
真·飞鸟的脑子刹时冻结了。
强化人——数小时前就在那间研究所里看见的景象又浮现眼前。琇書網
地上的尸体、玻璃罐中漂浮的泛白人体、罗列的大脑标本——
军医的意思是,史黛拉是那些小孩的同类?
相对于震惊己极的真·飞鸟,塔莉亚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
“果然……”
“我刚才给她打了安眠药,但能起多少作用,说实话,我没办法肯定。”
军医继续向她说明:“我只是在治疗前先做些简单检查,就得出这样的结果了,每一项都太教人惊讶了。”
他将数位助理交给塔莉亚,又以凝重的表情俯视昏睡中的史黛拉。
“首先,她体内各种物质的数据都极不正常,我们还检测出很多人体原本不具备的物质。”
真·飞鸟注视着史黛拉,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她的伤处已做好包扎,睡脸是那样苍白,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惹人怜爱的少女,反而是困绑在纤细四肢上的拘束具,看起来格外残忍。可是她却是……?
“若想做更进一步的调查,得有更精密的设备才行,不过……大致看来,很像那间研究所里的资料。”
“对……”
真·飞鸟兀自茫然,大人们则继续讨论着。
“战斗造成的外伤也不算轻……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方的治疗究竟能起多少功效也很难说。”
“而且我们还发现她的身体数据和我们最先捕获的那个男子数据有着共同性,都服用过某些特定的药物和手术。”
“只不过她所使用的剂量是那个男子的数倍乃至十倍以上。”
“那个男子,你是在罗安格林捕捉的那个人?”
塔莉亚忽然想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俘虏。
“是的。”
医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不过因为他是调整者,所以我们没有太过在意,现在看来,这个试验的试验对象不仅仅是自然人。”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塔莉亚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这个试验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最初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强化人。
但是现在竟然连调整者也搞进去了,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自然人获得比肩调整者的战力,有必要在调整者身上也进行试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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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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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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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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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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